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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告狀

  “這里是九重天,又怎會有危險!”居居苦笑。

  見觸谷正盯著自己,居居收起笑意,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疏漏。

  若九重天真的那么安全,當初自己也不會遭遇刺殺了!

  望著觸谷,居居錯開視線,低低說道:“不必擔心,我如今已經飛升為仙了,法力也有所精進,自然是不懼明槍暗箭的。”

  自己有什么好擔心的,反倒是遲重去了西海,也不知道事情嚴不嚴重。

  居居摩挲著手腕的繩結,愁眉苦臉地重新看向觸谷,“觸谷,既然你不去西海,不如同我去遠忠府上一行?”

  “夫人方才醒轉,應當好生休養,萬一出去有個好歹,我沒法向上仙交代啊!”觸谷不假思索地拒絕。

  居居嗯了一聲,抿唇看向別處,“那你出去吧,我想再睡會兒。”

  自己早就應該想到,遲重將自己留在九重天上,就一定會囑咐觸谷不讓自己惹是生非的。

  等觸谷離開寢殿后,居居緩緩坐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癡癡地望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居居真想寫點什么。

  可拿起筆,眼睜睜看著筆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漸漸暈開,卻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對誰寫,寫什么,是真的一點都沒想好。

  既然沒有想好,那又為什么要拿起筆來呢?

  朝寢殿門口看了眼,居居終是放下了筆。

  容承和洛心都跟著遲重去了西海,說明此次西海的事情實在是很嚴重。

  咬著唇瓣,一方面擔心遲重,另一方面又想著待在九重天能做點什么。

  思來想去,終是一無所獲。

  走到寢殿門口,伸手將寢殿的門緩緩推開,入眼便是觸谷的澄澈目光。

  居居心里苦笑,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看向觸谷的目光里全是溫柔。

  “與我去瑤池一趟。”居居不容觸谷說話,已經是走出了刑獄殿。

  觸谷本想出口叫住,可已然不及,只得提步跟了上去。

  居居匆匆到了瑤池,由仙婢們引著來到了殿前。

  居居怔怔地看著于奇萌,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不必擔憂,此番遲重上仙去西海,不過是看看有何異常之處。”于奇萌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安慰道。

  居居點了點頭,“天后所言極是,只是我心里空空的,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能有什么大事呢!”于奇萌擺了擺手,“遲重上仙仙法深厚,定不會有什么事情,更何況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不也照樣挺過來了嘛!”

  之前?

  “嗯,只是我今日前來,倒并非是因為遲重。”居居不想再浪費時間,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于奇萌睜大眼睛看向居居,疑惑不解地問道,“哦?”

  “天后是最知道我的,我此番是想來替天禹求個情。”居居莞爾,不疾不徐地說道。

  身側侍立著的觸谷眉心微皺,警惕地盯著居居,只聽居居繼續說道,“上次的案子原本就并非天禹作為,而天禹所犯的錯,依著天規,只罰他下凡界歷劫一場罷了,如今天君罰他發配,實在太重了些。”

  居居說完,心里暗自長舒一口濁氣。

  來之前,原本以為這些話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可等真的說出來以后,又覺得很不真實。

  “居居,你曾心悅天禹?”沉默良久的于奇萌突然看著居居問道。

  居居一怔,但旋即便含笑點頭,“是有這么一段過往。”

  “不妨講講?”于奇萌挑眉,好奇地問道。

  居居心里連連叫苦,可仍舊得硬著頭皮說,“都是些陳年往事了,當年南騁山慘案剛剛發生,我被天禹救過一次,后來被南恒師父帶上山,再后來,封神之際,又被天禹所救,一來二去,我便暗生情愫。”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十幾萬年,可當初天禹的一襲赤甲的模樣,仍舊歷歷在目。

  “你為何覺得我可以說得動天君?”好半晌,于奇萌盯著居居再次問道。

  為何?

  居居眨巴著眼睫,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于奇萌話里的意思。

  于奇萌笑著搖頭,“罷了,你既然來尋我,自然是走投無路了,你放心,以你我昔日的交情,我幫你這個忙,只是…此事若被遲重上仙得知,你們夫婦二人,怕是又要鬧一場了吧?”

  “多謝天后,只是我救天禹,并非因為往日舊情難舍,實在是我不想看到無辜的人受到牽連!”居居立馬澄清道,“當年南騁山慘案的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只要想到此事,便心如刀割。”

  于奇萌笑而不語,她會心地看著居居微笑。

  兩人又扯了些閑話,居居便起身告辭。

  在回刑獄殿的路上,居居總覺得有一柄鋒利的劍懸在背心,下一刻便要將自己刺一個對穿。

  回到寢殿,沒等居居說話,便見觸谷板著臉盯著自己。

  “因何如此看我?”居居只覺得毛骨悚然,看向觸谷,竟然有點心虛。

  觸谷緩緩開口,“夫人如今是上仙的人,卻為了天禹那樣的人去向天后求情,何其不值!”

  那樣的人?

  天禹是什么樣的人!

  “你竟不懼我在上仙面前告你的狀,我不知便罷,如今我既知道了,定要向上仙稟明此事。”觸谷努著嘴,認真地說道。

  居居苦笑不已地看著觸谷,心里越發苦澀了。

  “我并未囑咐你替我保密。”居居心里暗恨自己的拙嘴笨舌,想了半天,卻只努出來這么一句。

  觸谷也被居居的話一噎,盯著居居好半天說不出半個字。

  居居說的沒有錯,她從來都沒有說過不能將此事告訴遲重的話。

  “觸谷,天禹他雖然是傲慢了些,可那也只是他的性格使然,就憑著他對程蘭將軍一片真心,我也佩服他的!無論如何他是清白的,既然是清白的,又為何要承受那樣重的責罰呢!”居居眨了眨眼睛,決定不吐不快。

  在蓉兒之死的案子里,天禹根本就不是真兇,斷案緝兇,不就是要公正無私嘛!

  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舊情難舍呢?

  深吸一口氣,居居繼續說道,“不必你去告狀,只要遲重回來,我自己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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