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們沒有遲疑,立即沖進去,床上躺著兩個老人,一臉安詳,一動不動。
他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一臉懵:“這是怎么了?”摸著呼吸脈搏都挺好的。
唐晚二話不說,抱著樂樂就往外走。
驍成對著他們點頭:“都送醫院。”又對民警們亮明了身份,“麻煩你們也跟著跑一趟吧!”
樂樂被送進了急救室搶救,出來要求家屬簽字的醫生搖頭嘆氣:“簽字吧,我們盡全力搶救,有沒有后遺癥,這個現在不好說。”
兩位老人被救護車送來,急救也需要家屬簽字:“老人家年紀大,搶救的風險很大,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誰來簽字?
錢娟自己還等著人來簽字呢!
楊忠被民警押著,蹲在墻腳,一臉無謂,猖狂地笑:“怎么的?還沒死吶?命怎么都這么硬的呢?”
一句話,激起了所有人的憤怒!
馬濤暴跳而起,捏著拳頭沖上去要揍他:“你還是不是人了?他們是你的父母!是你的老婆和孩子!你這個畜生!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卻被民警給攔住了。
楊忠先被他的兇相和拳頭嚇的縮了縮脖子,但眼看身邊的民警攔住了人,自己不可能再挨揍,瞬間底氣又上來了:“對啊,所以我讓他們一起死,下去一起作伴啊!”
馬濤憤怒的臉上瞳孔驟縮:“你…你是說,錢娟…你也不準備放過?!”
楊忠很奇怪地笑了:“罪魁禍首就是她了!我為什么要放過她?”
急救室那邊等著搶救,最后李雅做主簽了字:“事急從權,先救人吧!”
唐晚冷眼看著楊忠,體內的火氣在爆炸的邊緣試探:“那你呢?”
“我?”楊忠雙眼猩紅,“我有什么錯?我好好的工作,卻忽然被辭退了,我沒工作沒錢,當然得問他們要了!”
“不給錢?你就殺人?”唐晚一點也不覺得詫異,上輩子,她見過更加滅絕人性的男人,和更加奇葩的殺人理由。
她緊握雙拳,面容冷厲,驍成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一觸即發的怒火。
楊忠近乎無恥的回答:“不然呢?要他們有什么用?”
很突兀的,她瀕臨爆發的火氣消散地無影無蹤,還十分詭異的笑了,回頭看驍成:“這種人,你知道,在古代會是什么樣的下場嗎?”
驍成一愣,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唐晚也不用他能明白,只是垂了眉眼,不動聲色間將那條剛剛長成的食肉蝕骨蟲給喚醒了。
他拒絕簽字,也并不關心搶救室里四個至親親人的生死,這種人就沒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驍成和民警們將人帶出去,這是一起惡性案件,需要從派出所轉到刑警大隊。
楊忠被銬住雙手,被押著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體內忽然傳來一陣鉆心蝕骨的疼:“啊!”
驍成皺眉看住他:“你玩什么花樣?”
楊忠剛想說疼,有東西在咬他的肉,那陣異樣的痛感忽然就消失了,他愣住了,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民警們冷著臉,毫不客氣地推著他:“老實點,快走!別想著玩花樣!”
楊忠忽然叫了起來:“有人害我!肯定是有人害我!
民警們包括驍成在內,都覺得他是在耍手段,想要伺機逃跑,誰也沒理他,揪著人就送上了警車,直接送去刑警大隊。
沒人再關注他,楊忠體內的痛感瞬間襲來,可惜,他看上去好好的,誰也不相信他。
搶救室外,唐晚冷酷地勾唇一笑,輕松地彈了彈手指,吁了口氣。
解氣!
最先脫離危險的是錢娟,馬濤松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要感謝李雅和唐晚,尤其是唐晚:“等她醒了,我會告訴她的,是你們幫助她,救了她一家人。”
馬濤自動請纓留下來照顧錢娟,她是外嫁女,在本地根本沒有親人,又每天配音基地和家里,兩點一線的生活,也沒有什么朋友。
李雅幫著交了足夠的住院治療費,就走了。
唐晚不順路,干脆等著董雙雙來接她。
錢娟醒的很快,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自己還活著,直到看見了馬濤,和坐在凳子上,抱臂靠在墻上的唐晚。
“我沒死?”
她的臉上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有對生活的恐懼。
唐晚看著她,還好,身上暫時還沒有死氣:“你為什么想死?”
馬濤本來想安慰的話,全數被她堵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但他并沒覺得不妥,經過這件事,沒來由的就很信服她。
錢娟一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為什么要活著?”
她想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卻又說不出口。
“你確實挺慘的。”唐晚開口,馬濤和錢娟都愣愣地看著她,總覺得她好像變了。
比以往多了些冷酷絕情。
“你被家暴,你懷孕了,可惜是宮外孕,醫生剛剛搶救,切除了你一側的輸卵管。”
她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溫度,錢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又羞恥又解脫。
唐晚看的分明,也就不問她,這孩子究竟是怎么來的了。
董雙雙還沒來,她繼續:“楊忠,給你公公和婆婆喂了大量的安眠藥。”
錢娟更加吃驚,似乎不敢相信。
“你兒子,被他虐殺,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被判定為四級傷殘。”
錢娟臉色煞白,一下子揪緊了雙手:“樂樂他…”
馬濤趕緊上前,遞給她一杯水,溫聲勸:“沒事了,樂樂也會沒事的,這一次多虧了唐晚和她男朋友…要是我們晚到一會兒,樂樂只怕…”
他一想到當時看到的情景,就忍不住憤怒唏噓:“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打你的?為什么不說出來,為什么不報警?現在家暴已經可以判刑了!”
錢娟羞恥地咬住了下唇。
唐晚猜到了:“因為有人勸你忍著,對不對?”
錢娟驚愕抬頭:“你…”她怎么知道?
唐晚嗤笑:“你太蠢了,誰叫你忍著,你該讓她來嘗嘗你的苦。”
前世里,這種所為的好人,她見多了!
錢娟沒說話,馬濤頭一次覺得,這樣的歪理邪說居然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