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價錢貴的確是有貴的道理的。
小區是入戶時電梯,每層樓必須得有住戶專屬的門禁卡才能按樓層,一梯一戶,樓下每天有四個保安,的確比之前的安全了很多。
房子也是朝南的,客廳有很大的落地窗,沉沉的暮色就此照了進來。
秦匪給她倒了一杯水,順便將剛才從餐廳里拿的晚餐熱了一下,一一端到了餐廳里。
“今天折騰了一天,快點來吃飯吧。”
“嗯。”
周喬將行李包放進了房間,順便去浴室簡單的洗了一把臉才出來,落座在了秦匪的對面。
兩個人今天都沒怎么好好吃飯,一個忙著整理房子,一個則是被顧欣嵐給鬧得,看自己給她搭肩睡覺,就感動得想要親自給她喂飯,害得她沒怎么吃。
一時間兩個人就都這么安靜地吃著飯。
直到吃飽喝足了,周喬看時間不早了,便隨口問了一句,“你還住學校?”
秦匪揚了揚眉,“你希望我住嗎?”
周喬搖了搖頭,很是中肯地回答:“那邊不安全,你還是別住了。”
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上次他被人暗殺,自己差點成了替罪羊那件事。
要不是因為這個,自己也不會被卷入這一系列的事情之中。
“那不如我住這里如何?”秦匪突然出聲提議了起來,“你給我一個地方,我呢就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我的手下你隨時都能用,怎么樣?”
看上去應該是早就已經想過這個主意了,所以才會如此趁此機會開口。
周喬覺得自己這一次簡直多嘴,當即神色一冷,“不行。”
秦匪笑了,“為什么?”
周喬果斷而又耿直地回答:“你事兒太多,也太麻煩。”
“…”秦匪道:“放心,樓上樓下都是我的人,不會再出現上次的麻煩了。”
但周喬還是搖頭。
“還有好吃的。”
周喬繼續搖頭。
看她始終不為所動,秦匪突然心念一動,道:“那租金一人一半?”
“成交。”
秦匪:“…”
這痛快程度真的是…
讓人哭笑不得。
想不到他的人手竟然還比不上一半的租金。
也不知道他那些手下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到底還是住了下來。
因為周喬是女孩子,秦匪就把房子里最好最大的那間房讓給了她,自己住了對面的那間側臥。
就這樣,兩個人的合租也正是開啟了。
只不過雖說是合租,但其實和之前也沒什么變化。
基本上兩個人都各忙各的。
秦匪忙著消失去做自己的事。
周喬忙著了解楚氏的近況,忙著應付學校的作業,還有…競賽題。
她有時候真搞不懂。
這人忙著打電話、忙著秘密飛回京都,忙著和手下們徹夜不歸。
但都這樣忙了。
他還不忘布置作業。
有時候不回來,就打電話來催。
實在是敬職敬業的很。
她有時候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和俞商一樣,被學校加工資了,所有才這么上心。
明明就是一少爺,卻非要屈尊給她當老師。
還當得非常自得其樂。
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日子按理來說就應該這樣一天天的過。
只是期間她收到了唐呈的消息,說是孔振文醉酒駕駛,開車撞了個老人家,把人給弄死了,眼下被關進去了,估計這次是出不來了。
這點周喬早就心里有數。
這人拿自己來作為籌碼威脅,這下場必然是不可能善了的。
只不過醉酒撞車這種戲碼,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點?
按理來說,不應該直接滅口的嗎?
正奇怪他做事什么時候這么心慈手軟時,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唐呈繼續道:“如今原本鑫武的公司也因為這位新總裁的丑聞而開始口碑一路下降,好幾個敲定的合作統統都被取消,而之前孔振文在暗中接洽的好幾個當地的老牌豪門一看這情況,也馬上掐斷了想要合作的念頭。”
果然,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他哪里是心慈手軟啊,分明是要趕盡殺絕啊。
鑫武那公司是江氏弄過來好準備踩點用的,要是沒了,那江氏這一年的折騰可就全打了水漂了。
“那關于那塊地呢,公司倒了,合同怎么辦?”周喬隨后就想到了最為關鍵的一件事。
對此,唐呈道:“這個我暫時不清楚,楚瑯暫時沒有做出任何的動向。”
周喬想了下,最終道:“楚瑯那邊要是有動向的話,立刻告訴給我。”
“好的。”
電話就此掛斷,周喬站在走廊上,目光眺望著不遠處的操場。
但心思卻早已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鑫武的公司是屬于江氏的,如果倒閉了,那按理來說應該是由江氏來接手,但眼下這位祖宗插手,或許…
是不是該讓岳豐把那一半的份額給趁機吞下來呢?
本來嘛,當時就是五五分,只不過鑫武非要強插一腳,最后才又一分為二。
如今鑫武這邊大勢已去,就剩下岳豐一個人了。
一想到這里,她就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岳豐,看看能不能探聽到點什么。
可沒想到一通電話過去,電話卻是已關機的狀態。
周喬不禁皺眉,
怎么還是不接電話?
之前她也抽空打過他電話,可惜電話一直沒接上,她只當對方是忙,可次數一多,就感覺不對勁了。
怎么總是處在關機中?
難道人不在國內?
正疑惑呢,從教室里出來的顧欣嵐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她一個人獨自站在那里,不禁問道:“你在這里給誰打電話呢?”
周喬回過神,掛斷了電話,淡聲一句,“沒給誰。”
可顧欣嵐卻半點也不相信,她記得周喬已經站在這里打電話很久了吧?
“你當我瞎啊,明明看到你打電話了,而且還打了好久。”說到這里,她突然壞笑了起來,暗搓搓地問:“是不是有情況啊?難不成有喜歡的男孩子,兩個人正在談戀愛?”
周喬真是服氣她,但凡她能把這個想象力用在立體幾何上,也不至于數學后面兩題空著了。
“不是。”
但顧欣嵐卻怎么都不相信,“別說瞎話啊,快點從實招來,咱們的財迷喬姐竟然也有鐵樹開花的時候,你趕緊說,我好幫你考察考察。”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給我父親打電話。”周喬臉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謊。
顧欣嵐一聽,頓時沒興趣了,“哦,你父親啊。”
周喬看她總算消停了,嗯了一聲,就收回手機,打算回教室去了。
不過看顧欣嵐好像突然情緒低落了下來,又想到剛才她找借口的對象,就停了下來,問:“你父親最近如何?”
顧欣嵐昂了一聲,才蔫蔫地道:“態度不錯。”
“那你應該高興。”
“是啊,我應該高興。”這回輪到顧欣嵐站在窗口,看著窗外了,看了大半天,最后嘆了一聲,“周喬,我以前一直盼著他能對我好點,能盼著他多給我一點關注,可如今得到了,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
“很正常。”周喬多少和她的遭遇有點同病相憐,自然能懂。
不過她是從來沒奢望過那男人的關注和示好。
因為她很早就清楚,時家是個什么地方,而她的父親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所以她從來不對那里的人和事抱有任何的希望。
“錯過了,那只能是錯過。”
每個人每個階段都有想要的,就像小時候可能想要一根棒棒糖,一個玩具,但現在這些東西對已經長大的人來說,早就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