姚舜城是北方安省的一個縣級小城,但因為其是大山連著大山的地勢,所以礦物資源極其豐富,因此姚舜城雖是個縣級小城,民生卻十分富饒。
姚舜城的人都是靠山吃山,豐富的礦物資源養活了城中不少代人,也正因為如此,姚舜城的人對礦山垮塌的救援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所以當玉清子和姜不眠帶著人乘坐飛行器來到姚舜城的時候,當地的救援隊已經有條不絮地在救人了。
玉清子剛飛行器時還被當地救援隊的反應速度給驚了一下,瞧著山下傳來的喊號子聲,他有些意外地對姜不眠打趣道:“我怎么覺得就算咱們不來,他們也能將人給救出來啊。”
姜不眠卻板著一張蒼白的僵尸臉沒理會玉清子的打趣,他三步并作兩步地下了飛行器,盯著前面亂糟糟的礦場,目光一掃就找出了人群中的負責人,然后大步流星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玉清子見狀后連忙帶著人跟上,姜不眠頭也不回地道:“有點兒不對勁。”
“怎么了?”玉清子打量著四周,聽了他的話后神色卻不動。
姜不眠避開身邊來來往往的救援隊隊員和礦場的工人,壓低聲音道:“底下死氣有點重,埋了整個礦場里的人都沒有這么重的。”
玉清子聞言不吭聲了,對于死氣這種東西,沒有誰比姜不眠更敏銳,所以只要是姜不眠說的,玉清子自然不會懷疑他會說錯。
二人帶著人一路找去了山腳下的救援隊負責人,當聽見他們是來自帝都六道總部的,這位年輕的救援隊負責人甚至連客氣的寒暄都沒有,就直接了當地對二人道:“這次礦山塌得太多,幾乎塌了半座山,礦洞里的人被垮塌的山體埋得太深了,就算是有探測儀器在手,我們都沒法精準地定位到他們的存在。而且......”
負責人年輕的臉龐上全是一道一道的黑灰,他皺著眉,憂心忡忡地繼續道:“我們除了清理周邊的山石外,并不敢繼續深挖,怕我們上面的動作太大,會造成礦洞里面的二次塌陷,若再發生二次塌陷,只怕里面有活著的人都會受到二次傷害。”
玉清子盯著前面那些拿著探測儀器到處掃描定位的隊員,跟著皺眉問道:“一點兒都探測不到嗎?”
“那倒也不是。”負責人道:“先前倒是探測到了一點兒生命波動,但很快就消失了,我們本來是順著那個位置往下挖的,可挖了下去六七米了,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玉清子聞言若有所思,而后仰頭看向了姜不眠,“要不你先去試試?”
姜不眠沒吭聲,盯著那邊看了幾秒,沉聲道:“先將你們的人全部撤離出來,我一個人去試試。”
負責人只猶豫了一瞬,很快就將自己的隊員們全部叫了回來。
本來救援隊的人都在忙著找人救人,突然被叫回來后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負責人,而負責人卻看著姜不眠,等著他接下來的‘去試試’。
姜不眠也不啰嗦,他環視了一眼四周眼巴巴望著的人,對負責人道:“先將你們的人全部撤出這里。”
負責人沒想到他會要清場,可想了想自己聽聞的那些關于六道的傳聞,當即招招手,讓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小隊長帶著所有救援隊的人全部撤出了礦場。
等到亂糟糟的礦場里只剩下負責人和六道的人后,姜不眠這才朝垮塌的山體走去。
玉清子這會兒見沒自己什么事,他一邊盯著姜不眠的背影,一邊分心跟這位負責人聊了起來,“剛剛來得急,都還不知道您貴姓呢。”
負責人垂眸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哪怕這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大的樣子,可周圍那些來自六道的壯漢們對著這個孩子的態度卻極為敬重,所以哪怕這還是個小孩子,但也絕對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子了。
“免貴姓周——周一燃。”負責人道:“姚舜城救援司大隊長。”
“原來是周隊長啊。”玉清子笑瞇瞇地道:“你們救援司里各地的大隊長我都見過不少,但周隊長絕對是我見過的大隊長中最年輕的一個。”
說著,笑瞇瞇的玉清子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玉質小算盤出來,他望著周一燃用著一種天橋底下騙人的神棍的語氣,問道:“周隊長今年貴庚?信命嗎?年紀輕輕就做了大隊長,日后定然還會步步高升,需要讓我幫你算算前程嗎?”
周大隊長嘴角一抽,看著玉清子的目光頓時有些一言難盡了起來,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相信六道的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看上去不太靠譜的樣子啊。
不太靠譜的玉清子卻開始啪啦啪啦地撥動手中的小算盤,臉上的神色看上去還頗為期待。
但還沒等他繼續追問周大隊長的生辰八字,那邊就傳來了姜不眠的一聲吼。
姜不眠:“玉三,你正經點兒行不行?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給人算命的?!!!”
玉三隊長被姜不眠這么一吼后頓時收起了現場做生意的心思,不甘不愿地收好了自己的小算盤,嘀嘀咕咕地反駁:“現在不是還沒我什么事兒么。”
但他嘀咕是嘀咕,不過聲音卻壓得極小,生怕被那邊的姜不眠聽見似的。
可姜不眠那一雙耳朵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就算玉清子的聲音壓得再小,還是被他給聽見了,姜不眠當即回過頭,狠狠地瞪了玉清子一眼,將不著調的玉三隊長給瞪得當即撇過腦袋,裝作看風景去了。
姜不眠氣得冷哼了一聲,見他收斂了也不再遲疑,收回目光后就垂著眼皮盯著腳下的山石泥土,而后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靈識頓時釋放出來。
靈識一出,立刻往地底鉆了下去,跟著就鋪天蓋地的蔓延了出去。
這邊姜不眠放出靈識,不遠處的玉清子也立刻看了過去,小臉上的神色雖然還帶著一些懶撒,可眼神卻嚴肅了不少。
空蕩而亂糟糟的礦場里,突然鴉雀無聲,周一燃有些懵地看了看安靜下來的玉清子,又看向那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把眼睛給閉上的姜不眠,忍了好一會兒后,才一頭霧水地開口問道:“這是...要做什么?”
玉清子朝他勾唇一笑,笑得不太正經,“噓————!”
被噓了的周大隊長更懵了,跟著就聽見玉清子又道:“仔細看。”
看什么?
周大隊長一愣,但很快他就知道玉清子是讓他看什么了。
只見那邊閉著眼睛的姜不眠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而他的一雙眼睛卻不知在什么時候變成了一雙血眸。
血眸深幽又陰冷,姜不眠直勾勾地盯著腳底下的地面,突然大聲喝道:“滾出來——!”
這一聲喝喝得毫無防備的周一燃當即一個激靈,跟著他就瞧見那亂糟糟的山石泥土地突然抖動了起來,仿佛是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出來了。
的確是有東西要從下面出來了。
先出來的是一雙手!
一雙滿是血痕和泥土的手,突然從地底破土而出。
這一雙手出來的十分突兀,將周一燃給嚇了一跳,但很快地他又忍不住一喜,“是幸存者嗎?”
周一燃沒有想別的,在看見一雙手從地下冒了出來后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埋在山體下的幸存者,只是不知道是六道的那位隊長用了什么,讓人自己從地下鉆了出來。
然而周一燃這欣喜還沒喜完,那邊的地底又有一雙手破土而出,接著第三雙手,第四雙手......
地底下冒出來的手越來越多,多到周一燃都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他臉上的喜色盡退,遲疑地看著身邊一聲不吭,卻神色高深莫測的玉清子,問道:“不救人嗎?怎么只有手出來了,應該叫人去把他們拉出來吧?”
玉清子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他,語氣莫名地道:“不急,他們會自己起來。”
不知為什么,周一燃被他這話給說得雙臂上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場的人沒誰去拉人,但泥土松動,埋在下面的人卻自己爬了出來,先是一個,接著是第二個,可等爬出來的人有十多個后,一股涼氣就沖上了周一燃的頭頂。
從地下爬起來的那些人...不太像活人啊。
那些人的臉色青白不說,還有好幾個的腦袋都癟了,明顯是在埋在地底之前被山石砸到了頭上造成的,而且.....
其中好些人似乎不是礦場里的工人,因為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不對,沒有那個礦工會穿得這么齊整。
周一燃倒抽一口涼氣,徹底懵逼了,“他們...他們有些不是礦場里的工人,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玉清子摸著下巴盯著那邊,輕笑道:“巧了不是,我們也想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呢。”
周一燃一噎,而后又艱難地問道:“那這些人...是活著的嗎?”
玉清子一臉訝異地看著他,見周一燃臉上信念即將崩塌的忐忑神色,當即樂道:“嗐!這是什么話!都被起尸了,還能說活人嗎?”
起尸????
周一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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