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中年男人拿著一張八十萬的支票離開了古董店,但他離開時,臉上卻不再有來時的那種焦慮神色,反而還帶著一絲似解脫后的歡喜。
在中年男人走后,堂屋里的少女卻握著白玉桃花簪自言自語:“開門第一單就做了個大的,八十萬收了這支簪子,等四哥回來后讓他轉手賣給拍賣行就能凈賺幾百萬,難怪都說古玩店三年不開張,開張就能吃三年,這話果然不假。”
價值好幾百萬的白玉桃花簪被少女隨意地放在了八仙桌上,玉簪卻在桌子上自己顫動了起來。
少女盯著它的雙眸微微一瞇,眼底似乎有一抹金光快速閃過,然后便見少女憑空拿出了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啪地一聲拍在了顫動的玉簪上。
“老實點兒。”少女臉上帶著微笑,語氣卻帶了一絲莫名的危險:“你在這簪子里藏了近千年,每經歷一任主人便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周身的業力和怨氣沖天,如今落到了我的手里,你還想作什么妖?乖乖待在簪子里,等天黑之后我就超度了你,不然我不介意在超度你之前給你進行一場愛的教育。”
大概是聽到了少女的威脅,桌子上顫動不停的白玉桃花簪瞬間安靜如雞。
少女滿意地看了簪子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走去偏堂里泡了一壺花茶出來,然后神情愜意地出了堂屋,繼續坐去了院子里的柳樹下。
少女一邊品著花茶,一邊坐靠在柳樹下低頭在智腦上刷著各地的新聞。
沒多久,就見刷著新聞的少女臉上的愜意神色消失殆盡,一雙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智腦上打開的一個新聞界面,眼底的神色越來越冷。
三清古董店在不到中午的時候就關了門,本該來給少女送午飯的早點鋪老板娘在敲了好幾分鐘的門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老板娘手里拎著一個仿古的食盒,一臉疑惑地回了自己的店鋪,“奇怪,小六那丫頭什么時候出去的?”
......
......
夜幕降臨,盤龍巷里的路燈都紛紛亮了起來。
三清古董店里卻不見一絲亮光,晚上十一點左右,古董店的老板回來了。
“咦,小六兒不在家里嗎?”
軒轅天澈看著黑漆漆的院子,俊秀的臉龐上還帶著一絲疲憊之色,在他身后的紀恒璟卻瞇著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堂屋里,在適應了黑暗之后,依稀瞧見了似乎有人坐在堂屋里一動不動。
“在屋里。”紀恒璟皺了皺眉。
軒轅天澈神色一詫,當即打了個響指,只見黑漆漆的宅子瞬間燈火通明。
“小六兒?”
當燈光亮起的瞬間,軒轅天澈就瞧見了摸黑坐在堂屋里的少女,同時也察覺到了少女的反常,連忙快步走進堂屋,看著坐在椅子里一動不動的少女,緊張地問道:“小六兒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四哥,四哥替你去教訓那不長眼的家伙。”
少女卻跟沒聽見似的,還是一動不動。
軒轅天澈見狀后徹底急眼了,慢慢蹲在少女身邊,小心翼翼地瞅著她臉上的神色,就連紀恒璟也是一臉擔心的模樣,開口問道:“小六,到底怎么了?”
少女慢慢抬頭,看著眼前的二人,抿了抿唇后,才情緒低落地問道:“四哥,糖糖是不是出事兒了?”
軒轅天澈和紀恒璟二人臉色同時一變。
“我今兒中午的時候看見新聞了。”軒轅小六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上戴著的智腦,道:“古武唐家新任家主的繼位儀式上,唐家旁支的人揭露糖糖的女兒身,逼迫糖糖交出家主權......你們是不是早就接到了小三哥哥的消息,所以昨天晚上才會匆匆趕去北城?”
軒轅天澈和紀恒璟對視了一眼,唐家的事兒已經被媒體給爆了出來,就算他們想瞞著小六兒都是瞞不住的了。
軒轅小六從小就跟唐小三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交好,特別是在知道了糖糖為了接任唐家從出生起就被隱瞞了女兒身,小六兒就對糖糖有著一種格外的心疼。
如今出了這種事兒,不僅唐小三發了瘋,就連軒轅小六的心里也同樣不好受。
瞧著軒轅小六低垂的眉眼,軒轅天澈只能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般地哄道:“唐家旁支動手的那些人,一個都沒有討到好下場,如今唐家的事情已經算是解決了。”
“我中午在看見新聞后就推算過了一次。”軒轅小六沒什么情緒地道:“雖然新聞上沒有詳細說唐家發生的事情,但我已經推算出糖糖的生機消失了。”
軒轅小六抬眼直勾勾地望著軒轅天澈二人,追問道:“昨天在唐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糖糖又是怎么出事兒的?”
“下毒。”紀恒璟道:“是我們去晚了,唐家旁支的人買通了管家,在糖糖的繼位酒里下了毒。”
“下毒?”軒轅小六眉心一皺,“糖糖自己就是玩毒的行家,又怎么會被輕易下毒?”
“那些狗東西不曉得從哪里弄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就連糖糖都沒能發覺。”軒轅天澈咬牙切齒地怒道:“糖糖毒發時才曉得自己遭了道兒,小三只來得及給我們發來消息,當時唐家已經亂了,等我們趕去唐家時,糖糖已經拼著毒發發狠自爆拉著旁支為首的那幾個狗東西同歸于盡了。”
“若是我們能趕在糖糖自爆之前到了唐家,或許還能救回她。”紀恒璟輕聲一嘆,道:“你四哥昨晚接到消息就帶了好些藥趕過去,可惜......”
“那些藥可都是三姐給的,就算是再詭異的毒,有什么是解不了的。”軒轅天澈不甘地道:“但糖糖那丫頭太狠了點兒,居然會拼著自爆也要將旁支的那些狗東西拉著跟她陪葬。三姐給的那些再是仙丹靈藥,那也救不回自爆的人啊。”
“糖糖會這么極端,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活不了了,索性將旁支的那些人給一起處理了,正好可以替小三掃清阻礙。”紀恒璟卻比軒轅天澈想得要多一點,分析道:“唐家沒了糖糖后,小三就是唐家嫡系唯一的子嗣,就算是私生子,那也是唐家嫡系。”
“小三哥哥留在了唐家?”軒轅小六問道。
軒轅天澈點點頭,“昨天我和阿璟去了唐家后,幫你小三哥哥震懾住了唐家其他的人,如今你小三哥哥已經成了唐家的新家主。”
“那之后四哥你可有替糖糖招過魂?”軒轅小六又追問道。
軒轅天澈聞言沉默了一瞬,然后點頭道:“招過,但是沒有招回來。”
“沒有招回來?”軒轅小六露出了詫異神色,看著軒轅天澈皺眉道:“為什么沒有招回來?人死后的七日都不會離開死亡地太遠,就算四哥你只繼承了一半的靈力,可只是招個魂而已,不應該會招不回來啊。”
軒轅天澈假裝沒有聽出自家妹妹話里的那點兒不明顯的嫌棄,沉吟道:“我覺得糖糖的魂沒有在唐家附近,更沒有立刻去地府。”
“嗯?”軒轅小六眸光一動。
軒轅天澈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招了三次魂都沒有成功,最后無奈之下又招了管理那一片的勾魂使幫忙去查問,勾魂使查問回來告訴我說,糖糖的陰魂并沒有入地府。”
“生死簿查了嗎?”軒轅小六的神色漸漸明朗了不少,目光期待地看著軒轅天澈。
軒轅天澈卻一聽這話后當即就沒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也不管旁邊的紀恒璟是不是在偷偷笑話自己,直接沒好氣地道:“你當哥哥我是你啊?能招來勾魂使去幫忙查詢就已經算人家給我面子了,你還想讓我叫他去查看生死簿?不知道軒轅家的兒子沒有你們女兒家值錢嗎?!”
或許是因為得知糖糖的事兒似乎出現了別的什么轉機,軒轅小六終于噗嗤一聲笑了,“雖然兒子在咱們軒轅家不太值錢,但今兒我卻替四哥賺了很大一筆呢。”說著朝堂屋中的八仙桌努了努嘴,“喏,八十萬收了一支明末年間的白玉桃花簪,四哥你轉手賣給拍賣行就能凈賺好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