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螢很快發現正在跳舞的男女們的不對勁,并且沒用多少時間就福至心靈,明白了這場所謂祭禮是怎么回事。
那些光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們,無論是纏斗一起的還是獨自跳舞的,都在刻意展露自己的身材。
可以理解成他們的舞蹈就是這樣的,不過他們越來越露骨火熱,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沒辦法用別的理由解釋了。
伽螢還發現不僅是男人,還有部分的女人也用一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的看,另外的部分則在看她哥。
他們的眼神火辣虔誠且直白,他們的舞蹈更偏向于野獸派,應該是從野獸求歡衍生出來的。
女的如蛇,男的如獸。
歌聲也逐漸越來越曖昧,看不明白意思,那口申吟總是互通的。
本來還在謹慎著的南靖等人,面色都變得無比古怪,狐疑的視線在異族和伽螢他們之前對望。
終于,伽螢所想的情況如實的發生——大概是看伽螢和伽藍始終沒有什么動靜,谷雲拍了拍手,說了句什么。
在伽螢他們面前跳舞的男人興奮的跑近來,是跳舞跳得最好,以及纏斗贏了的那幾個。
他們一到伽螢的面前,就趴伏下身體,由伽螢的視角就看到他們伸展的背脊線條,劇烈運動后的汗水粘在光澤的皮膚上,充滿了男性的野性氣息,連空氣都隨著他們的呼吸聲被點燃般加熱。
谷雲相當直白的說:“圣女,你隨便挑。”
她的語氣就跟話語一樣,相當隨便。
伽螢還沒回答,谷雲接著又說:“或者他們所有人都可以。”
“這是他們的榮幸。”谷雲道。
地上趴伏的男人,有個大膽的已經爬近伽螢,伸手想觸碰到伽螢的鞋面,把臉貼上去。
他沒有成功。
伽螢倒是很平靜的面對這種情況,輕松一側腳就能避開。不過有人比她更快,把不小的她像孩子般抱起來,然后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大步流星的離去。
其實也不是追不上,就算男人的步伐再快再大,也不是用跑的。
可是沒有人去追,都被男人站起來那那一刻的面色鎮住。
他生氣了。
這是無需語言交流,憑感官就可以讓在場每個人感受到的信息。
作為異族的族長,谷雲有點疑惑又遺憾,不明白圣女的哥哥為什么生氣,還是那么生氣。——剛剛那會兒,她覺得自己要是阻止,或者再多說一句話,一定會遭到很可怕的打擊。
現場異族的男男女女們也一臉失落。
他們小聲議論。
是他們不夠強壯,美麗?
所以圣女他們看不上自己。
一定是這樣。
畢竟圣女他們那么美麗。
可是他們足夠強壯(豐滿)啊!
圣女(哥哥)為什么不能多看看他們?
谷雲不想就這樣放棄,她希望族里人能夠得到圣女的血脈。
她很清楚圣女是外面來的,不一定愿意留下。她不會反抗圣女,但是要是能夠留下他們的血脈就好了。
作為族長,谷雲以身作則的朝被留下的圣蛇走去。
白公主奇怪的看了眼靠近自己的女人,咦?她干嘛?
白公主一尾巴甩開谷雲試圖摸向自己的手。
被打了的谷雲并不介意,圍著白公主跳起了舞。
正如伽螢所想的那樣,這個族群里女性的舞的確是衍生于蛇,屬于蛇群的求歡舞。
強壯的女族長跳得既有力道又柔韌,可惜這種‘美’不一定符合每個人的審美。
南靖他們就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想到其中可能代表的意思,再看女族長是對著白公主一條蛇在跳,看樣子還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他們頭皮微微發麻,對于這山里人的思想更加難以理解。
南靖給兄弟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跟自己離開。
這會兒正被伽藍一路愣是抱回他們暫住居所的伽螢,并不知道后續篝火會的情況。不過她并不擔心白公主會遭遇什么危險,被這群異族視為圣蛇的白公主,只會被他們好好供奉著。哪怕真有什么意外,被訓練出來的白公主絕對有能力輕松離開。
相比去擔心白公主,伽螢發現目前她哥的情況更需要關注。
由于看得出來伽藍心情極其不適,所以她沒有做出任何掙扎的行為,任伽藍把她抱回來,放在鋪著獸皮的椅子上坐好。
然后伽藍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副沉默的看不情緒的樣子,唯獨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幾乎透不出光。
這種眼神讓被他緊緊盯著的伽螢,有一種自己被無形的枷鎖固定住,無處可逃的被獵殺感。
一想到這樣看她的人是伽藍,伽螢很平靜的忽略那種強者對強的本能不適應感,等了一會兒才對伽藍輕聲說:“好點了嗎?”
聽到她問話的伽藍,神色動了動,緊接著彎腰蹲在伽螢面前,朝她搖了搖頭。
兩人一坐一蹲,視線持平在一起。
之前那股籠罩她的危險壓抑的氣勢,仿佛也隨著伽藍這一蹲就弱勢了大半。
伽螢覺得好笑,愣是從伽藍這行為看出可愛。
她也不糾結,反正在她眼里,她哥一直都很可愛。
每每做出一些天然稚氣的行為,但是他一點不自知,且做得優雅又一本正經。
“你明知道我不會接受那些的。”伽螢說。
她清楚伽藍為什么生氣,太明顯了。
“他們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只是為這個生氣完全沒必要,何況還是生這么大的氣。
伽藍還是搖頭。
伽螢想了想,這算什么意思?反正繼續哄著就是了,她哥很好哄,她不覺得哄伽藍是一件麻煩事。有時候,海會覺得很有意思,因為看伽螢從不開心到開心,會給予她一種滿足成就感。
“就像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接受那些女人一樣。”伽螢輕笑著說。
剛剛可不止有男人圍過來,一樣有女人圍向伽藍。
伽藍開口,聲音隱約有點暗啞,“他們想碰你。”
“碰不到的。”伽螢說。
伽藍抬起眼睛,直直看過來,“他們想碰。”
對上那過分深沉凝視的目光,伽螢愣了下神,思考的卻是她哥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碰不碰得到是一方面,想碰是另一方面?所以這才是伽藍生氣的原因?仔細想想,圍過來的幾個女人也是相碰伽藍的,那種過分垂涎火熱的視線盯著伽藍,試圖去觸碰他,萬一真的碰到了…
伽螢眉頭輕皺了下,然后被手指傳來的濕潤感拉回神,微微睜大了一些眼睛,看到她的手不知什么時候被伽藍握住,指尖插進她的指縫,促使她翹起的指頭,食指傳來的濕潤感依舊存在。
不待她細想,伽藍已經再次含住她的手指,柔軟的舌尖舔過指腹。
“哥?”伽螢疑惑道。
難道他又想說她是甜的?
和她指縫相交的手指突然扣緊。
蹲在面前的男人傾身壓了下來。
南靖幾人離席沒走多遠,白公主的身影更快的從他們身邊竄過去。
南靖回頭一看,那位過分健壯的女族長帶著幾個男女也追了上來,不由的咋舌:這還沒放棄呢?
雙方碰到一塊倒沒發生沖突,目的地是一樣的,沒多久就到了。
門是敞開的沒有關。
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南靖臉色突然就白了,錯愕的僵在原地。
女族長他們也一樣停住腳步。
只不過和南靖他們傻眼不一樣。
他們的反應倒是平靜得多,只在短暫的驚訝后就恢復,并小聲的議論。
南靖聽不懂異族人的話,不過女族長的普通話他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看不上,哎。”
谷單也嘆氣,“可惜了。”下一句又激動起來,“不過這樣血統更純粹,這才是最應該的。”
女族長點頭,“把合禮的東西送來。”
后面幾個男女聞聲照辦。
南靖他們受到太大沖擊,等回神時發現那些男女已經在拿著不知道什么花草,擱著伽總他們房子周圍點燃。
“!”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南靖喊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