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一出,在場其他幾房人的神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要知道當年時珺因為自作主張,惹怒了她父親,結果被她父親關起來這件事可是震驚了整個南邊的。
因為那時候的時珺已經在時家有這不可小覷的地位了。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去和時珺正面對抗。
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同樣也要好好斟酌才可以。
所以他那個時候做出如此強勢的手段,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猜測,時寅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斷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而時珺又不是真的那聽話的人,她是不是會反擊呢?
于是,他們就等啊等。
想等著能看到時家的好戲。
結果,誰能想到,時珺竟然突發疾病竟然突然之間要秘密休養了。
而時家內部卻已經收到消息,時珺暴斃。
這一猝不及防的消息震驚了整個時家。
很多人都覺得這應該是時寅干的。
因為當初把時珺關起來的就是他。
估計是真的生氣了,就想把人干掉,順勢拿下她手里按個已經成熟的情報網。
反正時家人向來都是利益凌駕于親情之上。
更何況時珺也并非正房大夫人所出,不過是一次意外,才有了這么個女兒。
對于時寅來說,這個女兒更多的像是工具。
而不是親人。
所以時珺的死亡對他們來說,雖然震驚,但也在理所當然的范圍內。
可誰能知道,這兩年平淡無奇地過去了,原本應該死了的人竟然死而復生?!
這個消息簡直就是平地一聲雷。
而時寅這個主謀竟然在面對時珺是竟然如此平靜。
那擺明了是心里有所準備嘛!
這兩父女演技夠可以的啊!
當下,那幾房的人不禁心生不滿了起來。
“二叔,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居然對我們做戲,這是不是也太生分了。”
“是啊,你們父女間一場戲,害得我還為堂姐難過好久。”
“我還想著堂妹年紀輕輕,就這么紅顏薄命,實在太慘了。”
聽著那些人明里暗里的諷刺和挖苦,時珺和時寅兩父女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們兩個人一個站在餐廳門口的暗處,一個坐在餐廳的明亮處,地上那一道光影投射下來,像是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片刻后,就聽到她主動開口說了一句,“父親,這次我能平安回來,全都要歸功于四叔。”
她言辭間平靜不起任何的波瀾。
卻讓時寅的瞳孔微微縮緊了一下。
在場的其他人或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因為時至敬和時珺之間的關系并不好。
兩個人為了時寅,雙方時常撕破臉面。
所以在聽到她回來這件事扯到時至敬的時候,那些人是完全懵逼的。
可這不代表時寅聽不懂。
兩年前時珺是怎么“死”的,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是非常一清二楚。
這其中時至敬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也完全了解。
因此,在聽到時珺說時至敬幫她回來的時候,他覺得時珺這話里分明是帶著暗諷的意味。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到她又風輕云淡地補充了一句,“所以你有空給他好好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也算是自家親戚一場。”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什、什么叫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
只有時珺的父親時寅猛地抬頭,他沉睿的眼底就此迸發出了一抹暗色。
顯然是聽懂了這話里暗藏的殺機。
他緊緊盯著不遠處的人身上,淡色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在了暗處,像是蒙上了一層紗,讓人看不清楚神色。
緊接著,就看到暗處的人終于有所行動。
就看到她提著行李袋緩步走向明處,然后抬手,就將那濕透的行李袋舉起。
那些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要干什么。
直到那個袋子里有血水流淌出來,白色大理石餐桌上染紅了一片。
精致華麗的餐盤和食物下被血水一點點的浸沒。
那些人先是只覺得作嘔不已,但很快一股寒意就冒了出來。
那可是…
血啊!
“你這是干什么!我們還要吃飯呢!”粗神經的時屹這時候還惦記著桌上的那些菜。
可時珺卻恍若未聞,她慢條斯理地拉開了行李袋的拉鏈,然后微微一扯。
里面的東西就徹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原本只是作嘔的人頓時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來。
因為袋子里的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
一顆完整的人頭!
而這個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時至敬!
經過了幾天的時間,臉上早就因為流血過多而呈現出灰白的顏色,傷口的切割不算平整,血肉模糊而又猙獰,看上去十分的讓人膽寒。
這下,他們所有人都驚呆了,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時寅則坐在那里。
表情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帶著沉冷之色。
整個餐廳里瞬間就這樣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作為四房的兒子時銘御在清醒過來之后,幾乎立馬就瘋了,直接撲了過去,不可置信地喊:“爸?爸?!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爸會變成這樣!”
面對這般質問,時珺的目光依舊鎖定在時寅的身上,徑直平淡回答:“當時四叔為了把我接回來,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
這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就這樣,激得時銘御的脾氣立刻就冒上來了,他撲過去一把揪住了時珺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什么叫一不小心!怎么會一不小心!狗屁的一不小心!我爸和你向來不和,他為什么要去接你!他去殺你還差不多!”
身旁的大堂姐一聽,心頭一個“咯噔”,馬上脫口呵斥,“銘御,不許胡說!”
說著就上來試圖讓他松手。
可被激怒的時銘御哪里能輕易罷手。
他死死拽著時珺的衣領就是不肯松手。
那位大堂姐見了,只能苦口婆心地勸,“銘御,你別胡鬧了,小珺不和你這個弟弟的計較,你也不能得寸進尺啊,趕緊松手,和小珺道歉。”
明著是訓斥,可誰不知道她這是在幫時銘御。
結果這時銘御還不領情,“我不,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是她,一定是她!肯定是她殺了我爸,是她我爸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時珺輕瞥了他一眼,“時銘御,說話要有證據。”
時銘御這會兒理智全都被憤怒給燒沒了,面色猙獰地瞪著眼前的人,“要什么證據!你殺的還少嗎?!你不就是靠賣情報,殺人才走到今天的嗎?!”
“夠了!”這時,時寅終于沉聲開了口。
可時銘御撕裂著聲音喊道:“二叔,我爸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時珺站立在那里,衣服領子依舊被他揪著,那張精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溫度,“時銘御,我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你這一次,但也僅僅是這一次。”
這話讓在場的人心頭莫名的一窒。
他們知道,這是時珺的警告。
而她的警告…
是致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乖乖聽她的話。
可問題是,有人就是不信這個邪。
不僅不收斂,甚至居然還敢火上澆油地道:“你難不成還能殺我啊?!”
這一句話頓時讓身旁的人神色一僵,當即喊了一聲,“時銘御!”繼而就立刻擋在了他的面前,對時珺勉強一笑道:“小珺,銘御年紀小,還不懂事,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時珺注視著眼前因為失去了父親而瘋狂不已的時銘御,徑直地回答:“我說過,我只不計較剛才那一次。”
話音剛落,她閃電一般的速度直接就一把鎖住了時銘御的脖子。
那速度快得根本無法讓人來得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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