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宏嘉的代言人！”
這一句雖不說是語出驚人，卻也讓葉子衿訝異的夠嗆，她審視的看著坐在對面的人，他之前身上的那股少年氣息已經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星藝人的光芒四心打理的頭發，最時尚潮流的衣品，腳上的鞋子是某大牌產品，腕上露出的表也價值不菲，短短幾個月，他的生活就天翻地覆，所以，就開始飄了？
宏嘉原本再葉繼宏手里時，不只沒有代言人，連廣告都不涉及，后來交給葉子衿打理后，才開始注重宣傳公司文化和品牌的營銷，這也是在蔣朕的幫助和影響下，開啟了國外市場后，才敢有的計劃，事實證明，效果已經初見成效，宏嘉漸漸躋身于國內一線的建筑設計公司，業務和信譽都節節攀升，主動來談合作得廣告商絡繹不絕，其中，也不乏有提到代言人的問題。
可葉子衿一直沒拿定主意，她在考慮是否有這個必要，那還是對方提出的人選是一線藝人的情況下，她尚且都猶豫呢，結果，現在的莊景閩就跟她毛遂自薦了，說句不客氣的，哪來這么大臉？
他最近是挺紅的，可沒有作品，又不是專業出身，這樣的紅，就有些不夠底氣，也讓人覺得會不會是曇花一現，畢竟娛樂圈這樣的例子并不少見，很多驚艷的藝人跟流星一樣劃過后，就消失不見了，他又能紅多久？
這么想著，她表情就有些淡淡的，語氣也漠然了幾分，“你想當我們宏嘉的代言人，憑什么呢？”
這話說的當真不太客氣，遇上個脾氣不好得就得發火了，脾氣好的也得羞惱，這是赤果果的瞧不起人啊，可莊景閔沒有發火，也不羞惱，他臉上甚至還帶了點笑意，說話慢悠悠的，顯得意味深長，“當然是憑我們的關系啊！”
葉子衿愕然了兩秒，就皺起了眉頭，聲音冷下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莊景閩依舊不疾不徐的，即便她拉下臉來，他也沒任何緊張或是不安。
“我不懂。”葉子衿定定的直視著他，想看透他的內心深處“我們之間有關系嗎？”
莊景閔迎著她的目光，不閃不避，反問，“沒有嗎？”
葉子衿也不喜歡這樣的被動，冷笑道，“你非要說要說有，那就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系了，我當初借你的錢，你打算什么時候還？”
說完，不等他回答，就又道，“憑你現在得能力，那點錢應該不會看在眼里，賴著不還了吧？”
莊景閔仿佛聽不出她話里的嘲諷，喝了一口果汁，似回味了一番，才道，“我今天就是來還債的啊。”
葉子衿挑眉，“是么？那敢情好，等下你把錢直接轉到我賬上就行了。”
“不行。”他一口回絕。
“為什么？”葉子衿又皺起眉頭，“難不成還要我給你開個收據？”
莊景閔搖頭，“我說的是還債，不是還錢，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還債和還錢又什么不一樣？”葉子衿自詡涵養和素質都不錯，除了面對大奸大惡的人，她都能心平氣和的溝通，可現在，她卻漸漸有些兜不住脾氣了，“你有話一次性說明白！”
莊景閔見她真要惱了，神色才正經八百起來，放下杯子跟她解釋，“還錢就是純粹得還錢，而還債則不然，債有很多種，比如人情債，恩情債，我當初欠你的就是恩情債，不是那幾十萬塊錢能報答了的。”
“所以？”
“所以，我才想毛遂自薦，來當宏嘉的代言人，分文不取，期限隨你定，我會配合貴公司的一切宣傳活動，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宏嘉在業內站的更高，走的更遠。”他說這些話時，語氣倒也不是多么鏗鏘有力，卻偏偏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認真和真誠。
葉子衿又不是初出茅廬，他說的再好聽，她也沒頭腦一熱就點頭應下來，是，他那句分文不取，期限由她定，的確很吸引人，只要不傻，就該答應，就算他將來不紅了，最起碼眼下還是能利用一番得，可她從來不覺得天上掉餡餅是好事兒，“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
這話也挺刻薄的，莊景閔臉色不變，“我會努力，比起別的藝人，我不是最有影響力的那個，也不是最有能力的那個，可我敢保證，我是最盡心盡意的那個。”
“你這話的真假先不說…”葉子衿毫不留情的又問，“那你覺得自己有那個牌面來給我們宏嘉當代言人？宏嘉雖然不大，可也不是什么小公司，選代言人也要門當戶對，勢均力敵，不然就不是共贏，而是拉低我們的檔次和品味了，你覺得以你現在的份量，夠嗎？”
葉子衿都想不到自己還有這么尖酸刻薄的一天，但此刻面對他，這些話就是忍不住想說。
說完了，心里就痛快了。
莊靜閔這次瞇起眼，忽然說了一句，“你對我有敵意，為什么？”
葉子衿冷笑，“你想太多了，我們頂多算是認識，按照你的話，我還是你的恩人喝債主，我范的上對你有敵意？”
“可你就是有了！”莊景閔言辭篤定，“我是做了什么讓你誤會？還是，這樣的還債方式讓你不喜？那不然，我換一個報恩的方式如何？比如…”他頓了下，緊盯著她得眼睛，一字一字道，“以身相許，怎么樣？”
葉子衿變了臉色，不過這次不等她說出什么難聽傷人的話，莊景閔就笑著道，“逗你玩的，別生氣。”
葉子衿的臉色還是不好看，“這是能隨便開玩笑得嗎？”
裝景閔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委屈起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誰叫你這么嚴肅的？我真是一番好心好意上門來找你說事兒，可你對我就沒個好臉，把我當私人防備，秋風掃落葉似的無情，我就想著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
葉子衿氣笑了，“你摸著良心說，你真是揣著好心好意上門的？”
“不然呢？”莊景閔一臉坦蕩赤誠，“你與我有恩，我還能對你不懷好意？”
葉子衿冷哼了聲，身子往后一靠，“莊景閔，我不是你學校里的那些同學，隨便幾句好話就能被你哄的團團轉，我也不是剛參加工作的那些新人，隨便你拋出點誘惑就能上鉤入套，我今年三十歲，我的閱歷和經驗遠勝于于你，你在我面前玩這些，半點用處都沒有…”
“所以？”
“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莊景閔眼眸閃了閃，“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對，我不相信你。”葉子衿也不拐彎抹角，“從遇上你的時候，我就不信。”
莊景閔抿了下唇，目光變得幽深復雜，“那你當時為什么還要幫我？”
葉子衿道，“我雖然懷疑你接近我另有目的，但我不敢賭那個萬一，萬一你的的確確是身處困境呢？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猜忌，而讓一個年輕人從此以后陷進泥沼里，所以，我幫你了，當然，也是因為那幾十萬對我來說不算回事兒，給了就給了，如果是幾百萬，我可能就不會出手了。”
莊景閔聽完，呼出一口氣，“看來，當真是我運氣好了，能遇上你，嗯，也是緣分。”
葉子衿似笑非笑，“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什么實話？”莊景閔沒有半點被逼問的尷尬，“說我當時是在演戲？不，那都是真的，我的身份沒有作假，我母親生病需要錢也沒有作假，我被逼的走投無路梗不是作假，我也很驕傲的，那天是我第一次低下頭，把自己的驕傲踩在了地上。”
“還有呢？”他說的這些葉子衿倒是也信，畢竟她事后都查過了。
“還有，你站出來的那一刻，我無比的感激上天，它沒有徹底放棄我，它又給了我重生的機會。”他說這些得時候，眼睛發亮，灼灼逼人。
葉子衿竟有些扛不住，不自在的撇開臉，“不要竟撿著好聽的說，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是我當時所想，直到現在，我都在慶幸，站出來的人是你。”
“你的確該慶幸，還是站出來的是別人，你的戲就演不下去了吧？你的目的也就不好完成了吧？”
莊景閔嘆了聲，“為什么你非要質疑我們之間的相遇是一場預謀呢？就不能是緣分？”
“不能。”葉子衿冷笑，“所有的巧合都是有跡可循的，不要再兜圈子了，沒意思。”
“好吧，我說，我當時走投無路的確想過把自己給賣了的，不過，不是賣給那些貴婦，而是娛樂公司，以前就有人找過我拍戲，但我不喜歡那個圈子，就拒絕了，誰知我媽突然生病需要太多的錢，家里實在拿不出來…”說到這里，他頓了下，“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家里的情況？”
葉子衿扯了下唇，“沒有。”
“我爸在我初中時就去世了，車禍，是他的責任，所以當時賠了很多錢，家里的房子都賣了，幸虧我媽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支撐我一直讀到大學，我本以為等我畢業了，就能讓她過上好日子，誰知，一場病就把一個家給擊垮了，也把我所有的信心和驕傲摧毀了，想起之前我拒絕星探時說的話，我就覺得那時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看看現在，可不就是狠狠打臉了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那么高高在上？”
葉桃夭不置可否的聽著。
“扯遠了，再說回來，我媽生病后，我就聯系了一家娛樂公司，拍廣告拍戲拍什么都行，只要前期先把我媽生病的錢給墊上，我已經做好簽不平等合同的準備了，可他們答應是答應了，合同也沒有多過分，就只是附加了一個條件，只要我完成了，不但能簽約，還承諾會捧紅我，那條件也很簡單，就是接近你。”
見他終于承認了，葉子衿倒是不生氣了，不過聽他說接近自己很簡單，也是好笑，“簡單嗎？”
莊景閔點點頭，“他們又沒要我從你這里得到什么，也不用傷天害理的去欺負你，只是接近，怎么會不簡單？那天，他們告訴我你會在那家會所出現，所以我就去了，而你站出來了，我們之間不就有交集了？”
“所以，你現在毛遂自薦，是想繼續借此由頭來接近我？”
“是，也不是。”莊景閔似乎很為難，“對方的吩咐是一回事，可我自己，也想這么做，不管是當宏嘉代言人，還是接近你。”
“你真敢說啊！”葉子衿嘲弄道，“你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爛好心，不會對你如何嗎？”
“當然不是，我是覺得心里無愧，才有底氣這么說！”
“什么？無愧？”葉子衿氣笑了，“你幫別人來接近我，者還叫無愧？”
“我是聽他們的話來接近你了，可接近以后要做什么，就是我說了算了，我并沒有想傷害你的心思，為什么不能無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倒是又有幾分少年氣息了。
葉子衿被他繞的有些亂，“你的意思是，不聽他們的命令了？你就不怕他們對付你？”
“所以，你要不要幫我也演一場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