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兒一筷子拍桌面上,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能耐的,人家炒菜先放油,你要么先放鹽,要么先放水,要么干巴巴什么都不放。我在那邊嗓子都喊啞了,你也跟沒聽到似的。
要說你是舍不得放油吧,等菜要盛起來的時候你倒記得放了,一放就那么大一勺,好像我家油不用錢似的。”
把菜炒成這個樣子,還腆著臉讓她吃,這玩意它能吃嗎?
小妖精有點尷尬:“我就是有個毛病,炒菜的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別說有人喊我的,就是在我耳邊打雷,我大概也是沒反應的。”
余夏兒表情一言難盡,剛她就該搶了大勺子沖上去打她一頓,看她會不會有反應。
“以后你別去也的廚房,我怕你嚯嚯我的好東西。”余夏兒下了禁止令,然后把三盤菜全推小妖精跟前。
“你吃吧,藥不死你的。”
小妖精:……
她真想當賢妻良母的,可偏生她上不得廳堂,也下不了廚房。
沒指望了啊!
小妖精一臉頹廢,把三個盤子往邊上推了推,然后整個上半身往桌面上一趴,生無可戀。
“大丫妹妹,大丫妹妹…”院門外傳來金胖子的喊聲。
余夏兒踢了她一腳:“去開門!”
小妖精頹得很:“為什么不是你去啊?”
余夏兒說道:“我被你做的菜傷到了,得緩一緩。”
小妖精:……
默默地看了眼那三盤菜…好吧,確實有點傷眼睛。
但她怎么覺得,這話更傷她的心呢。
小妖精一臉大受打擊,又被蹂躪過了的樣子,爬起來開門去了。
金胖子興沖沖地帶了一堆東西,要來給余夏兒拜年的,還以為開門的會是余夏兒,沒想到會是個陌生人。
咋看到那張臉,嚇了一跳。
“這,這位兄弟,大丫妹,妹妹在里頭吧?”金胖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覺得這兄弟有點可怕。
兄弟?
小妖精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胸,再摸了摸頭發。沒錯,哪哪都表明著,她是個女的。
“死胖子,你是不是眼瞎,從哪看出老娘是個兄弟?”小妖精胸口往金胖子跟前一挺,無比雄偉。
金胖子呆了呆,不是因為她胸大,是因為她的聲音。
酥入骨的,真好聽。
“大大大姐!”金胖子回過神來,都結巴了。
“什么大姐,我看起來很老嗎?”小妖精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問道,“你多大?”
金胖子結結巴巴道:“二,二十一。”
小妖精沉默了,她確實比這胖子大,她都二十四歲了,大三歲啊。
這么一說,叫大姐也沒錯。
“你顯老,看著像三十一。”小妖精有點心虛地摸了下鼻子。把路讓了開來,“魚姑娘在里頭呢,你進去吧。”
金胖子如蒙大赦,連忙拎著東西跑進去,看到余夏兒就如看到了救星,三百斤的大身板子,躲余夏兒身后。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那個妖女想要吃他。
“大大大丫妹妹,你家怎么藏了個妖女,怪嚇人的。”金胖子小聲說道。
“怎么了?”余夏兒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她想吃了我。”金胖子壓低了聲音,生怕會被妖女聽到。
余夏兒慶幸自己現在沒有喝茶,要不然一定會噴。
大概金胖子的感覺也沒有錯,因為她有看到小妖精那放肆的眼神,仿佛金胖子是那個剝干凈了的,一絲不穿的男子。
“你行了啊,對著這么大一坨五花肉,你也有興趣。”余夏兒沒好氣地瞪了小妖精一眼。
“只要是活著的,又或者說是公的,哪怕是五花肉,我也行的啊。”小妖精嘆了一口氣。
余夏兒表情一言難盡,金胖子則一臉懵逼,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
不過那妖女把視線挪開了,他就松了一口氣,趕緊說道:“大丫妹妹,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快嘗嘗。”
說時遲那時快,余夏兒的肚子傳出‘咕咕’響,是真的餓了啊,金胖子來得可真夠及時的。
余夏兒頓時就樂了,沖金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大丫妹妹,大昭呢?我聽說他讓人帶走了,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吃東西的時候,金胖子想起這事,趕緊問了起來。
“上京去了,聽說是他資質好,讓人給看上了。”余夏兒想了想才說道。
金胖子就一臉可惜,說道:“我覺得我資質也挺不錯的。咋沒人看上我呢?”
小妖精沖他拋媚眼:“小胖子,姐姐看上你了,咱們深入交流一下?”
金胖子脖子一縮,倒不是嫌這人長得丑。主要是這女人太孟浪,又長那么大個子,他看著壓力太大,特慫。
余夏兒拿了塊豬肝塞她嘴里,沒好氣道:“能不能不要教壞孩子,有吃的還堵不上你這張嘴。”
“這里哪里有孩子了?”
“我不是小孩嗎?我歲數多小啊,你總不能因為我長得高,就不把我當小孩。”
這話一落,金胖子跟小妖精都一臉怪異地看著她。
十四歲的姑娘了,還小?
大夏皇朝剛成立那些年,因著連年征戰,人口越來越少。為了增加人口,還下令年滿十三歲就要嫁,超過十五歲不嫁的,就要交十倍的稅。
到了十七還不嫁,官媒直接上門來分配。
那個時候誰家姑娘不是十三四歲就嫁人的,沒超過三十歲的寡婦都得重新嫁人。
也就現在人口多了起來,才把那些律令撤了。
所以講這十四歲是真不小了,都可以嫁人當娘的人的。
二人把這話一說,余夏兒都有點懵的,無比憂傷地嘆了一聲,“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小妖精以為她說的是幾百年前,也贊同地點頭:“確實挺可惡的,小姑娘都沒長成呢,連葵水都沒來,就被迫嫁人。”
余夏兒悠悠暼了她一眼,鄉下姑娘日子過得不好,吃不飽穿不好,別說十三四,很多十七八都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