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沒料到剛進門就有這樣的情況,著實被嚇了一跳。
驍成就站在她身邊,一直保持著半摟著她的姿勢,給她以安全感,拉開與董媽媽的距離,避免被她的口水荼毒。
“別怕。”他邊帶著她進去,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害怕那是肯定沒有的。
唐晚左右打量,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董雙雙的出租屋,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
她給董雙雙的工資不低了,在A市絕對不至于租這么一個擁擠的小屋,兩邊的墻壁是用石膏板隔出來的,一點也不安全,甚至隔壁有個什么動靜,這里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董媽媽還在指著董雙雙的鼻子咒罵,唐晚不動聲色地扔了個結界出來,阻斷了這邊的動靜傳出去。
原本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左右鄰居,瞬間都奇怪了,甚至還開門探出頭來看動靜,相互間無聲地詢問:“怎么回事?怎么聽不見說話聲音了?”
隔了一會兒,房間里又傳出了陣陣打罵聲,這是唐晚故意放出來的,從前這間屋里的動靜。
畢竟這么多人進去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也實在太詭異了。
董媽媽的手指已經戳到了董雙雙的臉上,一邊說一邊拿尖利的指甲戳她的臉皮,董雙雙難堪極了,躲了幾次躲不開,終于發飆了:“媽!說話就說話,能不能聲音輕一點,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聲音怎么了?”董媽媽長得尖嘴猴腮,更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怎么的?我是做賊了還是做雞了,說話還要管我?怎么滴,我就這么說話了,怎么滴?”
董爸爸放下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走過來,同樣盛氣凌人:“怎么的,在大城市里待了幾天,就開始看不起自家爸媽了?現在還要我們低聲下氣的跟你說話?董雙雙,你給我拎拎清楚哦,我才是你老子!”
董雙雙臉皮通紅,被她爸這么一吼,下意識地就瑟縮了一下肩膀。
這是被毒打之后的潛意識反應。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哈?竟然敢管到你老子頭上啦?”董爸爸邊說邊舉起了蒲扇大的手,眼看著就要扇下來,落在她的身上。
驍成長臂一伸,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面無表情:“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
董家父母這才關注到了重點,對啊,既然他們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可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那正好!咱們來好好掰扯掰扯,我女兒干的好好的,你們憑什么開除她!”
董雙雙后悔死了,不應該來她這里的,這邊隔音效果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這要是被人傳到網上,再被有心人利用,以唐晚的熱搜體質,這妥妥的又是一樁丑聞!
同來的于聰也擔心。
只有唐晚自己好整以暇,完全不在意。
她抱臂緩緩走近:“所以,我憑什么不能開除一個,泄露我行蹤,并且影響到我工作生活的員工呢?”
她一一列舉:“你家董小寶能找到G城我的活動地點,你們倆今天能摸到我所住的小區。”
她站在董媽媽的面前,伸出手指,慢條斯理地從她口袋里抽出了屬于董雙雙的門禁卡:“這是我配給董雙雙作為應急所用,沒有我的允許,就是她也不能擅自進入我家,就憑你們這些行徑,我開除她,這沒有毛病。”
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很震驚,看上去潑辣刁蠻的董媽媽,竟然就這么無動于衷地任憑她從自己身上取走了門禁卡。
董爸爸氣:“你個老太婆,怎么回事呢?沒了這張卡,我們以后還怎么找人啊?”
“哎呀!你們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最里面,一塊布簾子攔著的小空間里,忽然爆發出一陣吼聲,唐晚聽得分明,是董小寶的聲音。
他有嚴重的起床氣,不知道是摔的還是踹的,里面一陣“哐當”亂響,好像是櫥柜倒了的聲音。
董小寶黑著一張臉走出來:“當然有毛病!我姐姐這么辛苦的給你當助理,你不能說辭退就辭退!”
董家父母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來了精神氣,異口同聲地點頭:“沒錯!”
唐晚好笑:“哦?那你說說看,我怎么才能辭退她?”
“必須補償三年的工資!”董小寶到嘴的一年變成了三年,還給自己加油打氣般的抬了抬下巴,“你這么有錢,補償三年工資,就是毛毛雨,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董家父母一起點頭,董雙雙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驚叫:“你們這是搶錢啊?你們還要臉嗎?”
她話音才落,董爸爸捏起拳頭就要揍她,一眼瞟見驍成嚴肅著臉站在一旁,好歹還知道他是一名警察,訕訕地收了手,陰鷙地警告她:“我是你老子,你給我態度放端正點!”
唐晚看向董家三口,點頭:“確實不算什么!”
董小寶心中一喜:“所以你這是答應了嗎?”他十分迫不及待,一只手就這么伸到了她面前,“那就趕緊地給錢!”
董雙雙一張臉通紅,氣憤地吼:“董小寶,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能伸手問人要錢?!”她覺得羞恥,恨恨地對著她爸媽,“你們平時就是這么教他的嗎?”
董家爸媽沒覺得哪里不對:“她自己答應了補償三年的工資,小寶哪里有錯?”
“就是就是,趕緊地給錢,我可是錄音了的,你別想賴賬!”董小寶眉角眼梢都藏不住喜意,三年的工資啊,那可是好大一筆錢!
他不光可以換最新版的果果手機,還可以換新電腦了!家里那破電腦,真是卡死人了,玩起游戲來一點也不爽!
唐晚看著他,“哼”笑一聲:“我為什么要給你錢?這是你姐姐的工資,我要給,也是給她。”
董小寶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姐的就是我的!她就是為我打工的!她所有的錢,都是我的!”
董雙雙瞪大了眼睛,眼見她父母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他說的就是天經地義,她一瞬間絕望。
尤其在唐晚面前,她更加覺得羞恥難堪,她之前的提醒沒有錯,是她自己醒悟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