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兒從村長家出來的時候,耳尖聽到坡上有人在哭。
扭頭看去,又看不到人。
“那是阿珍婆在哭,他們家養的雞全死光了。”
王四良這會正在井邊上打水,見余夏兒從村長家出來,一臉好奇地往坡上看,就說了一下。
瞧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在幸災樂禍。
不過他與張明交好,阿珍婆差點害死張明的兒子,他這般幸災樂禍也沒什么。
小灣村這個地方偏僻,雞瘟不好傳到這里來,不過阿珍婆還是倒霉了,去了一趟鎮上,就把雞瘟給帶了回來。
養的好幾十只雞,沒一只活下來的。
余夏兒未免有些擔憂,這離小灣湖有點近啊,可別把雞瘟傳到小灣湖去。
回頭得跟余婆子說說,讓她小心一些,沒事就別回家去了,省得把雞瘟帶回去。
等再過一個月,天氣冷下來,就不用再擔心這個。
“后天我帶隊去采集干果,你要是沒事就跟著去,給我五成,保你平安。”余夏兒對王四良說道。
干果這種東西,在整個大夏皇朝,價格都是居高不下的。
聽到采集干果,王四良兩眼放光。
五成算個屁,要能保平安,七成他都樂意的。
一趟可是能賺不少呢。
“去,一定去。”王四良激動地搓手,“我正琢磨著多賺點錢呢。”
不多賺錢,怎么娶媳婦?
他好兄弟不僅娶了媳婦,連孩子都生了,他也不能太落后不是?
余夏兒點了點頭,坐驢車上回去了。
家里頭冷冷清清的,她又是個懶的,半個月沒打掃,好多地方都積了塵。
瞅著安安靜靜的家,感覺干啥都沒勁。
雖說老余家人鬧騰了些,但她還是覺得跟他們住一塊的時候,熱鬧一點,至少沒這么孤單冷清。
不過若讓老余家人住進來,大概跟鬼子進村沒啥區別。
想想還是算了,請兩三個手腳干凈的幫工吧。
司昭明天應該會回來,到時候問問他,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她之所以沒第二天就去山上,主要是小灣村新晉的司秀才要大擺宴席,村民們大概不會放過這次蹭吃蹭喝的機會。
司昭大概會請假回來,她有不少的事要找他。
桃林里的桃子熟了,直接賣的話,大概不會有多好賣,而且她也嫌麻煩。
等司昭回來,問問他哪里有大缸子買,買些大缸回來釀桃子酒。
最好就是五百斤一個那種,每棵桃樹下放一個大缸,大概能放三百多個大缸。
本來不止這些桃樹的,她看著不整齊砍了些。不過先砍樹的不是她,而是大當家。
那個倒霉玩意,專挑粗的砍。
大概是多弄了個亭子,樹不太夠,所以挑了幾棵長得好的來砍。
閑來無事,余夏兒干脆去小灣湖那邊,拿點干果過去,順便蹭個飯。
這會余大勇又在鬧騰,躺在地上跟個死狗似的。
“累死了,我不干了,打死也不干了。”余大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果然是任余婆子怎么打,都不肯起來。
余婆子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老天爺啊,我的命咋這么苦啊,一個兩個都不孝,簡直要我老婆子的命…”
余夏兒額上青筋跳了跳,一臉無語。
“老太婆,你說你是不是傻,他不樂意干就別干唄,把他一家五口,連著肚子里那個,都給分出去,多省心啊。”余夏兒兩眼閃著光,揣掇著老太婆分家。
田氏還想著自個男人鬧騰出個花來,然后不用再干活,就能有得吃有得喝的,想得怪美的。
結果余夏兒這么一說,田氏就慌了。
“死丫頭,沒你這樣的啊,竟揣掇著咱們分家。爹娘在不分家,小灣村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田氏急急說道,又緊張地看著余婆子。
余夏兒理都不理她,沖余婆子眨眼:“老太婆,你要是把二房三房都分出去,我讓你去住我小樓啊!”
老太婆不哭了,眼珠子轉啊轉的,竟真在想著分家的事。
余老頭面色沉了下來,不過并沒有說話。
“死丫頭,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子也不用這么累死累活的。現在還揣掇你奶分家,我打死你!”余大勇氣昏了頭,爬起來就沖,抬手便要往余夏兒臉上打。
余夏兒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給他臉,不打臉,順著他的那股沖力,把他送飛了出去。
“啊,救命啊!”
飛了七、八米遠,摔了個結實,半天爬不起來。
“摔得有點輕啊,再來!”余夏兒沖他勾了勾手指頭。
余大勇還真來,摳了一塊石頭拿著,又朝余夏兒撲了過來,整個人跟魔障了似的。
“賤丫頭,連長輩都敢打,看我不弄死你!”余大勇一臉猙獰扭曲。
整天窩在這里開荒,他好久都沒能去賭場,心頭早就窩了一股火。
“畜生,住手!”余老頭面色難看至極。
可余大勇哪里會聽說,瘋了似的要砸死余夏兒。
余夏兒一臉微笑,絲毫不見緊張,朝余大勇拿著的石頭一拳打去。
石頭直接在余大勇手上碎裂,成渣落下。
余大勇:…
老余家人:…
臥槽!
余大勇神色一變,扭頭就想跑,可哪有那么容易。
余夏兒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他踹了個大馬趴,搶過余婆子手上的樹枝,對著余大勇就是一頓抽。
“住手,該死的賤丫頭,你給我住手。”余大勇又驚又怒,更多的是害怕。
“作啊,怎么不作了,你使勁作啊!呵,什么玩意?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余夏兒不止沒停,還抽得更加起勁,非要把余大勇抽得皮開肉綻不可。
只要不傷其筋骨,怎么疼怎么來。
余大勇后悔了,悔到腸子都綠了,就不該一時昏了頭,跟這賤丫頭作對。
賤丫頭她不是人,是魔鬼!
“住手,快住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丫,夏兒…你就饒了二叔這次…啊,二叔以后好好聽話,再也不鬧騰…”余大勇人精明得很,但也是欺軟怕硬,這會又怕又慫,一個勁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