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想法,他期待著手下人能夠盡快地給他帶來好消息。
而在三天后,這個好消息也的確被帶了回來。
時凡森真的死了。
死得很“意外”。
猝死。
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為了穩定股市,為了讓故麗珠寶重新站起來,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早就讓他這個年近六十的中老年人支撐不住,當場暈厥在了自己的辦公室。
時寅對于這個死法非常滿意。
因為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懷疑。
而且這個鍋還能成功甩到時珺的身上。
所有人在知道這個消息后,都會責怪時珺做事太絕,連給自己大伯一條活路都不給,以至于最后猝死在了辦公室里。
就這樣等被人發現,已經是隔天的一大早,清潔工大媽打算進辦公室清理,結果發現一個人躺在地上,面色灰白,一看就是死了很久的樣子。
“啊——!”
一聲尖銳的喊叫就此拉開了帷幕。
那位清潔工大媽當場嚇得她連清掃工具都丟在了辦公室,踉踉蹌蹌地就一邊大喊一邊就跑了出來。
這一喊,自然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所有人沒想到還沒從渾渾噩噩地瞌睡中反應過來,就收到了這么一個爆炸級的消息。
“不會吧?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你神經病啊,誰敢拿這個事情來開玩笑,不想活了啊?”
“可是…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
此時明明是早上九點,上班族們最應該忙碌的時刻,但故麗珠寶里面卻一片沉重地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給打懵了。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昨天還對著他們大發雷霆,質問股價為何還不持續上漲的人,今天就已經成了一具尸體了。
一時間,哪里還有心思再做事。
所有人都三三兩兩地聚攏在一起一邊閑聊,一邊目光時不時地朝著樓梯口的動靜。
顯然是時刻的觀察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沒過多久,就看到時氏的人不斷的來回上下進出。
很明顯,死的是時家的人。
時氏自然是要派人來解決的、
當全公司上下的人看著他們抱著那些時凡森辦公室里的東西離開時,那些員工們確定,消息是真的。
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該怎么辦?
公司本來就在要垮不垮的關鍵時候,結果老板居然死了!
最要命的是,這家公司剛和時氏那邊分割出來。
時凡森是最高領導人。
他死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公司必然會完蛋。
一想到這里,無論是底層的員工,還是那些高層的人,全都開始打算收拾東西跑路了。
一天之內,光跑路的將近一大半。
只剩下一些想要討要這個月工資的人。
時凡森死亡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也就短短半天的時間,圈內一片嘩然。
之前因為時凡森帶著故麗脫離時氏就已經足夠震動人心了,結果現在人居然死了。
這簡直比電視劇還離奇。
故麗珠寶完全搖搖欲墜。
之前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股價更是在這個消息出來后完全崩了。
時寅作為時家的當家人,自家大哥死亡,他所表現出來的自然是一片哀痛。
并且表示,要休息兩天,公司的一切事物暫緩。
那些董事們看到大房就在如此猝不及防,毫無半點預兆的情況下倒下,完全沒有任何心里準備,也是慌得不行。
以往他們之所以支持時凡森,是因為有大量的錢財,再加上聽說他好像也有后臺可以傍身,所以才同意站在他這邊。
可如今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那他們怎么辦?
他們可是為了站在時凡森這邊,和時寅作對了這么多年。
時寅趁著他一死,還不趕緊弄他們?
眼看著董事的位置要不保,他們就開始心慌意亂了起來。
那些人別看都是位居高位,真出了事,一個個都像是個無頭蒼蠅似的聚在自己的大本營內,商討著接下來的對應之策。
有人忍不住提議:“大房和三房向來親近,要不然就時廣…”
結果還沒有說完,就被另外一個人給立刻反駁了回去,“你可拉倒吧,時廣能干什么事,廢物一個,指望他,那我還不如指望時珺呢。”
眾人一聽到時珺這個名字,頓時不解了起來,“為什么要指望時珺?”
他們這些人從出事開始到現在,什么計策都想過,什么人選也都預測過,就是沒想過時珺。
倒不是時珺不行,而是時珺…
她向來獨來獨往,而且她的能力也不需要依靠時氏。
所以,他們覺得拉攏時珺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索性就不想了。
結果沒想到有人竟然敢想時珺。
關鍵是,那人想得還挺有道理。
“你們想啊,時珺進公司,難道真甘心做一個小小董事?”
“可她現在不是和時寅父女感情穩定的很嗎?這次外放出去做事,她也聽命的很。”
“你可拉倒吧,他們怎么可能會穩定,不過是一時利益勾結罷了,如今大房一倒,時寅沒了鉗制,還會讓時珺登堂入室來威脅自己?”
經過他這么一說,那群老家伙心思不禁開始活躍了起來。
是啊,這大房倒了,但不代表和時寅作對的人沒了。
更何況和時寅作對的人還是個更加強勁的人物。
于是,他們就開始商量起來,要用什么方式和方法來吸引時珺和他們統一戰線。
甚至還有的想要馬上打電話給時珺,想提前和她通個氣兒。
可他們卻忘了,在南邊論消息渠道,時珺論第二,就沒有人敢論第一的。
時珺早就在時凡森從公司里抬出去的時候,她的情報就已經準時送到了。
那時候她正在公司里面看賬,手下的人就把消息發送了過來。
時珺當時一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眼間就冷了下來。
時凡森猝死?
怎么會這么突然?
時珺完全沒想過,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會接收到這個噩耗。
于是,她立刻派人去好好查一下時凡森的死因。
因為她多少覺得,這里面有著幾分的微妙感。
而當天下午,她就接到了湯勝的來電。
時珺猜想,他一定也收到了消息,才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
果不其然,剛接通電話,湯勝就迫不及待地詢問了起來,“老板,我收到消息,時凡森死了?真的假的?”
那語氣要多著急就有多著急。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被這個消息給弄得有些慌了。
時珺嗯了一聲,回答:“真的。”
她對于自己的情報還是很有信心的。
湯勝連忙道:“那他一死,咱們這里怎么辦?要不要撤啊?現在故麗珠寶的股價不斷地懸崖式下跌,我們還需要注資去穩嗎?”
時珺想了下,然后道:“不需要了,全面撤退。”
人都死了,股價如果還能穩住,那必然會被質疑。
更何況,人都死了,她還撐著又有什么用。
不過是浪費時間和浪費自己的資金罷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湯勝聽著電話這頭的時珺語氣沉穩,也在不知不覺中安穩了下來,人一旦穩住,腦子也就清晰了過來,因此主動問道:“需要向故麗出手嗎?”
時珺沒想到湯勝居然心里還惦記著故麗珠寶,不過轉而一想,也的確該惦記。
當初自己就給他承諾過,故麗珠寶最后會由他來接手。
他花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和努力,哪里能不在意。
只可惜,現在情況有變。
“不用,這里面情況變得有些復雜,你現在收拾好東西,我打算派人馬上把你送出國。”
時珺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把電話那頭的湯勝弄得有些愣住了,“為什么?”
時珺解釋道:“這里面出現了更大的問題,你還待在那里會出事,所以越快走越好。”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湯勝卻知道這其中一定出了他不知道的問題,才會這樣,因此當機立斷地一句:“明白。”
掛斷了電話后,他就馬上收拾好東西,買了最近的一班機,打算隨時等時珺的人來護送自己離開。
而時珺則在吩咐了一切之后,就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眉眼一片冷峻。
她覺得這其中絕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等到秦匪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姑娘坐在那里,賬本也丟在桌上,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怎么了,賬面是發生什么問題了嗎?”他拿著剛從財務那邊那邊的文件走了進來,問道。
今天一個上午他作為助理被留在財務室里核對得昏天暗地,所以壓根不知道她在會議室里的情況。
時珺此時回過神,見到他回來,便淡淡地一句:“時凡森死了。”
秦匪的手一頓,很明顯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于是便問道:“怎么死的?”
時珺眺望著窗外,天際線有厚厚的云層開始壓境而來,“據說是,連日高強度工作,心臟沒承受住,猝死。”
初夏季節,南邊的雨水又要開始多起來了。
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了。
秦匪將賬目放在了桌上,看她挺直的背脊和緊抿的唇,就知道事態肯定對她來說,極其不利,“那你覺得呢?”
“很有可能是時寅動的手。”
時珺想了這么久,最終還是將目標定在了時寅的身上。
因為他的可疑性最大。
從這段時間他的舉動來看,時珺感覺隱隱已經知道他的做法了。
“理由。”
時珺:“時凡森一死,故麗就倒了,那些非法資金就無法周旋,境外的人很又可能會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
秦匪一聽,立刻皺眉。
正疑惑呢,隨后就聽到時珺冷冷地一聲:“故麗珠寶,是我一手踢出時氏的。”
秦匪驟然臉色一變。
他這下明白過來了。
時寅這是想把時珺完全成替死鬼!
怪不得要讓她跑到南青市來弄這些根本不需要她親自操刀的小公司,原來是想要把她支開。
或者是,故意讓她落單在這里。
想到是后者,秦匪心里就抑制不住地著急。
之前雖然玩笑說,自己一個人能以一敵十的保護她,但要是對方如果是有備而來,自己就算再厲害,那也是無法招架的。
因此,他沒有再廢話,而是趕緊問道:“境外的哪股勢力?”
秦家的勢力遍布各地,說不定可以避免。
時珺也明白秦匪的意思,所以沒有隱瞞,從手機里翻出了一個賬號遞了過去,“我只查到一個境外的賬號,對方保密工作做得不錯,我當時沒想碰,所以并沒有深入。”
秦匪拿到那個賬號就趕緊拿出手機,開始命手下人趕緊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