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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戒備在消除

  秦匪沒有耽誤她處理,就馬上退了出去。

  聽到浴室里流水聲再次響起,他這才走到客廳,馬上打電話給了校長。

  只不過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一陣喧鬧和嘈雜的哭鬧喊叫聲。

  甚至隱約間還能聽到幾聲女孩子不堪的咒罵。

  很顯然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肇事者。

  秦匪頓時眉頭擰了起來,語氣不自覺地帶著幾分沉冷意味地問:“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電話那頭的校長趕緊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回答道:“那人是七班范禹的姐姐,好像是自家鬧了什么矛盾,牽連到了周喬身上,還說什么周喬也打了她之類的。”

  范禹的姐姐?

  周喬打了她?

  秦匪不太懂為什么范禹的姐姐會和周喬之間會有聯系。

  他原本還以為是范禹的女朋友之類的人來找周喬麻煩。

  “那你們打算怎么處理?”他問。

  校長這個時候言辭里也是滿滿的苦惱,“我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眼下還沒來得及準備處理呢,結果范禹已經率先沖進來,揪著他姐姐不放,說是要報警,現在場面一度混亂到不行,三個保安都壓不住。”

  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嘈雜聲。

  秦匪靠在沙發上,聽到電話那頭的混亂,唇畔勾勒出一個冷凝地笑,“有什么可混亂的,既然人家家里人都同意要送去警察局,那就送進去吧。”

  校長聽到這話后,略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這樣一來的話,會不會對學校出現什么不好的負面影響啊?”

  那很是擔憂的語氣讓秦匪不禁嗤笑出聲,“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瞬間,那校長渾身一顫,連連點頭,“是…是…”

  校長改口改得飛快,半點猶豫都沒有。

  畢竟現在名海高中幕后老板已經從沈家改成了秦匪了。

  當初沈家一倒臺,這位秦少爺第一時間就命人把這所學校劃入了他自己的名下。

  因此他不敢有任何反駁之意。

  就怕到時候這個校長的位置不保。

  “記得,親自看著把人送去警察局,別讓她中途給逃了。父母不會教,那就讓國家會替他們好好教。”

  秦匪的話剛說完,屋內就冷不丁傳來一聲響動。

  他猛地朝著那個周喬臥室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立刻掛斷了電話,快步到了周喬的臥室外,敲門詢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片刻后,屋內才傳來周喬的淡淡的一句,“沒事。”

  秦匪這才放松了下來。

  他還以為小姑娘洗個澡摔了呢。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

  等過了幾個小時以后,直到他派人把晚餐送來之后,見臥室內始終沒什么反應,這才忍不住敲門喊了她一聲。

  于是,躲在房間里一下午的小姑娘總算從房間里出來了。

  她頭發半干不干的,穿著灰色的居家服,從兩只手臂上看,基本上已經洗得差不多了,就是…

  還帶著口罩。

  不是都洗了嗎?

  怎么還帶著口罩?

  難道沒洗掉?

  不可能吧。

  按理說手上的能洗干凈,臉上的肯定也能洗干凈啊。

  正疑惑呢,就聽到她這時候開口說了一句,“我可能需要請假幾天。”

  這話一說出口,秦匪誤以為她臉上真的沒辦法處理了,立刻道:“如果臉上你沒辦法處理,不如我現在送你去醫院,讓醫生來幫你?”

  周喬搖頭,聲音隨之從口罩之下沉悶地響起,“我的臉沒事。”

  “你的臉既然沒事,那你為什么要帶著口…”

  罩字還沒說完,他驟然停了下來。

  并且立刻就反應過來。

  這個人不是真的周喬,她的臉上帶著的是一個周喬的假面。

  那真皮膚上的油漆能洗,不代表假面上的油漆能洗。

  事關于她的真面目,秦匪不得不住口。

  因為他知道小姑娘對于那張臉有多忌諱,所以他只是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請假幾天,順便在家里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同時還轉移了話題,說:“我剛讓他們送過來的,你吃吧,我還有點事,要出門一趟,今晚上可能很晚回來。”

  隨即就拿起桌上的鑰匙,出了門。

  周喬知道,他哪里是有事,分明是故意給自己空間,好脫口罩吃個安穩飯罷了。

  屋內燈火通明。

  周喬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低頭吃著飯。

  只是脫下口罩后的臉盡管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可臉色十分的難看。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被潑了油漆這件事。

  而是那張臉毀了所給她帶來的一系列后續影響。

  其中最糟心的就是,打了一下午的電話,她的屬下竟然遲遲沒有接聽。

  這讓她非常惱火。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什么情況,明明之前還很畏懼自己,怎么突然間就敢不解自己的電話了呢?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周喬就沒有去過學校。

  學校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疑問。

  就連向來嘮叨的俞商都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來。

  大有一種無限休假的架勢。

  以至于周喬在未來的半個月很是安心愜意地待在出租屋里。

  期間,董事那邊倒是給她打過電話,和她說眼下岳氏突發情況,資金沒有及時上交,問她是不是要借此發作。

  周喬想了下,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岳氏這邊足夠和江氏折騰,她又何必主動自爆身份的去橫插一腳。

  于是就這么等了半個月。

  岳豐果斷放風出去宣布轉讓這份合作權。

  結果也不出她所預料地那般,聞訊而去的競爭者絡繹不絕。

  楚氏在得到這個消息,知道岳氏竟然私下轉讓,大為震怒,以違約作為理由向岳氏施壓。

  一邊是壓,一邊是要拋。

  兩方追逐壓迫之下,足足撐了一個星期的拉鋸戰。

  在那一個星期里,岳氏完全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但好在岳豐雖然病倒了,但人清醒得快,又馬上做出了決斷,所以整體來說還算比較穩定。

  反正楚氏所施得壓力,岳豐都會原封不動的全都推給江氏。

  誰讓江氏對這僅有的合作權志在必得呢。

  所以,最后的最后作為最大購買方的江氏因為楚氏這一壓力,最終不得不多花雙倍的資金來購得那僅有的三分之一的合作權。

  可以說,在關于這個案子里吃了血虧。

  因為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贏過。

  周喬在得知了最后這一結果后,心里很是滿意。

  江氏拿到的了最少的合作權,投入的資金卻是所有合作方里面最多的。

  再加上還有另外一個合作者會在里面攪和事兒。

  想想都讓人覺得痛快不已。

  以至于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唯獨讓她頭疼的也就剩下那張假面了。

  那張假面她在這段時間里洗了很多遍,但始終都洗不干凈,根本無法帶著見人。

  而自己的手下也像是失蹤了一樣,無論怎么打,一直都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這讓她不免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她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作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秦匪自然將她地低落的情緒看在眼里。

  只是他誤以為以周喬不高興是因為還計較著那件事,便出聲說道:“放心吧,她被送去警局,不關上一個月是出不來的。”

  坐在沙發里正發呆的周喬聽到這話后,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下意識地皺眉問:“誰被關了?”

  可問完之后,她立刻反應過來是誰了。

  應該是范禹的姐姐,岳雪悠!

  “你把人關起來了?”她問。

  秦匪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坐在旁邊,理所當然地道:“是啊,她犯下了那么多事,不關幾天怎么行。”

  瞧他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周喬索性也不戳穿,只是問:“岳家沒來找學校說情?”

  就算岳豐知道,不敢來找自己,可那岳夫人卻是個心疼自家女兒的人,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派出所里蹲上半個月,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哦,那個岳夫人的確是來說情了,不過我把校長和教導主任派出去出差了,她沒找到人。”秦匪嘴角勾著唇,一派自得地垂眸,看著玻璃杯中茶葉在熱水中舒展翻滾著。

  坐在對面的周喬被他這一釜底抽薪的操作弄得也是服氣了。

  因為知道趕不走岳夫人,所以提前把自家的校長和教導主任兩個關鍵人物給弄走,找不到人的岳夫人必然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離去。

  周喬道:“你這樣以后校長不好做人。”

  “那就換個校長唄。”秦匪很是無謂地懶洋洋的一句,“如果對隨意亂闖學校,企圖給學校學生造成困擾的人不嚴加打擊,以后還怎么管理學校?”

  說到最后那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那抹高深意味很是顯眼。

  周喬幾乎一眼就看穿,直接就問:“你對她做了什么?”

  秦匪吹了吹冒著熱氣的熱茶,很是輕描淡寫地說:“也沒做什么啊,就是讓她也享受一下被潑油漆的快樂。”

  隨后又補了一句,“一日三餐的感受著。”

  周喬:“…”

  比她還狠三分。

  她自問自己也算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了。

  但基本上都是直接正面還擊,而且等還擊過了,這件事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可沒想到這位竟然如此折磨人。

  一日三餐感受被潑油漆的快樂?

  那這人還能看嗎?

  不會成一個油漆人嗎?

  就算潑完馬上去洗,估計一連三天,這人不死也得被脫一層皮吧?

  周喬看他的目光里漸漸起了幾分復雜和微妙的變化。

  秦匪垂眸,喝著茶水,似乎不用看,都知道此時此刻周喬看向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樣的,所以徑直地道:“覺得我過分了?”

  周喬輕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摻和在這里面。”

  秦匪將茶水放在了一旁,道:“我的學生被欺負了,做老師的哪里能袖手旁觀啊。”

  周喬:“…”

  聽著這話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言辭來形容這人。

  當時說對自己有興趣的是他。

  現在說是自己老師的也是他。

  他倒是不嫌別扭。

  周喬懶得和他爭辯這些無意義的事,索性隨便他去。

  反正說到底,他也是為了自己出氣。

  當即就準備起身。

  但卻聽到秦匪這個時候問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女孩子的事,那你在苦惱什么?”

  周喬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他。

  就聽到他繼續道:“你這幾天看上去情緒時好時壞,我很擔心你,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匪沒有抬頭,整個人逆著光,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可莫名的就敲在了她心上。

  擔心?

  這可是這輩子頭一回有人說擔心自己。

  而且還因為擔心而有些手足無措。

  很新奇的感覺。

  周喬看著坐在對面已經放下茶杯,用漆黑的眼睛盯著自己的秦匪。

  唇蠕動了幾下,最后還是放棄了。

  “沒什么事,我先回房間了。”

  看著她就此起身,打算離開,秦匪不禁眉梢輕挑起。

  他不可能錯過剛才周喬微動的唇。

  她是想說的。

  只是還差那么一點點。

  “周喬,我對你沒有威脅,我只是希望你在有需要的時候,我能幫你一把,僅此而已。”

  秦匪再接再厲的一句話,成功周喬腳下的步子就此停頓了下來。

  在沉默將近半分鐘后,她終于開了口,說:“我弄不到新的假面。”

  秦匪的神色一頓。

  他沒想到,周喬竟然愿意和他主動提及假面。

  因為在相處了那么久的情況下,他很清楚那張臉是她的底線,也是一觸即發的暗流。

  就算這張窗戶紙明明早就已經捅破了,但是在明面上依舊不能提及絲毫。

  可如今她卻提了。

  秦匪這下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她愿意把最秘密的東西對他說,那就證明她對自己的戒備沒了以往那般重了。

  “我幫你去弄一張新的假面,如何?”

  周喬經過他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眼前這位爺的身份要想弄個假面簡直易如反掌。

  在思索了幾秒后,她馬上問道:“你多久可以給我。”

  秦匪笑著道:“肯定不會超過你臉上那兩張的制作時間。”

  周喬算了下時間,當即點頭,“可以。”

  兩個人就這樣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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