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清,你不能這般抱著我!”容承一臉拒絕地掙扎著。
可居居只是微微笑著,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聽到容承的訴苦一般,“你總是口是心非,能被我抱著,你心里一定很開心吧?”
開心?
容承狠狠地向著居居翻了一記白眼,但卻是已經放棄了掙扎。
居居見懷里的容承安靜下來,輕聲笑道,“我就知道,容承是喜歡我抱著的。”
容承想要辯駁,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脊背上的毛濕漉漉的,容承不必看也知道,居居是哭了。
她正在默默地流淚啊!
即便自己再怎么調皮,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還不近人情!
終于,居居再也忍不住委屈,放聲大哭起來。
在最后眼淚決堤的一瞬間,將容承放到了地上,當下抱著膝蓋失聲痛哭。
雖然說自己飛升為仙了,雖然說剛才也得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可只要想到遲重冷漠的表情,居居便忍不住眼淚了。
自己是喜歡遲重的吧?
可在多少個日日夜夜里,自己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要清醒,要保持隨時都能將他放下的姿態,要活得像風一樣,拿得起也放得下。
但現在的自己卻不灑脫了,即便是聽到遲重說了一句,兩人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心里便像是用什么利刃來回劃撥一樣疼痛難當,若是遲重有一天真的愛上了別的女子,自己還能忍著傷心繼續活下去嗎?
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有時候甚至覺得,就算是現在仍舊只是一個小神,只要能不去愛遲重,一切就都還是像最開始一樣美好的!
“別哭了呀,你哭的時候很丑的!”一旁的容承走開也不是,靠近也不是,為難地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上來回轉悠,還不忘開口說道。
居居哪里能聽到容承在說什么,她只顧著傷心,便連頭也不抬。
哭聲雷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是平息下來了。
“真是可笑!”居居淚眼模糊地抬起頭來,自言自語地冷笑道。
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自己真是個矛盾體。
心里喜歡著遲重,甚至連命都可以不顧,可表面上卻非得裝成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就是為了在遲重的面前保持好自己的自尊。
可自尊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有,當然有!
居居睜大眼睛仰頭看天,想要將眼淚憋回去,可眼淚卻都順著鬢角鉆進了發從中。
也不知道是從前的痛苦已經淡忘了,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說過去的那些痛苦其實根本沒有達到極致,此刻的居居只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是此生最難過的時候。
“對不起,對不起。”居居連連道歉,可這聲道歉落在容承的心里,卻是糊里糊涂。
這居居究竟是做了對不起誰的事情,竟是令她如此低三下氣的。
“對不起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居居哽咽著低低哭道。
其實這聲對不起,是說給自己聽的!
有時候還真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不能幫助遲重破案,還總是拖后腿,技能也很弱,智商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好心辦壞事,自己還真是天底下頂蠢的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這么懲罰我,好嗎?”居居泣不成聲地說著,她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心如刀絞。
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一定不會這么蠢去愛上遲重的!
當年自己被天禹嫌棄的時候,也不曾這般難過的。
可已經愛上了,該怎么辦呢?難道要妥協嗎?
咬著牙,居居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咬緊了唇瓣,“不,我不能這樣,我不能!”
話音落下,居居便騰地站起來,沖向了山下。
容承見居居跑得飛快,回頭看了眼紫桓殿緊閉著的房門后,最后還是轉身追上了居居。
才跑了一小會兒,容承便眼見著居居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等容承跑過去的時候,居居臉上身上已經全部都沾滿了土,雙眼緊閉著一動不動了。
容承環顧左右,這荒山野嶺,除了自己和躺在地上的居居外,半個影子也見不到。
這個時候容承實在是犯難了,如果自己跑回去找遲重,那生怕這個空檔有什么人會對居居有什么不測。
可如果自己一直守著,又擔心居居的身體再不救助,會遇到危險。
這該如何是好啊!
就在容承左右為難之際,眼前便是一黑,再看時,卻見遲重已經將居居摟進了懷里。
容承放下心來,仰頭盯著遲重,著急地叫道,“上仙,快救她,她好像哭得很傷心,想是傷心欲絕了。”
遲重沒有說話,他只是眉目深鎖看向居居,替居居把脈。
不過片刻,遲重什么都沒有走,居居便緩緩地醒了。
容承疑惑地看向遲重,心里緊張起來。
這濃霧之際不是有一個假遲重嘛!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遲重。
“是你?”居居緩緩睜開眼睛,對上的卻是遲重一張熟悉的臉,她虛弱地蠕了蠕唇瓣,低低問道。
遲重點頭,“你方才太過傷心,以至于昏迷了。”
昏迷?
居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走著走著,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一頭扎進了土里。
“你,因何事如此傷心?”遲重頓了頓,但最后還是輕聲問道,“嫁給我,便如此不樂意嗎?”
不樂意?
“我會向天君請示,你還是你,不必與我成親。”沒等居居說話,遲重便淡淡地說道。
居居的話盡數被遲重堵在了嘴邊,雖然還是很想說出來,但居居最終閉上了嘴。
遲重慢吞吞地勾起唇畔,“既然如此,你便住在長極山吧,我還是住在刑獄殿。”
“不,我要回刑獄殿。”居居連忙向著遲重爭取道,“我要回刑獄殿的,南騁山的案子還沒有告破。”
眼見遲重眉心皺得越來越緊,臉越來越黑,居居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只得靜靜地等待著遲重發作。
可等了好半晌,遲重也只是抱著居居沉默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居居終于忍不住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為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