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鱷魚流下了眼淚,充滿了恐懼。
偏生徐問還說了一句:“夏兒,鱷魚的眼淚很虛偽,不值得同情。”
大鱷魚:…
你聽著,咱們這梁子結大了!
回去前還抓了幾條魚,摘了不少桃子,在路上還打了點榛子,核桃,松球。
沒讓他們進屋歇著,直接趕驢車把他們送了回去。
余夏兒可沒有忘記,姥姥家也是在南溝村的,把東西分成了兩份,一份讓徐月他們帶回去,一份送姥姥家去。
去往南溝村的路上,徐月還高興地跟余夏兒說,下次還要跟她進山。
但被余夏兒無情拒絕了,嫌她麻煩。
徐月(╥╯╰╥)
都怪哥哥,害她被嫌棄了。
說來還挺巧的,剛到南溝村口,就遇到了李燕。
看到徐問坐在余夏兒的車上,李燕氣得要死,恨不得生吞了余夏兒,表面上卻絲毫不敢露。
“徐哥哥。”李燕幽怨地喊了一聲。
心頭也是幽怨的,得知徐問不用上學堂,她一大早就來找人了,結果還是與之錯過。
這兄妹倆竟天才剛剛亮,就已經離開了家。
“走你!”余夏兒可不耐煩對上李燕那張晚娘臉,因此不等徐問說什么,就一腳把徐問踹下了車。
徐問毫無準備被踹下車,也幸好他的腳本就是懸掛著,好險才站穩沒摔到。
只是雖沒摔了,心卻塞塞的。
眼前這個他曾經深愛過的女子,他一點都不想面對。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他都禁不住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虛情假意,令人生煩。
“哥,你沒事吧?”徐月有點擔心。
“我沒事,你先回去。”徐問沖她點頭,又朝余夏兒看去。
但余夏兒只給他留一個后腦勺,一點臉也不給他。
這其實是余夏兒第二次來南溝村,第一次是在三歲以前,幾乎沒有什么記憶。
也是直到送徐月他們回來,才知道徐家就住在她姥姥家前面。
因此到了徐家后,她并沒有進去,直接把人跟東西丟門口,就繞到了他們家房后去。
余夏兒努力回想了一下,她應該是只有一個舅舅,也是個讀書人,就是到現在連童生都沒考上。
比韋氏小一歲,今年二十九歲,母胎沒養好,一直都是體弱多病。
據韋氏說,她這舅舅很聰明,就是被破身子給耽擱了。
每次考試考到一半就暈倒,都是被抬出來的。
童生試不過才考三天而已,這樣都挺不住,真不知弱到什么程度。
驢車到了門口,見籬笆門沒有檻,大黑使腦袋頂了門,直接就進去了。
余夏兒都來不及說話的,本來還想著喊一聲來著。
“這誰啊,咋把驢車駛我家來了?”佟氏從屋里走出來,看到一頭拉著車的大黑驢,立馬高喊了一聲。
余夏兒從驢屁股后面露出來個腦袋瞅了一眼,不認識。
不過看年齡,大概是她舅母。
佟氏也看到了,也表示不認識,沖屋里頭喊:“娘,咱們家來人了。”
“是誰啊?”
盧氏走路很慢,一連生了十個娃,又都沒怎么養月子,身子差得很。
再且歲數也大了,有六十五。
余夏兒光聽那虛弱的聲音,就眼皮子直跳跳,真怕老太太一個沒走好摔了。
“我…韋麗是我娘,我送人到你們村來,順便給你們帶你東西。”余夏兒從車上跳了下來,把東西一樣一樣卸了下來。
瞧他們的穿著,就知道他們日子過得不怎么樣。
倒不是賺不到錢,而是賺了不夠花。
她姥爺是個好歹是個秀才公,就算是摔了腿沒法去鎮上教書,只能在村里當個教書先生,一個月二三百文也是能賺到的。
可一個個不是病就是弱,時不時得吃點藥,哪怕有幾個閨女時不時補貼一下,家里頭也還是窮得很。
婆媳二人聽到余夏兒的話,皆愣了一下。
上次請他們吃席,因著枇杷村出事,他們都沒去成。
后來就沒再去,他們聽說小麗的女兒脾氣很是不好,不太敢去。
先前小麗給了他們那么多東西,他們拿了,心里頭卻都虛得很,怕會被找上門來算賬。
現在人來了,還給他們送了東西來,看著不像是順路的,東西老不少了。
余夏兒把東西都搬下來了,四下瞅了瞅,疑惑道:“我舅呢?”
佟氏趕緊道:“你舅舅這兩天不舒服,正躺在床上呢。”
余夏兒‘哦’了一聲,隨手抱了個筐子,又拎了個大麻袋進去。
“著涼了?”秋天人愛生病,她猜測是晚上沒蓋好被子,給涼著了。
卻佟氏說道:“家里頭養的雞死了,咱沒啥得扔掉,煮著吃了。結果咱都沒事,你舅舅卻渾身上下不得勁。”
余夏兒差點讓門檻給絆著。
“死雞?發瘟死的?”余夏兒把東西放下來才問。
“應,應該是吧。”佟氏面對余夏兒的南問,顯得有些尷尬。
雖說家家戶戶都是這么干的,誰家都舍不得把死了的雞扔掉,都是煮了吃。雞要是多的話,就拿鹽腌著,放著慢慢吃。可還是好尷尬,總覺得吃死雞有點丟人。
他們家就兩只雞,又瘦巴巴的,中秋那會干脆一鍋燉了,結果韋琛吃完沒多久就病了,一直到現在都沒好。
余夏兒皺起了眉頭:“病死的雞,最好還是不要吃,有幾率會被傳染。”
佟氏就搖頭:“沒有了,就兩只雞,中秋那會一鍋燉了。”
余夏兒:…
敢情你連瘟雞都吃不上了是吧?
不過看了看這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倒也能諒解。
“我給你們拿了兩只野雞,兩只野鴨,一只野兔,一條豬腿,剩下的都是應季的桃子,干果這些。干果還是剛打回來的,最好不要捂著了,容易壞掉。”
余夏兒正說著話呢,就看到舅舅扶著墻出來。
臉色蒼白得下人,瘦得跟鬼似的,好像渾身上下都沒有二兩肉似的。
“這是…大丫?”韋琛有些遲疑。
佟氏連忙跑了過去,伸手扶著他到椅子上坐著,小聲說道:“你身子不舒服,怎么還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