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徐洲還在讀書,明年就讀大學了,這錢你們給他存著,給他讀書用!”林寶秀就在徐月的呼喊中,把錢遞給了周紅梅,“出門在外,咱總不好讓他節衣縮食!”
林寶秀相信,為了徐洲,哪怕徐月鬧上天,這錢她也拿不去一分!
“別,這錢是你掙的…”周紅梅不收,她哪里能要?現在是新社會了,兒子讀書,不還有她和兒子他爸了嗎?
“媽,什么你的我的,我不是這個家里的人嗎?”林寶秀笑著說道,“再說了,我吃的用的,不都是你買的嗎?徐洲讀書,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咱們還是多攢點才好!”
一個為了搶不屬于自己的錢,差點拼了命,一個把自己掙的錢拱手相送,依舊溫言軟語,兩相對比,高下立現。
“收著吧!”徐建國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后才轉身,對著周紅梅說道,“這些給徐洲存著,留著他以后上學用!”說完,還不忘交代林寶秀,“缺什么,你就跟你媽說,別不好意思!”
“我知道的,爸!”林寶秀乖巧的應著。
周紅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見林寶秀一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這才放心的把錢握在手中。
其實,沒有錢,她心里也慌,怕出個什么事兒,家里卻一分錢拿不出,可日子就是這樣過起來的不是嗎?沒錢了就去掙!總會再攢起來的。
再難,她也不會去占了不屬于自己的錢!
想到這里,周紅梅看向徐月,一臉的莫可奈何,她一共四個女兒,雖說性格各不相同,可…可也沒有這樣的啊?
她徐月今天把錢袋子搶走了這事兒就能了了嗎?她是豬腦子嗎?就算寶秀不管,徐洲能不管?她非要把這點子姐弟情分都敗光了才滿足嗎?她怎么就不想想,沒有娘家人的撐腰,她以后若在婆家受委屈了,又該怎么辦?
周紅梅不知道說她說什么好,知道就算自己說了,她也聽不進去,她就跟魔障了一樣,覺著家里人都對不起她,只有陶勇一個人對她好,可…就是這樣對她好的嗎?眼睜睜的看著她與全家為敵?
周紅梅揣著錢回了屋里,這是兒媳婦給兒子存的上學的錢,除了兒媳婦和兒子,誰都不能動!
徐月的眼中帶火,而這火,隨著周紅梅的消失的身影而漸漸衰弱,直至完全熄滅。
徐月跌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徐艷看見她這個模樣,百無聊賴的松開了自己的手,她連手都不稀罕跟這樣的徐月動一下,徐家這一整個大家族,也沒出過這么一個東西,怎么偏偏就…
“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徐月心如死灰的哭著,“為什么一個個的都要跟我過不去?你們相親相愛的就多我一個嗎?錢,錢不給我,衣服,衣服不給我,你們是一家人,就防著我是吧?就我是外人!”
徐月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說的那叫一個委屈,就好像在徐家受了多大的罪一樣。
徐艷聽了,就要上手,還是二姐夫眼疾手快,把人給拉了回來,哭就讓她哭唄,就徐月那樣的人,你打死她,她也不覺著自己有錯!
“媳婦兒,你消消氣,累了這么多天,好不容易空著,好好歇會兒!”姚康拽著徐艷,一邊拽一邊說道。
徐艷還是氣,到底讓拉走了。
徐琳站在一旁,內心深處也不想跟三姐在一塊,就走到一旁挽著林寶秀的手臂,想讓她跟自己一塊回去。
林寶秀拍了拍徐琳的手表示安撫,這才一起向西堂屋走去。
一時間,門口只剩下哭個不停的徐月以及站在一旁臉色難看的陶勇。
“行了,別丟人了!”又等了一會兒,陶勇這才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你哭給誰看?有人管你嗎?”
好在嚎啕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幸的徐月,聽見這么一聲冷嘲,頓時閉上了嘴巴,然而,也就片刻,忽然又是火起,“你這樣跟我說話?我這樣不要臉到底為了誰?”
“呵…誰知道你為了誰?”陶勇翻了個白眼,轉個身不去看她,小聲的說道。
然而,徐月還是聽到了,忽的一下爬起來,就對著陶勇又打又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結個婚,你什么都拿不出來就算了,婚后快兩個月了,我在你家但凡能吃到一頓好飯,我用得著這么不要臉回來搶嗎?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不覺著羞愧,還怪上我了?”
陶勇的身形一僵,被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了兩家之間的差距,事實上,他也不是跟徐月生氣,他只是…只是在氣徐家,明明家里這么有錢,沒錯,隨隨便便一下子就拿回來幾百塊錢,這不是有錢是什么?家里說不定藏著多少呢?可是,卻不愿意接濟一下他們!
“行了,別氣了,我這不是替你難受嗎?”陶勇走過去,把人從地上拽起來,“都是我沒用,讓你受苦了!”
陶勇低著頭,做足了認錯的姿態。
徐月見了,心里這才好受許多。
“我跟你講,你最好記在心里,誰都不能欺負我,否則,我就鬧得誰天翻地覆!我跟你媽不一樣!”
她婆婆就是個受氣包,男人說一就是一,男人要她拿錢,她二話不說就拿了,男人喝酒了打她,她頂著滿身的傷還得把洗腳水端到男人面前。
這些事兒,徐月是一件都不能忍受的,她的錢,陶勇的錢,結婚之后,那都是她的。
敢動手打她?她能買點老鼠藥送他們一家上西天!
“誰要欺負你?你是我媳婦兒,我稀罕你還來不及,怎么舍得欺負你?”這話也不假,兄弟四五個,就他一個人娶了媳婦兒,他敢把媳婦兒折騰沒了?
徐月聽了,心情這才大好,不過,面上還是繃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勉勉強強滿意了。
“走吧!”徐月道。
“還進去啊!”陶勇看見徐月直接往徐家的院子走去,很是詫異的道。
徐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傻啊,好不容易來一回,不吃飽了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