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醫生這回徹底松了口,不由得給彼此一個得逞的眼神。
然后各自心照不宣地也離開了。
他們只需要再等兩天,兩天后人就能從重癥病房里推出來。
到時候他們就能夠等人一不行,就能找媒體鬧新聞,最后發力,逼楚氏認輸。
卻不知道,當他們一走,坐在走廊家屬位上的一個男人就此放下了手里的報紙,靜靜地看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
直到他們進入電梯后,這個男人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進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處。
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
“周小姐,他們行動了,最遲兩天之后把人推出來了,可對方的哥哥還未找到。”
電話那頭的周喬語氣冷靜,沒有半點的慌張,“那就繼續找。”
“那這個小女孩怎么辦?”他問道。
“按兵不動。”
對面這番如此冷淡的回答,這個男人想了下,大著膽子提醒了一句:“可還有兩天,醫生說她的存活率很高。”
但對方的回答依舊不變,“那也要等。”
這下,男人也沒有辦法,畢竟自己只是手下,服從至上。
于是只能應答了下來,“…是。”
電話就此掛斷。
此時,窗外的天色陰沉極了,大片大片的云層壓境而來。
周喬將剛掛斷的手機放在了一旁,眼睛緊緊盯著電腦的屏幕。
上面各種讓人看不懂的代碼和符號在跳動著。
沒過多久,終于幾個視頻的截圖就出現了。
里面的內容都是同一張男人的臉。
那就是那個小女孩兒的哥哥。
也是那幾個人遲遲找不到人的那位。
因為時間比較緊,她為了防止這些人找不到,所以私下里早就黑了整個小鎮的路面監控,然后用他簡歷上的照片來一一做比對。
結果,他們還真的找不到。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
因為這個人眼下并不在這里。
而是在事發后從視頻里看到,他連夜坐車離開了這個鎮子。
看上去行色匆忙的很。
為什么要突然跑路呢?
周喬有些不太明白。
如果說是逃醫療費用顯然這個借口是不成立的。
眼下所有傷患的費用全都是公司在支出。
他根本不需要支付一分錢。
正當她覺得奇怪的時候,劉助理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兩天那些人都沒有來找事,新聞的熱度也已經消下去了不少,可這位卻還是每天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一進門,就是各種憂愁地問:“周小姐,這事兒到底怎么辦啊?雖說新聞這邊多少減了下去,但事情這樣僵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周喬伸手就將桌上的筆記本屏幕給合上,然后起身,對劉助理道:“公司這邊暫時由你來主持。”
那架勢看上去要離開。
劉助理頓時禁不住問了一聲,“那你呢?”
周喬頭也不抬地回答:“我有點事離開兩天。”
劉助理一聽,忍不住脫口就問了一句,“去哪兒?”
站在那里的周喬手里的動作一頓,抬眸淡瞥了他一眼。
雖然沒回答,可這眼神里的意味卻分明。
劉助理這時候也立刻反應過來了,連忙改口道:“我只是隨口問一下,畢竟這件事鬧得這么大,還是得需要總公司的支持。”
“我出去就是為了找人解決這件事。”她說。
劉助理這才笑了笑,表示:“這樣啊,那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周喬應答完后,就快步離開了。
劉助理看到她走了之后,不由得抬頭朝著角落里的那個監控看了一眼。
周喬在離開了公司之后,就馬上去了酒店收拾了下,拿了東西就打算親自去找這個人。
眼下他是最好的突破口。
那些人想殺人,那她就救人。
總之,絕對不能再出現死人這種事。
否則負面消息肯定鋪天蓋而來。
一想到那天對方喝醉酒對著電話里的人各種保證的言辭。
她心里就不由得沉了下來。
顯然沒想到這場鬧事之下并非只是一場簡單的敲詐罷了。
而是一場有預謀的策劃。
她不能確定幕后的人是誰。
但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是江氏趁此機會正暗中大肆收購股份,二是有另外一方的人正趁此機會偷偷抹黑楚氏,企圖想要搞垮楚氏。
在這雙重壓力下,她需要馬上把這件事處理完。
只要借這個機會將那些人給壓制住,新聞那邊也管控住,那么這件事基本上影響會大大降低。
股價也會馬上回溫。
于是當天下午她就直接開車按照在監控上追查到的身影,以及他坐的客車牌照,很快鎖定了地址,然后一路行駛而去。
也就開了四個小時的路程,她終于摸著黑到達了目的地。
那也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小城鎮。
甚至比海城邊緣都不如。
海城雖說這幾年發展的很不錯,但市中心和交界處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可這個地方比海城的邊緣交界還要落后。
泥濘的道路讓車子顛簸得搖搖擺擺,路面完全就沒有修繕過。
在漆黑的夜色下,她艱難而又小心地朝著前面的小鎮行駛而去。
不過才七八點,鎮子里面已經沒什么人在路上晃蕩了。
她按照自己查到的地址尋了過去,發現是一家車行。
車行的大門開著,里面有一個人正在洗車,旁邊是兩個等著提車的,穿得流里流氣的鄉村風,染著一頭黃毛和綠毛,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那兩個人等得本來就無聊,一看到周喬大晚上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跑這種地方,頓時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小妹妹很眼生啊,不是咱們鎮上的人吧?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干什么呀。”
“小妹妹大晚上的是寂寞了?跑來找小哥哥嗎?”
“這里的小哥哥可都不錯哦。”
那兩個人當著周喬的面就開始說起了各種內涵言辭。
周喬對于這種話并不放在心上,她只當做沒看見似的,對著那位正在洗車的男人疏冷有理地問了一聲,“請問,蔣大宏是住在這里的嗎?”
誰知,那人還未來得及開口,旁邊的那兩個人就賤兮兮地搶話道:“喲,小妹妹你找蔣哥啊?蔣哥最近忙的很,可沒空陪你玩兒哦,不如咱哥倆陪你玩兒玩兒唄。”
“就是啊,我們哥倆陪你玩兒也行啊,反正我們兩個有大把的時間。”
說著就朝著周喬走了過來。
那臉上寫滿了不懷好意。
周喬眉心擰了下。
正打算動手,還是那個洗車的人出聲道:“喂喂喂,別再蔣哥這里鬧事啊,蔣哥要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其中一個黃毛嗤了一聲,道:“誰在這里鬧事了,我們把人帶走還不行嘛。”
那洗車的工作人員沉了沉聲,再次提醒,“別犯渾啊,人家點名找蔣哥,顯然是認識的,你們敢摸老虎須,不怕死嗎?”
被這么一說,那兩個人的神色驟然一變。
那猥瑣的表情也就此斂起。
顯然是被那個人的這一句話給嚇住了。
周喬看得出來,他們很忌憚蔣大宏。
可很快,那綠毛的卻摩挲著下巴,一副懷疑地打量道:“蔣哥不是向來都不找女人的嗎?那隔壁的寡婦都暗地里對蔣哥多少暗示了他都沒搭理,這么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他能要?”
“不管要不要,人家來找蔣哥,你們要是帶走了,到時候蔣哥問你們要,你們自己看著辦。”
一聽到這話,那兩個人立刻打住了心里的念頭,趕緊笑著討饒道:“別別別,我們就是隨便逗逗而已,哪兒能真碰蔣哥的人啊。”
“行了行了,都洗好了,趕緊走吧。”
那人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后,就看到這兩個人果然很快的就滾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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