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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準備

  先宣布的是主考。

  “今年中階大典將設兩位主考,”東方儀面向臺下諸多年輕人,鄭重開口,“兩位主考將由陛下和老朽擔任。”

  第一句話就已經驚到了臺下的少年人們,聽到后面臺下徹底炸鍋。

  “兩位主考?”

  “什么?東吳王居然親自當主考,這可是二十年從未有過啊!”

  “南楚初階大典當初也只出了個二王子坐鎮呢!”

  嬴抱月神情有些驚訝也有些了然。

  首先會設兩位主考就令人震驚,但既然趙暮人決定親自出馬,那他自然就是主考。一般初階中階大典王室的確會出人坐鎮,但很少會有君王親自當主考的,一般都是選擇宗室中有分量的王親和有名望的仙官。

  這樣一比,初階大典的陣容頓時被比成了渣渣。

  “東吳真是重視今年的中階大典啊…”

  “畢竟六年都沒辦了,況且今年還有…”底下有竊竊私語的修行者往西邊努努了嘴,看到神情自若的西戎人們,眾人頓時了然。

  “有西戎人在也不怪東吳王要親自出馬,”姜元元深吸一口氣,“東吳王這是準備親自看著這群西戎人了。”

  東吳被迫放西戎人入境,今年這場中階大典可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顯然是預料到之后會有一場惡戰。

  “不知道副主考是哪兩位。”姬嘉樹眉頭微蹙。

  主考有兩位,副主考自然不少于兩位,但東吳的天階修行者應該已經很少了。

  “哎,你們說會不會是昭華君?”陳子楚往臺上擠擠眼睛。

  如果是倒是會再次震動全大陸,畢竟從未有過二十歲出頭的主考…

  姬嘉樹看向祭臺側靜靜站在一邊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如果他不參加中階大典的話,倒不是沒有可能。”

  “是啊是啊,”陳子楚點頭,下一刻才反應過來,“等等,昭華君真的要參加中階大典?”

  之前李稷未曾上臺祭拜太祖手書,他都快忘了這個傳言。

  “當然是真的,”姬嘉樹看了他和身邊的某位少女一眼,“不然他為什么要金針封穴?”

  是腦袋有問題給自己找罪受嗎?

  金針封穴…

  有意無意被人看了一眼的嬴抱月捻動了一下手指,神情有些微妙。

  “那…那他要參加中階大典為什么不祭拜太祖手書?”陳子楚還沒反應過來,懵懵問道。

  “你覺得他需要看么?”姬嘉樹淡淡道,“東吳只有前面幾冊。”

  是不需要。

  陳子楚扶額。

  昭華君李稷已經升上了天階,再升就是神子了,前面幾冊太祖手書對他而言是小兒科,根本用不上了啊!

  人比人氣死人啊!

  想到要和這樣的人同臺競技,陳子楚神情苦澀。

  “郡王,”陳子楚看向一邊的趙光神情一言難盡地感嘆道,“你們東吳人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都成了天階了還要參加中階大典。

  “不好意思,我二哥就比你大四歲而已,”趙光嘴角微抽,“不要把他說的跟七老八十了一般好么?”

  才只大他四歲…

  陳子楚神情愈發悲痛。

  許義山陳子寒歸辰等一群同齡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好了好了,”嬴抱月打斷身邊傷春悲秋的少年們,“副主考的人選出來了。”

  新的卷軸滾滾而下,少年們頓時振奮精神抬起頭。

  下一刻看著卷軸上第一個人名瞪大眼睛。

  “九淵先生!”

  臺下有東吳的少年們歡叫道。

  “原來是象山翁。”趙光看著卷軸上的人名神情復雜道。

  “象山翁?”嬴抱月注視著卷軸蹙眉問道。

  卷軸上第一行寫著第一位副主考的名號。

  東吳御禱省從二品仙官,寒山學士,王九淵。

  好像有那么點印象的人名。

  那么應該是曾經是在秦帝國時期,新年去貴陽御禱省覲見過的仙官。

  當年新年大朝會,諸侯王會帶世子和封地三品以上的官員進京朝拜,諸侯王和朝廷官員去朝拜自然是朝拜天子,但隨諸侯進京的仙官們會去阿房宮御禱省朝拜人神。

  她當年站在師父身邊隨伺,看著一茬一茬的官員上前又退下,饒是她記憶非同常人,也不可能記住所有人。

  但既然能隨諸侯王進京,就不是一般的仙官。

  從二品么?

  仙官的品階和修行者的境界息息相關,總共十品。但到了三品以上就不光是看境界也看功績了,畢竟如果只看境界就沒人能升上一品。

  從二品可以說相當高了。

  如果嬴抱月沒記錯,當初南楚初階大典主考夢陽先生只是三品仙官。

  “你不認識他?”趙光驚道,“象山翁可是夢陽先生當年在稷下學宮的同窗!”

  說實話她一開始連李夢陽都不怎么認識…

  嬴抱月無言以對,但姬嘉樹陳子楚等人聽聞都紛紛睜大眼睛,“原來這位就是夢陽先生的那位同窗?”

  好吧,好像真的是很有名。

  “王九淵先生自號象山翁,在年輕的時候曾去稷下學宮讀書,”趙光道,“稷下學宮當年的老祭酒是他和夢陽先生的師父,據說當年本來九淵先生更討其師歡心,后來卻惹怒了師父被趕出師門,于是祭酒之位才落到了夢陽先生身上。”

  當然這是東吳流傳的版本,南楚那邊關于這段往事大多不是這么傳說。

  畢竟一個東吳人如果當了稷下學宮的祭酒,南楚修行者的臉往哪里擱。

  姬嘉樹等人也聽說過這段往事,當然南楚版本說的是夢陽先生后來居上學業更出眾,于是才繼承了祭酒之位。

  “話說這位九淵先生到底哪里惹怒了師父啊?”歸辰在一邊好奇問道。

  “放棄了火法改學水法了吧,”嬴抱月在一邊冷不防道。

  “唉?”周圍少年們一驚,卻沒想到趙光再次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這段往事他還是費勁心思才打聽出來的,這人不是剛剛連王九淵都不認識的嗎?

  “我猜的,”嬴抱月道,“你不是說他和夢陽先生一個師父么?如果我沒記錯,夢陽先生是位火法者。”

  但這位王九淵能在東吳御禱省內立足并一路爬到從二品,那應該是水法者。

  火法者和水法者有同一個師父,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

  此人曾經是火法者,但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成為了水法者。

  嬴抱月默然。

  某種意義上,和她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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