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氣氛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葉桃夭雖不知道金曜漢請她吃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看眼下,似乎是被她給堵了回去,如此,就好。
金曜漢食不知味,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倆人吃完要離開,他才試探著問,“葉醫生啊,你為什么不想嫁人而是招贅呢?”
葉桃夭道,“原因很簡單,嫁到別人家去,就要看別人家的臉色,適應別人家的規矩,而招贅,這些憋屈就不存在了。”
金曜漢一時竟無言以對,他沒辦法說‘你就算嫁人也能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什么都自己說了算’,如果是嫁給別人,或許可能,但蔣家,就算蔣家人都通情達理,只要在那個位子上,也沒法隨心所欲。
回醫院的路上,葉桃夭收到條信息,號碼很陌生,內容莫名其妙又極具威脅,“蔣朕不是你能招惹的,聰明的話就離得遠遠的,否則,后果自負。”
“怎么了?”金曜漢開著車,見她盯著手機皺眉,便問了一句。
葉桃夭就坐在副駕駛,聞言,把手機給他掃了眼。
金曜漢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的笑道,“葉醫生果然魅力無窮,這才跟阿朕見了一面,就被女人們當成假想敵了。”
“我該感到榮幸嗎?”葉桃夭自嘲的問,順手給對方回了一句,“請別以己度人的把所有女人都當成他的仰慕者好么?”
擱在以前,她根本懶得解釋,但現在,涉及到蔣朕,她不得不為自己正名了,實在是從網上搜集了太多關于蔣朕那些仰慕者瘋狂的話題。
金曜漢余光中瞥見她在打字,好奇的不得了,“你還回應她了?你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你覺得她能相信?”
“信不信就是她的事了。”葉桃夭頭也不抬,此時對方的消息也發了過來,語氣咄咄逼人,“你敢說你見了他后不被他所迷?”
看了這話,葉桃夭都氣笑了,真想懟一句‘當別人都跟你一樣腦殘花癡嗎?’,忍了忍,回道,“他不是我的菜,只是病人。”
這次,對方回的更快,“那不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葉桃夭有些煩了,好賴話都聽不進去、非要胡攪蠻纏是吧?“這位小姐,你可能患有臆想癥和男人被搶妄想癥,建議去精神科尋求治療,而不是在我這里找安慰、求保證,不過我可以幫忙把你的不安焦慮轉告給他,希望他能體諒你對他的這種強烈在意,進而不要再來麻煩我,屆時,我會感激不盡。”
這次,那頭待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重要嗎?我又不跟你競爭同一個男人,用不著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葉桃夭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現在是由衷的希望對方能相信她,她很忙,沒空去處理麻煩。
可這次,那邊再沒發信息過來。
葉桃夭郁悶了,轉頭對金曜漢道,“你能轉告蔣先生,請他去找別的醫生看病嗎?”
金曜漢似笑非笑的問,“怎么?被嚇到了?我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是怎么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很簡單啊,你見了阿朕都不露怯,那這世上還有讓你害怕的?”
“有,我怕麻煩,尤其還是這種被冤枉的…”葉桃夭揉著眉頭,沒好氣的道,“我為什么要因他背黑鍋?”
聞言,金曜漢卻愉悅的笑起來,調侃道,“我以為就憑你這美貌,該是從小就被當成假想敵當習慣了呢?敢情還沒適應?”
“那你呢?”葉桃夭反問。
金曜漢得意的道,“我自然也是別人眼里的情敵,不過那些男人的戰斗力都太弱了,完全不堪一擊。”
葉桃夭哼了聲,“可喜歡且敢把蔣朕當成私有物霸占、又能在短時間內打聽到我號碼的女人,實力會不堪一擊?與她相比,我就是雞蛋,能跟石頭碰?”
金曜漢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道,“不要這么妄自菲薄嗎,你就算是雞蛋也不用怕,蓋個金屋住進去看誰敢碰。”
“金屋?”葉桃夭一時沒明白其意。
金曜漢笑瞇瞇的道,“對啊,漢武帝給阿嬌蓋了一座金屋,你也值得擁有喔。”
葉桃夭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在咒我?”
“啊?”
“陳阿嬌結局悲慘凄涼,我值得擁有?”
“呵呵…”金曜漢干巴巴的笑起來,“只想著金屋,倒是忘了這茬了…”其實,他當時只想著蔣朕,朕嘛,很容易聯想到皇帝身上去。
葉桃夭也明白他沒惡意,遂揭過這一話題,又問道,“真的不能讓蔣先生打消來看病的念頭?”
金曜漢搖頭,“阿朕決定的事,沒人能改改變,除非…”
“除非什么?”
“沒什么。”
葉桃夭不信,她剛才敏感的發現金曜漢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顯然是想到了什么,影響了他的情緒,不過他不說,她也不會追問。
看來,這困局,只能她自己解決了。
然而,沒想到,還沒解決眼下這個,另一個麻煩又找上門來。
下了車后,葉桃夭和金曜漢并未刻意保持什么距離,反正倆人都心里坦蕩蕩,避嫌反倒是顯得心虛,于是,一起回的門診大樓。
一路上,也引來不少人側目,畢竟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會讓人想入非非。
到了神經科的候診室,馬上要分道揚鑣了,誰想,被人攔住了。
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如盛開的薔薇花,有種盛氣凌人的嬌艷,她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壓了葉桃夭半頭,看她的時候,便有幾分居高臨下的輕傲。
葉桃夭幾乎立刻就確定了,自己又倒霉催的被當成了假想敵,而這次卻是因為金曜漢背的黑鍋。
因為她看金曜漢的眼神里滿滿的占有欲。
金曜漢此刻頭都大了,想跑又跑不了,只得硬著頭皮打招呼,“若怡,你怎么在這兒?”
程若怡聞言,原本落在葉桃夭臉上那審視的目光就轉到了他身上,眼神也立刻哀怨起來,“你說呢?”
“我,我怎么知道?”金曜漢裝傻、裝無辜,心里則疲憊無力。
程若怡要笑不笑的哼了聲,“不知道?那就算了,你去忙吧,我找這位小姐聊兩句。”說完,用眼神示意葉桃夭換個地方。
葉桃夭站著沒動。
程若怡挑眉,“你想在這里?”
葉桃夭無奈的道,“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聊的,如果你是誤會了我跟金醫生的關系,那我道歉,我若知道他有女朋友一定不會跟他去吃飯。”
聞言,程若怡半信不疑的問,“你對他沒那個心思?”
葉桃夭扯了下唇角,十分平靜的道,“他不符合我家找上門女婿的要求,所以,你盡管放心。”
說完這句,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