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他的乖徒弟,正四腳趴叉地躺在地上,離得有點遠,看不太清楚,不知死活。
“放心吧,他沒事,只是讓他睡上一覺而已。”
陌凌容淡淡道,然后抬手一揮,將他身后的躺椅弄了過來,自己往上一躺,一邊輕輕吹著熱茶,一邊慢慢地喝著。
“如今在外頭,喊我大姐便可。”
李老連忙道:“是,大姐。”
陌凌容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什么風也沒有,就是想你了,來你這里坐坐。”
李老嘴角一抽:“老朽覺得,老朽這里沒什么好讓殿…大姐惦記的。若沒什么事的情,大姐還是少來點的好,省得皇…老爺惦記。”
陌凌容嗤了一聲:“你是怕老頭砍了你的腦袋吧?”
李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真有些無奈,“這話不假,我這腦袋啊,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可不想一不心又要弄沒了。”
陌凌容瞥了他一眼:“你還真敢。”
李老不話,又摸了摸脖子,一臉干巴巴的笑。
“你怕什么,有我在,那老頭還砍不了你腦袋。”陌凌容將茶杯放了下去。
“就是有您在,老朽這腦袋才危險。”李老嘀咕。
陌凌容沒好氣道:“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腦袋了。”
李老‘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跪下去的時候兩只手還晃當了幾下,腿軟了似的。
“大姐饒命啊!”
陌凌容真是氣笑了,真想走過去踹他幾腳,可剛站起來,不知想到什么,又躺了回去。
“趕緊給我起來,不就打了你一百個大板么?就嚇成這樣?”
李老爬了起來,拉過放腳的板凳坐下去,幽幽道:“我大姐,您能不能別站著話不腰疼,那可是一百個大板,老朽能活下來都是奇跡。尋常人十個板子能要去半條命,二十板子下去都要沒命,你覺得呢?”
陌凌容道:“可你活下來了,不是么?”
李老:…
陌凌容又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給他推了過去。
“而且還活得挺滋潤,上等云霧,三百兩銀子一兩,連我都喝不起。”陌凌容淡淡道。
李老聞言卻面色一變,連忙端起茶來嘗了嘗。
果然是他的云霧!
“暴殮物,真是暴殮物啊,老夫好不容易得來的上等云霧,就讓你跟泡羅漢果似的泡了。”李老一臉肉痛,并不是心疼錢,而是心疼茶葉。
有些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著的。
陌凌容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滋滋了兩口,瞥眼:“喝個茶而已,你講究個什么勁?”
李老沒好氣道:“大姐不講究,別喝好酒啊,反正好酒賴酒都是酒,哪樣不是喝?”
陌凌容:…
還真是,無言以對。
“不跟你貧了,我來是找你有事。”陌凌容道。
“什么事?”李老沒好氣道。
陌凌容朝李老朝了朝手,李老遲疑著湊了過去。
陌凌容一句話還沒完,李老就渾身一抖,手上的杯子就掉了下去。
咣當!
杯中還有茶水,水流到褲腿上,但李老只是隨便拍了拍,并未在意。
“殿下,你不會瞎呢吧?”李老一臉不敢置信。
“你覺得我專程來找你,就是跟你瞎?”陌凌容反問。
李老:…
應該不會,殿下他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可李老仍舊覺得不可思議,猶豫了下,問道:“那個人在哪里,老朽想見他一見。”
陌凌容又懶懶地喝起茶來,道:“再吧。”
李老不干了:“殿下,你是不是逗老朽玩呢,怕是這世上根本沒有這個人吧?”
陌凌容嗤了一聲:“你個糟老頭子,有什么好逗的,還不如你家藥童好玩呢。”
李老看了一眼還躺那的藥童,脫口道:“他長得磕磣,不合你眼。”
陌凌容:“你更不合適,又老又丑。”
李老:…
“行了,不跟你廢話,藥呢,給我再拿兩瓶。”陌凌容朝李老伸手。
李老眉頭皺了起來:“三月前不是才給你藥?可是算過數量的,夠你吃一年的。”
陌凌容皺起了眉頭:“沒了,吃沒了。”
李老面色難看:“越來越嚴重了?”
陌凌容點頭:“現在幾乎每日都要吃上一粒,感覺這藥越吃越沒用了,快要壓不住。”
李老回去給他拿了藥,卻是一臉的愁容。
“實話話,都不知你這越來越嚴重,是好事還是壞事。”
陌凌容先吃了一顆,聞言瞥眼:“此話怎?”
李老道:“越來越嚴重,反而明你還有救,一旦沒了感覺,不用再吃藥了,反而沒救了。”
陌凌容怔了怔,看了看手中的藥,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不知…”
李老頓了頓,搖搖頭,并沒有再下去。
陌凌容心里頭藏著事,也沒有問下去的意思,將手中的茶杯丟下,身形一晃,眨眼功夫消失不見。
“瞅著多好的一姑娘啊,怎么就…”李老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地嘆一口氣,將茶杯撿了起來。
結果發現茶杯壞了,這是他剛從別處淘來的杯子,跟紫砂壺剛好配套,有價無剩 “該!”
李老一生氣,也不同情了。
“大丫妹子,我給你抓魚!”金胖子看到潭水里有不少魚,手里拿了網,興致勃勃要下水去。
司昭看不慣他獻殷勤的樣子,沒好氣地道:“下什么水,你會鳧水嗎?心淹死了。”
余夏兒道:“怕啥,他那么胖,滿身都是肥肉,想沉都沉不下去,只要心點就沒事。”
司昭:…
你是誰媳婦,誰媳婦,媳婦?
“要不你來抓,我把網給你?”金胖子見司昭一臉不爽,想著是好東西,就打算讓他一下。
“我又不會鳧水,不抓!”司昭翻了個白眼,扭頭朝老虎洞那邊看去。
“切!”金胖子撇了撇嘴,拿著網直接跳了上去。
噗通!
水響還挺大,濺了司昭一身的水。
余夏兒早料到了,所以躲遠了些,才沒被水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