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談完畢之后,時珺掛斷了電話,就從那處隱秘的角落里走了出來。
那天真單純的小伙子你一看到她出來了,臉上的神色立刻松緩了下來,“你廁所上完啦?”
“嗯。”
“我看你這么久都沒聲音,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掉坑里了,這里我看到很多那種小坑洞,估計是捕獵者們做的,你得小心點,千萬別被弄到,到時候得打破傷風,可受罪了。”他很是擔心地站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像個老婆婆似的各種提醒和交代。
時珺表面上點點頭,“好。”
但心里卻想著該怎么把人給甩開,方便她離開。
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她舉起手里的手機,“你剛在車上好像對我的系統很感興趣。”
那人一看到那只手機,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起來,連連點頭,“是啊,我就從小稀罕弄這些,所以比較有興趣。”
時珺毫不猶豫地就把那只手機遞給了他,“那這個給你。”
那人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假的?”
時珺點頭,“真的。”
“送…送我嗎?”那小伙子顯然是被震驚到了,畢竟這東西真的很珍貴。
系統這個東西研發起來不是花一天兩天時間就能成功的。
這需要花費無數的時間和心血才可以。
可時珺卻輕飄飄的一句,“對,送你。”
那姿態就像是送蘿卜白菜一樣無所謂。
小伙子大概是太激動了,面色很快就漲紅了起來,只不過他一臉興奮的剛準備要接過來的時候,突然動作一頓,然后就連連往后退去,連連擺手地道:“這不行的,無功不受祿,我怎么能隨便拿你的東西呢,要是被隊長知道了,我會是要受處分的。”
顯然他是從高興的情緒里清醒過來了。
就是清醒的不是好時候。
時珺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但他顯然是個非常守內部規矩的人,哪怕在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面前,他還是神情嚴肅了起來,“那也不行,我們內部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亂拿別人的東西。”
盡管說的時候那眼神非常留戀的黏在那手機上,不肯挪一下。
足以可見他對這樣東西的喜歡。
時珺看他如此克制的樣子,便轉而換了個說法,“那我借給你看,等你研究完了,再還給我。”
在聽到這個方法的時候,對方明顯心動了,那看向時珺的眼神都不可控制地開始發亮了起來,“這樣也可以嗎?”
時珺看他那情緒如此明顯的變化,嘴角輕扯了下,“當然了,就看你想不想了。”
那人在聽到這話后,這下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歡,一把接過那東西,像寶貝似的摟在懷里,很是激動地回答:“我想!我很想,我其實特別想,但實在是規定讓我沒辦法拿!”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這個!
時珺見他那一副小孩子得到了什么絕世珍寶的樣子,心里知道已經成了一半了。
身邊的人這時一邊鼓搗著手里的東西,一邊特別好奇地詢問:“你是從小就喜歡嗎?”
時珺看了看時間,不算太急,就和他閑聊了幾句,“還好,那時候閑來無事,隨便研究一下。”
說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真不是她謙虛才這么說的。
而是她那個時候基本上是被封閉起來的。
每天除了要在房間里跟著私教學習,還有各種訓練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消遣。
甚至就連離開時家都不可能。
因此,她只能用電腦來打發時間。
可那人聽到這話后,卻感覺都快化身成檸檬精了,“隨便研究都這么厲害啊?”
好氣哦。
果然老天爺賞飯吃,就是不一樣。
不像他們這種普通人,研究到禿頭都不一定能研究出什么玩意兒出來。
那人半蹲在地上,聚精會神地跟著時珺的教學認真學習,將很多不太懂卻又不敢隨便亂點的地方都熟悉了起來。
等到時珺說完,他就開始徹底研究起手里的東西。
不得不說,這系統做的真他娘的美好啊。
比隊伍里的那種優化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這個系統能普及到內部那該有多好。
他一邊看,心里一邊不斷的感嘆。
但心里卻也知道,內部不太可能用這種,因為一是內部人員對于這種陌生的系統需要層層篩檢和檢查,二是他們得重新熟悉起這一套系統流程,三是人家女孩子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人家也不一定肯愿意貢獻出來。
一想到這里,就不禁微微嘆息,真是太可惜了。
這么好的東西,只能他自己一個人享受。
那些沒福氣的人啊。
不過他也只能享受一天,東西畢竟是借的,還得還啊。
要是不還就好了。
那人想著想著,腦子里不由得冒出了一個想法。
要想一直能用這個,那就把那個女孩子拉進隊伍里不就好了?!
只要她也成為內部的人,那她的東西和人不都會遲早成為內部的東西嗎?
誒嘿嘿…
心里打著小算盤的人一想到這里,心里頓時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越想,他就越覺得這個想法好。
不過最先開始的還是得把人勸進隊伍里才行!
“那個你這么厲害有沒有想要…”
他興致勃勃地轉過頭想要去和她說話。
沒想到一轉過頭去,卻發現…
人呢?
怎么人不見了?
剛剛不是還在他身邊的嗎?
為什么會突然不見了!
她去哪兒了?
那人“噌”地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不停的四處張望,想要看到對方的身影。
難道又去上廁所了?
不會吧。
哪兒那么頻繁的?
“喂,你人呢?”
“哈嘍?你在上廁所嗎?”
“你能不能出個聲兒?”
然而,無論他在原地怎么喊,周圍除了他陣陣地回音,根本沒有其他的反應。
那人這下顧及不了手里的那個機器,心開始慌了起來。
人…沒了?
怎么會這樣?
于是,他開始在周圍開始尋找了起來。
只是找了一大圈,連剛才時珺說要去上廁所地地方都去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她的人影。
真不見了!
這下,他開始著急了起來。
這是隊長給他的任務,他居然給搞砸了!
接下來他要怎么辦?
他要怎么像自家隊長交代人不見的事實?
當下,他開始四處的亂找,就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似的。
只是怎么找,始終都找不到任何時珺的身影。
完了完了,人真沒了。
當下,他慌里慌張的拿出無線通訊給自家隊長匯報。
此時,已經找到秦匪的隊長收到這個消息后,整個人頓時如遭雷劈,直接僵在了原地。
“人沒了?你什么意思?!”
電話那頭被嚇得已經半死的小伙子語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就是她…不見了…”
隊長聽著他那哭雞鳥嚎的聲音,也是急得想罵娘,“我不是讓你看著的嗎?怎么會好端端的就不見了!你連個女的都看不住,你還能干什么!”
那頭的人對此顯得十分的委屈,“我…她…她騙我!”
“我還以為她是真心的把東西借給我玩兒,誰能想到她趁著我一個不注意,就偷偷溜走了!”
說到最后的時候完全就是已經要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這個白癡東西!
竟然這么容易就被人給糊弄過去。
“怎么辦啊,秦爺知道了之后會不會很生氣啊?”他這會兒說哈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很,一副怕到不行的樣子。
自家隊長看著距離自己不遠處正在包扎手臂的秦匪,饒是向來在執行任務中心理素質極佳的他這會兒開始也心里遏制不住地慌了一下。
生氣?
呵,你可真是太單純了。
就秦爺能愿意給這女孩子當靶子的情況下,不弄死他都是開了恩了。
“你就等著關禁閉吧!”
隊長惡狠狠地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不遠處的秦匪還沒見過自家手下這位隊長會有情緒如此波動的時候,坐在石頭上的他不禁掀了下眼皮子,問:“怎么了?”
隊長剛一掛電話,就聽到秦匪的質問,心里一緊,然后連忙搖頭,“沒…沒什么…”
秦匪抬眸看了他一下,然后重新低頭看著自己正在被包扎的傷口,問:“她人呢?安全送到境內了嗎?”
那名隊長聽到這話后,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他不敢隱瞞,只能小聲地回答:“沒…”
秦匪的神色一頓,眼睛就此半瞇了起來,“什么意思?”
那名隊長瞬間就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危險,“我們在國道上的時候,她知道你這里情況不太好,就自說自話的聯系了她自己的手下,還和江暮韞聯系了一通電話,我們根本攔不住。”
“那她現在人在哪兒?”秦匪有種不妙的直覺。
果然,就聽到自己的手下這個時候有些支支吾吾地回應:“原本…是在山下的…”
秦匪的臉色漸漸開始陰沉了下來,“什么叫原本?”
“就是、就是…現在不見了…”
當從自己的手下那里聽到不見了三個字后,他的臉色驟然一變,“你說什么?”
頓時,周圍的氣氛就變得低了下來。
山林間的日光在不知不覺中被遮住,光線有些黯淡了下來。
那名隊長都不用抬頭看,就知道這會兒秦匪的臉色有多么的難看,為此他趕緊解釋道:“我們怕她一個人單槍匹馬折返回來會出事,所以只能帶著她一起回來,為了防止她單獨行事,已經派人盯著了,但是…”
秦匪的聲音淡卻帶著絕對的森冷意味,“但是什么?”
“但…人沒盯住,不見了。”那名隊長說到最后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做好了秦匪震怒不已的準備。
不過秦匪這個時候其實已經無心在顧及到這名屬下了。
因為當聽到時珺在山下不見的時候,他基本已經可以想象整個場景了。
時珺一定是知道他的危險,所以和江暮韞做了交易!
但問題是,她會用什么來做和江暮韞做交易呢?
難道是答應婚約?
可這個念頭下一秒就被否決了。
不可能。
時珺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用自己來換。
這種苦情戲路線不適合她。
她向來都是一擊即中,利益為上。
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江暮韞和時珺都是同樣的人。
都是一切向利益看齊。
所以,時珺肯定是給利益,而江暮韞也只收利益。
可是什么東西能夠打動江暮韞。
前提還得在時珺的手上。
電光石火之間,他想到了。
那個數據庫!
“該死,江暮韞一定帶她走了!快。快去追!”秦匪立刻起身,就要往山下而去。
他敢百分百保證,現在山下已經沒有江暮韞的人了!
這個傻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她這根本就是與狼共舞,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