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醫院門診樓大廳,排隊的人很多,都是等著看病的,情緒自然不會好了,更沒心思說什么話,臉上寫滿疲憊和憔悴。
之前,秦蝶衣和蘇清歡的到來,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那也僅僅是小部分人,大多數人都是麻木的,自顧不暇時哪還有心情去湊熱鬧呢?
不過,隨著蔣家一行人的出現,這種現象打破了。
霍宜之出門,雖沒有夸張的需要有關部門開路,但她畢竟身份特殊,還是需要做好保護的,只是那些人都混在人群里,并不顯眼,繞是如此,依舊叫人莫名就有種肅然的緊繃感,這可不是尋常保鏢能帶來的壓力。
擺在明面上的人只有韓長淵一個,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高大挺拔的身形像懸崖上屹立不倒的松樹,又凜然似出鞘的利劍,當他面無表情的掃視全場,目光所及,眾人無不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這樣強大的氣場,被他護著的該是什么樣的人物呢?
眾人心里都在暗暗琢磨,眼神自然就不自覺地往他身后瞄,連那被病痛折磨到麻木的人都起了好奇心,這一看,頓時就驚了。
金元蓉和蔣朕一左一右的扶著霍宜之,三人里,最吸眼球的無疑是蔣朕,哪怕他帶著黑色的口罩已經擋住了大半的臉,也沒辦法遮掩住他的絕世風華。
只一雙狹長的鳳眼就抵過所有,皎皎如明月,清輝攝人,又有種無言的尊貴和傲然,讓人心生卑怯。
更別提他從頭到腳的那一身精致無匹,再講究的人在他面前也不由自慚形穢,尋常人就更不敢往他跟前湊了。
這樣本該在書里才能有的完美人設,忽然出現在現實世界,誰能不側目?
他走到哪兒,眾人的目光就情難自禁的跟隨到哪里,女性尤甚,簡直跟走火入魔了一樣,完全不受控制。
理智一點的則更多的關注著金元蓉和霍宜之,倆人穿的并不華貴,但眼神老辣的人也從來不會從一個人的穿著打扮去判斷其身份,真正有地位的大佬,便是粗布麻衣,也難掩其上位者的從容霸氣。
這倆人,一個雖年過八旬、頭發花白,可仍然步履沉穩,眉目之間依稀還能看到英姿颯爽,另一個則優雅端莊、目光平和含笑,這樣的倆人,絕對不會是尋常人家。
人群里,已經有人隱約猜到了,只是不太敢相信。
畢竟是蔣家人啊,在帝都有權有勢的人不要太多,但在有權有勢里面,還能位居首位的,也就蔣家了。
誰叫人家兩代蔣家人都握著君對大權呢,這就是底氣。
“哎吆,好久沒來這種地方了,還挺熱鬧…”霍宜之四下看著,完全沒有蔣家老夫人的自覺,尋常如一老太太。
金元蓉陪笑著附和了聲,又悄悄打量兒子。
蔣朕沒說話,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在他的世界里,處處要求精致完美,可這里,哪兒都達不到他的標準,看多了眼疼,心更堵。
這也是他輕易不愿走出景園的原因之一,受不了外面的粗糙。
一行人上了神經科所在的樓層時,遠遠就看到金曜漢等在那兒,穿著白大褂,笑瞇瞇的沖他們揮手。
霍宜之見了,就笑著道,“曜漢穿這么一身可真精神,難怪他在醫院里討女孩兒喜歡呢,哎吆,你大哥可省心嘍。”
聞言,金元蓉卻郁悶道,“太多了也不省心,挑花了眼,還不是單身狗一個?我大哥都懶得管他了…”
霍宜之幽幽的嘆了聲,“就算都是單身狗,那挑花眼的也比避女人如蛇蝎的好吧?起碼人家還沾過女人味兒…”
金元蓉咳嗽起來。
蔣朕依舊不語,只頗有深意的看了金曜漢一眼。
金曜漢頓時脊背涼颼颼的,他是幫著出了個餿主意,難道這么快就暴露了?他忙端起無辜臉,親昵的打招呼,“霍奶奶,您老可來啦,我都站這里等半天了,自我姑媽說您頭疼又犯了開始,我這心吶,就無時不刻不在揪著…”
霍宜之呵呵笑著,跟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金元蓉可沒心思逗貧,問道,“都安排好了?”
“姑媽,我辦事,您就放心吧,瞧瞧,這里我都清場了…”金曜漢邀功的大手一揮,等候室里的確沒了之前的喧鬧,那些為秦蝶衣和蘇清歡來的人已經被保安給勸走了,留下的都是正經要等著看病的人。
金元蓉點點頭,不過心里還是有絲憂慮。
霍宜之這會兒倒是挺想得開了,她約得是趙明誠的號,進診室前,在走廊上也沒碰到什么可疑的‘偶遇’者,她連問都沒問。
金元蓉就失望了些,不是說已經有人聞風來了嗎?
“老夫人,蔣夫人…”趙明誠早早就等候著這兩位,因為有金曜漢這層關系,他面對蔣家人倒也不至于太誠惶誠恐,但局促總還是有的。
霍宜之很接地氣的跟他打招呼,“趙主任,給你添麻煩了。”
趙明誠忙道,“您太客氣了,一點不麻煩,這是我的本分嘛…”說著,就請了霍宜之坐下,詳細問起病情。
金元蓉在旁邊,偶爾補充兩句。
五分鐘后,霍宜之轉頭對身后的倆人道,“你倆也別在這里杵著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趙明誠這才偷偷看了眼蔣朕,剛才,他都沒敢把眼神往這位爺身上瞅,太金尊玉貴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看了會備受打擊,會質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過的太簡陋粗糙了,也會心生自卑。
總之沒一顆強大的心臟,還是不要多看蔣先生的好。
“好啊,正巧我也想跟阿朕說說話…”金曜漢無比自然的接口。
“說什么話啊?你倆平時還說不夠?”霍宜之嗔了一句,淡定的道,“你幫著阿朕也找個醫生看看吧。”
“啊?阿朕也病了?”金曜漢震驚的問。
“嗯,病的還不輕。”霍宜之面不改色的道。
趙明誠還搞不清狀況,猜到什么的金元蓉就有點小尷尬了,而蔣朕就靜靜的看著倆人演戲,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