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一直淅淅瀝瀝下了兩日才停下,雨過天晴,空氣濕潤,天邊掛了彩虹橋,鼻息間是山林中樹木和泥土的清香,清新的味道讓人精神一震。
將士們起了個大早,準備收拾行囊再次上路了。
慧蘭也隨身背了個藥袋,里面裝了些必備的解毒藥辟谷丹以及小水壺和打火石,繩子等東西。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決不能完全依靠空間,一旦空間打不開就會陷入絕境,所以隨身帶點保命的藥和野外求生的裝備,是很有必要的,儲物袋也掛上了,雞蛋不能都放一個籃子里。
一身利索的束腰胡服,腳蹬淺灰色布皁靴,頭發梳成一個簡單的道姑頭,出門在外最合適不過。
李承澤也出來了,幾乎是同樣的打扮,褪去了華服,倒顯得他更加出塵飄逸,俊朗不凡。
“走吧,啟程了。”
李承澤翻身上馬,慧蘭卻鉆進馬車打算看會玉簡。
裴新也騎馬跟了上來,“殿下,我把東西買回來了,現在就分發下去么?”
“嗯,發下去吧。”
裴新從小店鋪回來,采買了一批水囊,慧蘭認為他們帶的水囊遠遠不夠,就又去買了一些,過幾日就是大太陽了,多帶幾個水囊以防萬一。
再走幾日就要能到達目的地了,他們要去的是云南深處的鎮子,這里是一個天然的軍事要塞,有人在那里等待交接。
而這一次可能會在云南待三年左右的時間,處理云南部落之間的斗爭,還有和南詔國等周邊小國的摩擦,時不時還要打仗。
當天下午他們準備找個水源駐扎下來,慧蘭拿了一包藥遞給裴亮,“把這個交給將軍,放在鍋里煮開,每人喝一碗。”
“是。”
裴亮拿著藥去找了徐將軍,“將軍,熙夫人說把這個藥熬了大家每人喝一碗。”
“額,這個…”
面對要吃進嘴里的食物徐將軍有些遲疑,心里沒底是真的,倒不會懷疑慧蘭的用心。
徐將軍旁邊的一個小參將接過來聞了一下,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什么藥啊也不說清楚,還這么難聞,再說咱們兄弟身體都壯實的很,不需要吃藥,替我們謝過夫人,這個暫時不用了。”
哪有沒事干就吃藥的,再說了我們沒生病,這治的是什么病。
裴亮臉色冷了下來,“你確定不要么?”
李桐看見了,趕緊跑過來,“給我給我,我來熬,亮子多謝了。”
說著就搶了過來,拍了拍裴亮的肩膀,暗示他別鬧事。
裴亮冷笑一聲,“夫人從不做無用功,你不吃就算了,別后悔就行。”
說完轉身就走。
小參將叫張瑜,氣的擼了袖子要上前揍他被李桐一把拉住,“都是自己人別計較了。”
“他什么態度,我就說了一句沒生病不需要吃藥,他憑什么鼻孔看人啊。”
張瑜氣的臉都紅了。
“兄弟,相信哥哥,這里毒障很多,夫人真的是好意,我自己得過夫人出手救治舊傷,醫術比太醫還厲害呢,她說管用就一定管用。”
“你吃吧,沒毛病喝那么門子藥,神神叨叨的。”
張瑜甩開他的胳膊,轉身就走了。
徐將軍摸著下巴疑惑的問李桐,“熙夫人醫術很高么?”
“將軍,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我以前武功什么樣您在清楚不過了,如今能長進這么快全是夫人的功勞,她的醫術和煉藥術特別厲害,您相信我,她給的藥就一定要吃,有殿下在,她絕不會害我們。”
徐將軍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這群狼崽子最害怕吃藥了,寧可挨刀子都不樂意喝苦藥汁子。既然她說了要吃那就吃吧,我從來沒懷疑過她,哎!我也害怕喝藥。”
老頭背著手也走了。
李桐親自燒了水熬了藥,給大家一人一碗,“來來把這個喝了,每個人都要喝啊,這事將軍的命令,是預防毒障的,都要喝啊。”
將士們也不問那么多,挨個都喝了,只有張瑜賭口氣,沒喝,李桐微微搖頭沒再勸,算了,不吃點苦頭是不會學乖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他們就啟程了,山林里的白霧越來越濃,幾乎看不到陽光了他們要穿過這片山林,才能拐進官道。
也不知道大家走了多久,都有些人困馬乏的,徐將軍看了看天色,也看不出什么時辰了,霧蒙蒙的一片,好像走了兩三個時辰,也該歇歇腳了。
“休息一會,吃點東西。”
“是。”
張瑜下了馬就覺得越來越不舒服,人撲通一聲就栽了過去,整個人面如金紙,臉色難看極了。
“張瑜,這怎么了?軍醫。”
他們帶的有自己的軍醫,昨晚兒喝藥的時候軍醫也喝了,還說了這是好藥,放心喝,將軍才信了李桐的話。
軍醫背著藥箱急忙跑了過來,扒拉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脈才說:“他中毒,這霧氣有毒,是毒障,他昨晚是不是沒喝藥?”
李桐趕緊點頭,“對,他沒喝藥。”
“胡鬧,為什么不喝藥,怎么不問問我呢。”
軍醫頓時生氣了,就算不信任熙夫人也可以過來問問我啊,我都喝了的,大老爺們怎么干這小家子氣的事呢。
“他可能害怕喝藥吧。”
軍醫氣的用金針封住了他的穴位,暫時封閉了心脈,避免毒入肺腑。
“將軍,這個毒障很麻煩的,我不擅長解毒,手里的藥也不全,還得去求熙夫人,我跟您說過,她的藥非常好,昨兒我喝了藥湯就知道這是個高人。”
徐將軍懊惱的嘆氣,昨兒自己略微猶豫了一下,張瑜一向看自己臉色行事的,應該是以為自己看不上熙夫人懷疑她不靠譜,所以不肯吃藥。
“我去求夫人。”
徐將軍一咬牙,為了部下也要去低頭。
“我和您一起去吧,我來說。”
李桐站出來自愿替將軍低這個頭。
徐將軍擺擺手,“是我不好,一直沒把她的本事當回事,我若是能早早多尊重幾分,也不至于弄成這樣。我去認錯,去求夫人救張瑜。”
李桐很擔憂,夫人出手救人代價很高的,也不是誰都有那么好的命可以被她看上眼出手救治的。
“夫人的脾氣很乖戾,不是什么人都救的。”
李桐難看的的扯了下嘴角。
“我犯的錯,我去道歉。”
徐將軍面色堅定,毫不猶豫,他打眼了,差點把真佛給得罪了,該自己親自去賠罪方才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