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宗釗說的這番話,倒也不是糊弄她,而是事實,因為她爺奶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甚至某些時候毫不掩飾他們的這種想法,且覺得理所當然。
包括對葉美鳳和葉美玲,倆人可都是他們親生的,但也僅僅是幫著多湊些嫁妝,真正的根基是兒子的,誰也不能惦記,就如現在,她爺奶再疼孟拾金,也不會把宏嘉給他,只想給他些好處,保他衣食無憂而已,宏嘉只能是葉家的子孫,孫女就更是外姓人了。
既心寒又憤怒,不過眼下,她跟眼前的幾人也說不著,要想徹底解決問題,只能從她爺奶那里下手,于是道,“我是不是外姓人,你說了不算,但讓你們現在立刻、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我說了算。”
“你…”葉宗釗大約是沒想到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這么冥頑不靈,竟還是一點顧忌都沒有,是虛張聲勢,還是有恃無恐,他一時也沒了底。
葉桃夭冷笑著又道,“見不得你們這么蠢,我就好心再提點你們兩句,現在是什么年代了,你們還活在舊社會?你們都是在老家長大的,見過誰家掙得家產不是歸自己兒女、而是分給其他人的?即便我們三姐妹嫁出去了,依著我國的繼承法,我們仨也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別人再眼紅也分不著半毛錢,所以,不該插手瞎操心的是你們。”
聽到她說的繼承法,葉宗釗面色變幻個不停,葉明珠欲蓋彌彰的打圓場,“夭夭,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怎么都聽不懂了,誰惦記大伯的家產了?呵呵,二哥就是喜歡開玩笑,那些話啊,他也常對我說,我就從來沒當真過,女兒怎么了?現在男女平等,女人本事大了,也能把家業發揚光大嘛…”
“閉嘴!”聽她越說越不著調,葉宗釗沒好氣的打斷,抬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陰沉沉的擠出一句,“咱們走,老子又不是沒地方去!”
“二哥…”葉明珠可不想走,她還有事想讓葉繼宏幫著辦呢。
“走!”要是換了平時,葉宗釗懶得管她,但現在,他卻不敢任由她留下,怕她說出些不該說的,壞了他們一家的打算,那就得不償失了。
葉明珠還想掙扎,被葉宗釗拽著胳膊拖走了。
見狀,孟拾金趕緊跟上,不然他在帝都沒地方住。
三人離開后,家里頓時清靜了,葉桃夭也沒收拾,拿出手機又拍了幾張,給她爸發了過去,就回了自己的臥室,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正開了電腦,準備投簡歷。
“夭夭,出了什么事兒?”葉繼宏的語氣很是焦灼,對她的擔憂隔著手機清晰的傳遞過來,“是不是宗釗和拾金犯渾打架了?”
葉桃夭翻看這帝都各家醫院的招聘信息,語氣平靜的道,“不是,是我砸的。”
葉繼宏顯然沒想到是這樣,楞了下,倒是沒追問為什么。
這下子輪到葉桃夭不解,“爸,您不想知道我為什么砸嗎?”
聞言,葉繼宏笑起來,“爸不需要問,既然你砸肯定就有你砸的理由,咱家的東西,你看哪個不順眼想怎么砸就怎么砸,砸爛了,爸再給你買喜歡的。”
“爸…”她爸這么慣著她,也不怕把她慣的無法無天,好在她沒長歪,“爸,我不是看電腦不順眼,是葉宗釗和葉明珠,他們趁爺奶不在家,把樓上的那間臥室當游戲廳,音樂開的震天響,完全不把我當回事兒,我也不是沒脾氣的,上樓去說了他們幾句,結果您猜怎么著?”
葉繼宏沒說話,他自然猜得出來,依著他那侄子、侄女的脾性,肯定不會給女兒好臉色,然而,他沒想到,事情遠比他以為的還要嚴重。
葉桃夭毫無保留,把葉宗釗說的那些復述了一遍,最后道,“…爸,您若不信,我可以給你放原話聽,我錄了音。”
“我信。”兩個字,葉繼宏說的萬分艱澀,胸腔里也再難以遏制的沖上一股火氣來,他是對侄子、侄女不錯,但再好也越不過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別說,還是他最寶貝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