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應云?這又是誰?
荊虹心中一片迷糊,忽然想起方才那登徒子給她制造的幻覺里,似乎就有這兩個名字…
她試探著睜開眼來,便見到屋內多出一男一女兩人,頓時就是一陣無語——怎么,這年頭騙子成群結隊的,還知道要完善設定?
之后她便見那女子瞥了她一眼,燭光下她的容顏宛若明月一般皎潔,卻也如明月一般孤冷——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騙子吧…
可若不是,難道那登徒子說的都是真的?
荊虹迷惑了。
靈雋掃了林玉澄手中的玉鏡一眼,淡淡說道:“此地乃是三生鏡的幻生夢境,我和龍應云一開始并沒有落入其中,因此沒有像荊虹一樣失去記憶。”
“那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林玉澄對突然出現的兩人卻萬分警惕,畢竟他事先知道這地方的詭異,那么眼前兩人也可能是幻境制造出來用于迷惑他的…不得不防啊。
“我們原本在正在尋求破開幻境的辦法,不想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吞噬,之后便出現在了這里。”
靈雋并沒有說謊,她上一刻還在琢磨著等到了幻生夢境中要怎樣將葉師簡等人帶出去,然后下一瞬便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干擾,渡空陣法失效,她當時還以為這是那些遺魂的報復,誰知道目的地沒有改變,依舊抵達了幻生夢境,還遇到了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林玉澄。
不過他手上有那面鏡子…或許就什么都有可能發生吧。
對玉鏡的來歷,靈雋有了一個猜測。
之前林玉澄覺得荊虹多疑,現在他遇到了和荊虹一樣的局面——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兩人真是他熟悉的同伴。
但靈雋沒有給他繼續質詢的機會,她反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林玉澄握緊了手中玉鏡,仿佛從中汲取到了某種力量,緩緩說道:“我猜測你們可能被困在某個秘境之中,于是用了些手段…”
他沒有具體解釋是什么手段,靈雋也不問,她沉吟片刻,忽然換了話題:“現在東海的情況如何了?”
“很糟糕。自從秋明靈境之變后,承輝靈境便突然與三大王境宣戰,也不知三大王境除了什么岔子,承輝靈境竟沒有輸…”
林玉澄將東海局勢大體說了些,靈雋心中嘆氣,知道三生鏡墮魔的速度正變得越來越快…可她似乎無能為力。
或許…林玉澄的到來也是一個機會。
靈雋在心中默默算了算,之后又問道:“你方才提到東海上最近有許多奇怪的事情,具體說說看?”
林玉澄從與她的這一番交流中獲得了些熟悉感——往日里他與玄卿也是這般相處的,此人似乎并不是幻境的假象?
他又看了龍應云一眼——嗯,這家伙也還是一和玄卿待在一起就一副死人臉,細節都對上了。
“東海之上出現了很多無緣無故死去的修士,還有一些海域被無形的力量吞噬——我就是這么來的。”
林玉澄將他那一日遇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靈雋心中一沉,正想說什么,一直在旁邊當壁花的荊虹終于是忍不住開口了:“喂!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不要在別人的閨房里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還真當這是你家了啊!”
林玉澄/靈雋/龍應云:“…噗!”
——說實話,荊虹要是不罵這么一句,靈雋可能還真忘了她,畢竟她與東海失聯多年,還是想要先了解情況。
林玉澄會懷疑她和龍應云是幻境制造的,但她卻不會,因為她的品階與三生鏡一樣,即便如今它的修為遠勝于她,但窺見了一絲天地至理后,她并不會被它迷惑。
“好了,你失了記憶,先坐會兒喝喝茶,大人說話別插嘴。”靈雋拍了拍荊虹的肩膀。將她按在椅子上坐好。
荊虹原本想反抗的,但當那只手落在身上,她忽然就打了個寒顫——好涼的手…她她她!她該不會是鬼吧!
她怯怯地看了靈雋一眼,往椅子里縮了縮。
雖然很慫,但看起來似乎這個世界并不是她想的那么單純…說不定真有什么怪力亂神之事?
荊虹不知道的是,靈雋的手涼不是因為她是鬼,而是她現在用的這具身體還有點問題。
在參悟了魂印靈脈禁制圖后,靈雋便著手構建真源之體基礎,如今這具身軀便是她以本源構建的真源之體,不過還并不完善,連框架都只搭了一半——因為她的參悟還沒有達到小成境界。
因此,她現在的狀態介于靈體與真源之體之間,用個類似的詞就是“半人半鬼”,才會讓妖族出身、氣血旺盛的荊虹感覺涼涼的,跟撞鬼了似的。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林玉澄問道,“荊虹不認得我們了,想來葉師簡他們也是一樣,我們得將她喚醒,還得提防幻境…我們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否則可能也會被幻境同化。”
“同化?”
靈雋對此不置可否,轉而說道:“先找到葉師簡他們再說。”
林玉澄也是這么想的,在給荊虹下了個昏睡咒之后,三人便在稚川城中搜尋起來,等到了天明時分,他們已經找到了葉獨美、葉師簡以及云潼靈境使節隊伍中的好些人。
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們也遇見了其他失蹤的修士,比如常宗誼、朔衍、木峻彥等人,但他們也都和荊虹、葉獨美等人一樣,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來歷,只認為他們就是稚川城土生土長的凡人。
三人也曾想過去稚川城城外看看,或許能發現其他秘密,但在離開稚川城不久之后,他們就會迷失方向,最終無論如何都會回到稚川城來——這座城池似乎不許人離開。
但根據打探到的情況,林玉澄當初是落在稚川城外的,那時候荊虹也在城外…為何她就能離開呢?
“難道是因為…”龍應云低聲說道,“荊虹已經忘卻前塵,在她心里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凡人,所以才不會被無形的規則約束,而我們卻不一樣?”
“很可能。”靈雋頷首,“情況不妙啊,除了人差不多找齊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讓他們恢復清醒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