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總覺得他們是在挑釁。”蘇牧野笑嘆，嘴角上翹，聲線微微沙啞，“雖然就沒想過他們能贏，但現在連第二都不想給。”
周妃珃光聽他的聲音就覺得勾人又危險得厲害，忍不住望過去。
一眼就瞧見蘇牧野眼尾的皮膚薄紅，一抹妖氣直沖腦門。
她被剎住，那廝有所察覺的斜眸看過來。
四目相交，周妃珃心頭顫動。
她面色不動，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一時間忘記擺出什么表情。
蘇牧野只是看一眼就轉回去了，一切都那么隨意。
可就是對方隨意的一個舉動，竟然給她帶來劇烈的震動。
周妃珃心情復雜，不久前對方還是個普通人。
“總覺得你把主教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了，該說不愧是她親自培養的人么。”旁邊唐月幽哼。
蘇牧野瞇眼，“這個夸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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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幽冷哼，誰夸你了。
被她這話提醒到的人倒是不少，紛紛往主教席望去，就見伽螢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觀眾臺，一只手撐著下顎，饒有興致的模樣，仿佛是好奇又仿佛在思考什么有趣的事。
初看只覺女子欺霜賽雪般的純凈無邪，再看便被嘴角那一抹興味吸引，似有似無的魔力叫人移不開目光，然后越看越神秘莫測。
這會兒的你已是墜入深海的獵物，只能往下墜落等待未知。
害怕，又被吸引。
危險，又充滿魅力。
蛛絲般叫人掙扎不開，不斷拉扯神經的大網，直到每個人感到一股寒意刺骨才猛地回神。
眾人驚駭，回神后才驚恐發現自己剛剛盯著伽螢發了呆。
如果是正常發呆也就罷了，可誰都知道剛剛的狀態不正常，更可怕的是看伽螢那頭也沒回的模樣，顯然沒刻意針對他們，也就是說光是被動性的就讓他們紛紛中招。
他們連自己是怎么中招，又是怎么被解救出來的都沒弄明白。
一時間隊員這邊的氣氛低迷，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副教練發現其中的異常，作為旁觀目睹了這一過程的他清楚周妃珃在內的這些年輕人心里在想什么。
無非是又被伽螢打擊了一回，往日打擊多了就習慣了，這回的打擊又有點大。
可任由他們這樣情緒低迷下去可不行。
副教輕咳一聲打破現場古怪的氣氛，詢問伽螢看得這么有興致，是否看出點了什么。
看個主場觀眾們集體造勢能看出點什么，副教練問這個話的主要目的不是真要伽螢回答個七八九來，而是讓自己人這里的氣氛重新活回來。
伽螢側眸。
副教練有意的沒有跟她對視，怕失態丟人。
事實上此時的伽螢已經有意識的收斂了內息，前一會內息外散的原因和副教練他們想的其實差不了多少，的確是被主場觀眾們的行為勾起了點興致，只是這個興致有很多方面的因素。
般若心經本來就是偏向精神類的內功心法，從伽螢突破第二層暗香浮動開始，她就有意識的內斂，后面持續的突破都沒有松懈過，這就好比猛獸一直都收著自己最具威力的爪牙。
哪怕是藍鯨五人組都不知道伽螢真正的實力如何，接觸到一直都是收斂下的她。
今天只是一不小心放松了下就給這群人造成這樣的精神沖擊。
別說唐月幽他們這些人心里多受打擊了，包括蘇牧野他們四個也陷入了心情的低谷。
原因很簡單——以為自己一步步逐漸靠近了對方的世界，結果發現依舊離得很遠。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伽螢還沒說話，一道聲音先傳了過來。
“你們在商量什么。”
孟驍候越走越近，他剛剛想通了回來，就看到大家古里古怪得站在一起一言不發，還以為他們再商量什么嚴肅的事。
他清楚能鎮住所有人的只能是伽螢，自然的這句話也是面向伽螢問的，人走到葉弦他們四人在的地方停下了。
蘇牧野看了他一眼。
孟驍候像是早猜到他會看自己，扭頭和他對視又瞪了他一眼。
蘇牧野神色平靜的收回視線。
這反而讓孟驍候覺得不是滋味起來。
他繼續望著伽螢。
伽螢依舊是單手撐著下顎的姿勢，這個坐姿在這個國際賽場上明顯不太嚴謹。
可沒人覺得她哪里不對，或者說大家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點。
“你們都知道藍鯨的規矩。”伽螢語調輕柔，嘴角微微上翹。
她沒有單獨回答孟驍候的問題，這話是對所有人說的。
藍鯨是什么規矩？在場非藍鯨的選手扭頭去看孟驍候他們，卻沒能從他們臉色捕捉到有用信息。
不過伽螢接下來的話給了他們答案，“贏得好，贏得壞，是兩個結果。”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輸的選項。
從選手們的表情就能分辨出他們對‘藍鯨規矩’的了解程度。
第一梯隊的藍鯨五人眼神燃起焰火。
第二梯隊的唐月幽等人悲喜交加的糾結期待。
第三梯隊的周妃珃他們則茫然又緊張。
“是笑著拿獎，還是哭著拿獎，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伽螢的這句話剛落下，賽場突然響起一陣響亮的歡呼聲。
這聲浪相比之前M國觀眾們的齊聲高唱少了些氣勢，卻多了份熱鬧喜慶。
第一枚金牌誕生了，贏的是華國隊。
剛被伽螢震懾的眾人先是愣了下，過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贏的是他們這邊。
雖說開比賽進展時就多少有些預料，可真的首金到手的感覺和預測截然不同。
“贏…了，我們贏了!”
“哈哈哈哈，首金，首金啊！”
“太棒了，干了漂亮！”
現場氣氛瞬間歡快。
性格開朗熱烈的直接跟身邊的人擊掌歡呼，矜持點的也忍不住滿臉笑容。
這時觀眾席上又有新操作，雜亂的歡呼聲慢慢的凝聚成一股，唱起了華國隊的戰歌，伴隨著戰歌而起的還有那紅艷艷的旗幟。
雖然論范圍沒有之前M國觀眾大，可氣勢不輸。
尤其是前者揚旗是為了鼓舞士氣，后者揚旗卻是贏了勝利。
前后對比鮮明刺目。
一時間整個賽場觀眾席的其他位置陷入無聲寂靜，只就剩下華國獨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