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可能是去救祁淵,厲煬雖然不認識祁淵是誰,可那男人一看就是不需要誰去救的。
所以軒轅天歌往廣播室跑,那又是去救誰?
那個梁勇飛?
厲煬頓時連表情都扭曲了。
“救他還不如去救一條狗!”厲煬嘀咕了一句,然后在六班和七班眾人的呆滯目光中,他宛如什么也沒有發生般地進了教室,并嘭地一聲關了教室門。
“煬神......”
安安靜靜的教室里,小眼鏡站在后門那里,顫巍巍地舉手發問:“剛剛那兩個人到底是誰啊?你好像跟他們認識哈?”
厲煬癱著一張俊臉沒吭聲。
七班和六班的學生們看著他這個表情,頓時什么也不敢問了,不過今天發生和遭遇的一切,令得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出現了極大的懷疑。
可學生們懾于他的臉色不敢再發問,但這并不包括他們的奶媽子班主任老周。
老周終于脫離了六班數學老師的‘魔爪’,他一把整理被數學老師給扯歪的外套,一把走來問道:“厲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啊?還有剛剛那兩位警...同志,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厲煬癱著一張臉看著老周,在老周殷切的目光下,胡扯道:“專門處理非正常案件的公安啊,他們自己不是說了么。”
“可這也太......”六班的數學老師也走了過來,一言難盡地道:“太匪夷所思了,我第一次知道公安還有干這個的......”
“嗯。”厲煬:“他們屬于不可能說的那一類,說出來會被和諧的。”
“你是怎么認識他們的?”老周好奇地問道:“最開始你說報警,就是通知的他們吧?”
厲煬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沒有報警,只是給我哥發了一個短信,我哥跟他們是同事。”
“原來如此。”老周一臉恍然大悟,似還想要問什么,結果厲煬卻轉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冷著聲音道:“我有點兒累,想要休息一會兒,只要你們待在教室里別出去,就不會有危險。”
厲煬剛剛跟那個怪物打了一場,教室里的人即便再好奇再想多問些什么都安靜地閉上嘴不去打擾他了。
只有教室的最后面,小眼鏡和幾個男生蹲在后門角落,小聲兒地嘀嘀咕咕。
“煬神的那把刀呢?怎么又不見了?”
“那么長的一把刀,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的?”
“我懷疑煬神的身上真的有個百寶袋。”
幾個男生小聲議論,卻見作為厲煬同桌的小眼鏡卻一聲不吭。
其中一個男生輕輕推了推他,問道:“郭翔,你想什么呢?”
小眼鏡回神,神秘兮兮地道:“我在想剛剛那兩人都去了廣播室的方向,他們應該是要去打boss了,我有點兒想去看。”
幾個男生同時安靜:“......”
我看你是想死!
小眼鏡是不是想死,暫時還不知道,但有的人或許是真的在找死。
初中部教學樓那邊,什么也沒有找到的毛若錦和白夜正生無可戀地從樓里出來,毛若錦嘴里還在叨逼叨:“我特么連課桌的桌斗里面都找過了,別說人了,連螞蟻都沒找到一只。”
白夜翻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白眼,心想老子連廁所里的坑都看了一遍呢。
“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毛若錦生無可戀地站在教學樓下,仰著頭看著天,“要不咱們去操場看看?剛剛那廣播不是說了么,讓人去操場呢。”
剛剛校園廣播里說的那些話,他們也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梁勇飛只允許軒轅天歌一個人去操場,可他們偷偷過去看一下應該也不礙事吧。
白夜聞言嗤笑:“你真以為小六會聽話的去操場嗎?”
毛若錦認真地想了想,然后搖頭:“她不會,別說是她了,就算是祁淵那個家伙都不會讓她一個人去,最大的可能是...他倆會直奔廣播室。”
白夜哼笑了一聲,算是認同了他這話。
毛若錦卻眼睛一亮,蠢蠢欲動地道:“那不如...咱們也去廣播室?”
反正梁勇飛也沒說不許他們去廣播室啊。
白夜神色一動,心里是很想去廣播室的,可又有些遲疑地看向身后的教學樓,“那這樓里消失的人呢?咱們不找了嗎?”
“找什么找!”毛若錦迫不及待地拽住了白夜的衣角,興沖沖地道:“抓到了梁勇飛那個王八蛋,還怕找不到這些失蹤的學生和老師?”
白夜被他說動了,二人毫不猶豫地放棄了繼續在樓里打轉,準備趕去廣播室看熱...抓人。
然而才剛剛走了幾步,毛若錦卻突然停了下來,“等等。”
白夜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瞪著他道:“你又要做什么?”
哪知毛若錦卻沖他嘿嘿一笑,而后飛快地轉身,跟著右手朝半空一抬,只聽嗖嗖嗖幾道破風聲,三根紅線自他的指尖瞬間射出,然后如鋼針似的射入了半空中的某處空間里。
毛若錦臉上帶著微笑,連著紅線的指尖輕輕動了動,射入空間里的紅線另一頭,從里面拖出了一只被紅線給五花大綁的黑鳥。
“被這玩意兒給偷窺了一路,臨到要走了,怎么也該跟它打聲招呼不是。”
毛若錦用紅線拖出了鬼梟,嘴上雖然笑著說跟鬼梟打招呼,但實際上卻是指尖一動,那只鬼梟被身上纏繞著的紅線給當場分尸。
白夜嗤了一聲:“傻逼玩意兒,藏在空間里都不知道遮一遮身上的那一股子臭味兒,隔著空間都能聞見。”
顯然,這只躲在空間里的鬼梟也早就被他倆發現了。
毛若錦將鬼梟干脆利落的分了尸,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紅線,聳肩道:“誰說不是呢,大概是覺得咱們可能跟他一樣是個沒什么見識的傻叉,以為我們發現不了吧。”
白夜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出來,板著一張臉和毛若錦往廣播室的方向走了。
廣播室里,光幕中的監控畫面一個接著一個黑屏,直到所有畫面都跟出故障似的黑屏后,梁勇飛鐵青著臉砸了手邊的一罐啤酒。
黃色的液體順著墻壁話落,空氣中帶上了啤酒的味道。
他面色猙獰地在黑屏的光幕上用手一抓,里面瞬間又換了一個監控畫面,只不過這次畫面中出現的人卻是京一中消失的那些學生和老師。
所有人都被關在一個大禮堂里,然而這個禮堂的四周卻沒有門窗,京一中的師生和校領導們跟木樁子似的坐在連成一排排的座位上,每個人都帶著一種驚恐的神色看著他們正前方的大舞臺,而舞臺上正在上演著一出十分古怪的舞臺劇。
‘演員們’穿著各種玩偶服,也不知道在演什么,像是一鍋大雜燴。
梁勇飛惡狠狠地盯著禮堂里的那些人,眼中的惡意更是毫不掩飾,他神經叨叨地道:“想救人是吧?我殺光了他們看你們怎么救!”
隨著他話音的一落,只見大舞臺上那些穿著玩偶服的怪演員們仿佛是得到了某種指令,紛紛放棄了他們的表演,然后一步一晃地走到了舞臺的邊緣,跟著就如同下餃子似的,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跳下了舞臺,朝著下面的‘觀眾’撲了過去。
原本安靜又詭異的禮堂中,隨著這些玩偶服演員們跳了下來后徹底炸了鍋。
所有人帶著恐懼的神色放聲尖叫起來,然后轟地一下亂了,像是一大群無頭蒼蠅似的開始四處逃跑躲避。
看著亂成一團的禮堂,梁勇飛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他神色猙獰目帶癲狂,喃喃地道:“殺吧,都殺光,這樣恐懼和怨恨就足夠了......”
‘轟————!’
一聲巨響陡然響起,連帶著整個廣播室都仿佛抖了好幾抖。
梁勇飛從監控畫面中不舍地移開了目光,而后緩慢又僵硬地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他盯著身后鎖死的大門看了片刻,而后僵硬地笑道:“哈哈哈...找到我又怎么樣?你們打得開我的空間嗎?”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不僅廣播室的墻壁和地板都在震動,就連播音設備上的那塊光幕都受到影響開始出現了短路的情況,里面的監控畫面一會兒斷開又一會兒恢復。
梁勇飛卻穩如泰山似的坐在那里,對自己的空間能力很有自信,他自信就算外面的人將這整棟樓都給拆了,但卻依然無法打破罩在廣播室四周的空間壁障。
而外面正在暴力‘拆遷’的人卻不依不饒,所以巨響聲也是一聲接著一聲。
軒轅天歌趕來廣播室外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一幕————祁淵掄著他的那把黑色大鐮刀,一下又一下地砸著廣播室外面的那層無形壁障,隨著他每一刀落下,那里的空間就會蕩開一圈圈漣漪。
一連砸了六七下,廣播室外面的空間屏障紋絲不動,別說被砸開了,連個缺口都沒有出現。
祁淵盯著一張‘給人送葬’臉,薄唇都快抿成了一條線,一看就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情十分不好。
“居然有你砸不開的屏障?”軒轅天歌都沒顧上去安穩這位心情不愉快的某人了,她詫異地盯著廣播室外的空間壁障,目光又遲疑地投向了某人手中的那把傳說中的黑鐮,心情有點復雜地道:“我著實沒有想到。”
她原本想著趕來救人的,結果居然沒有派上用場。
軒轅天歌要救的人自然不會是那個作死的梁勇飛,而是被梁勇飛給困住的那些學生和老師們,她怕祁淵一個心情不好將梁勇飛給剁了,而梁勇飛又拉著全校的師生給自己陪葬......
萬萬沒想到,祁淵沒能剁了梁勇飛,甚至連梁勇飛設下的空間壁障都沒有砸開。
大概是她臉上意外的神色太明顯了一點兒,祁淵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同時也停下了暴力拆遷的動作,沒什么情緒地道:“他的能力又增強了。”
軒轅天歌點點頭表示了解,心里卻在說傻子也能看出來梁勇飛的能力變強了啊。
祁淵一臉不高興地瞅著她,“鳳凰,你這是什么表情?”
“沒什么。”軒轅天歌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態度,很是能屈能伸,“要不我來試試?”
祁淵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沒有吭聲,然后不情不愿地往旁邊讓開了一些,還咬牙切齒地低聲罵了一句:“狗日的天道。”
這就有些無理取鬧了。
軒轅天歌看著他,無奈地道:“這跟天道又有什么關系?你罵它做什么?”
祁淵臭著一張臉,憤憤:“它都已經消失了,留在人間界的天地規則居然還在!要不是那些狗屁規則,我能這么憋屈的不敢用全力?”
他要是能用全力,能砸不開這么一個破空間壁障?
軒轅天歌摸了摸鼻尖,替天道叫屈:“要是沒有那些天地規則,人間界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兒呢,而且這跟你是不是能用全力沒什么關系吧......”
祁淵木然地看著她不說話了。
軒轅天歌跟他對視了幾秒,率先投降:“行叭,你高興就好。”
隨你怎么說。
軒轅天歌擠開祁淵,盯著面前這道無形的空間壁障看了片刻,而后抬手召出了那把銀色重弓,她開弓拉弦之后也不瞄準,十分隨意地松了手。
嗖地一聲,光箭離弦,卻又在離弦的下一秒爆出大量的銀光,而后化作無數箭矢如天女散花似的,砰砰砰地全射在了廣播室外面的這層空間壁障中。
聽著這一連串的砰砰悶響聲,廣播室外面慢慢出現了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而隨著箭矢不斷落下,只見這層近乎透明的屏障上面開始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痕。
軒轅天歌收起銀色重弓,偏頭看向祁淵,語重心長地道:“看吧,這跟你能不能用全力沒有關系,是你的力量同這個空間屏障的力量屬性相克。”
祁淵:“......”
就突然很嫌棄自己手中這把鬼族的鎮族之寶!
祁淵面無表情地收起了那把黑色彎鐮,跟方才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盯著面前的這道空間壁障,淡淡地道:“別打破了這個,里面的人又跑了。”
“跑不了。”軒轅天歌哼了一聲,她在上來之前就做了準備。
祁淵聞言神色一動,然后倒退著往后走了幾步,直到他的背都已經靠在了走廊的護墻上,他方才仰著頭朝上方看去。
他的目光穿過天花板,直直地看見了大樓上的天空,而此時的天空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卍’字符,就如一張網上的,鋪天蓋地的罩在了這棟大樓的上面。
祁淵眨眨眼,又回身從護墻里探頭往下看去,卻見一樓的空地上,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跟著多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卍’字符,正好跟天空中的那一個給對上了。
祁淵收回目光轉了回來,看著軒轅天歌挑眉問道:“封天鎖地陣?”
難怪他在這里砸空間壁障砸了好一會兒,他家鳳凰才追過來,感情是來的時候還耽誤了一會兒時間,偷偷摸摸地在附近下了一個封天鎖地陣呢。
軒轅天歌涼颼颼地笑道:“這不是怕人又跑了么。”
梁勇飛擅長空間之力,萬一他們好不容易砸破了空間壁障,這人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遁入空間里跑了,她豈不是得一口老血噴出三尺高來?
有了這個封天鎖地陣,梁勇飛的空間能力也相當于被她給廢了,就算是他當場變成耗子打地洞都跑不出去。
在二人說話間,一輪箭雨也結束,二人面前的空間壁障已經裂成了蜘蛛網。
軒轅天歌抬起右手握緊成拳,在出拳的瞬間,拳頭上居然還裹了一層金色的鳳凰凈世火。
嘭地一聲悶響,軒轅天歌一拳掄在了如蛛網般的空間壁障上,令得本就不堪重負的壁障當場咔擦一聲,直接碎了。
空間壁障一消失,廣播室里的梁勇飛頓時有所察覺,他原本還帶著輕蔑譏笑的臉龐頓時變色。
哐地又是一聲,廣播室的門被踹開時,梁勇飛正焦急忙慌地準備打開一個空間遁走。
“省省吧。”
軒轅天歌一步搶了進來,目光清凌凌地盯在了梁勇飛的身上。
梁勇飛看著來人是她后,臉上僵硬的神色出現了呆滯的失神,卻又在下一刻,祁淵從軒轅天歌的身后躥了出來,然后直接就是一腳。
梁勇飛倒飛了出去,砰地一聲砸在了墻上又反彈到了播音臺上,最后一個翻滾直接砸在了地上。
祁淵淡定地收回了那條踹飛人的右腿,原本面無表情的送葬臉頓時又變成了溫文爾雅的含笑臉,謙謙君子的人設再次被他撿了回來重新披在了身上。
軒轅天歌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我以前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你的報復心這么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