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南恒本就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他收了自己這個大麻煩徒弟,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來,這就是原因啊!
居居有些失落地輕嘆一聲,竟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了。
“怎么了?”遲重見居居心事重重,埋頭問道。
聽到遲重在叫自己,居居緩緩抬頭看向遲重,“無事啊!”
轉眸看向龍女,居居目光中多了親切,“師母,師父一直都是你照顧的吧?師父他有時候勤于修煉,在生活上簡直有點一竅不通。”
“你倒是嘴甜。”遲重見居居竟是好不生分地開始和龍女籠絡關系,輕笑道。
居居沒有理會遲重,只是繼續問道,“師母貴姓啊?”
進來這行宮也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還不知道這龍女叫什么名字。
“我叫勤染。”龍女莞爾看著居居,脫口應道。
居居默念著勤染的名字,鄭重地向著勤染點頭,“之前在季衿山住的時候,師父竟是從未提及,將你藏得很好。”
“師母,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我都可以的。”居居癡癡地望著勤染,認真地承諾。
勤染嫣然一笑,“我不需要幫忙。”
居居一時有些慌神了,也對啊,勤染她有南恒護著,當然是什么都不需要了。
遲重靜靜地看向勤染,低低說道,“勤染,你若是想出去,我也可以…”
“外面的世界太亂了,我寧愿在這破屋子里等著南恒。”勤染打斷了遲重的話,臉上露出了苦笑。
居居眉心擰緊,不解地看向勤染。
難道勤染不是自己不想要出去的嗎?
遲重抿緊唇,好半晌后,還是說道,“你總歸是要出去瞧瞧的,至少去看看你的父母,兄弟。”
“既然他們不愿意見我,那我便更不愿意見他們。”勤染諷刺地輕笑一聲,認真地說道。
什么?
居居徹底驚呆了,所以勤染的遭遇就跟東烏河伯越勀的女兒淺落的遭遇相似。
只是,淺落被越勀丟掉是因為不詳,那勤染呢?
“天色已晚,你們也該回去了吧?”勤染低低問道。
這是在送客了。
遲重還想說什么,終究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只得施以一禮,“那便不打擾你休息了。”
遲重牽著居居從行宮中走出來,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地面上。
居居看著頭頂濃郁的月色,一路走,一路都在想著勤染的事情。
“上仙,這師母是因何被困在這池塘里的?”居居好奇地問道,“她的父母又是何人啊?”
遲重步子放緩,輕嘆了一聲后,說道,“這勤染原本是北海的龍女,只因北海龍王得罪了一個水君,那水君便設計拐出了他最心愛的女兒,斬斷了勤染的雙足,等北海龍王發現時,已經是回天無力了。”
“斬斷雙足?”居居不解地看向遲重,腳步頓住,奇怪地問道,“隨便施法,便可以讓勤染恢復行走的能力啊!”
對上居居好奇的目光,遲重點頭,“你說的沒錯,那時候勤染年紀很小,北海龍王覺得自己對這個女兒十分愧疚,他不愿意再見到勤染,他更不愿意讓勤染的母親知道勤染變成現在這樣,所以他便將勤染拋棄了。”
這是什么邏輯?
施法雖然說不能讓勤染的雙足完全恢復如初,但是行走是肯定沒有問題的,為什么北海龍王要放棄呢?
“即便是現在,勤染的母親一直以為那個有仇于龍王的水君殺死了勤染。”遲重的表情越發沉重了。
居居見遲重目光中多了悲哀,不免眉心皺得越發緊了。
只聽遲重又是一聲長嘆,“當年師兄他偶然間遇到了被拋棄后的勤染,便就將她帶回了季衿山,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知道。”
“你不是說師父從不將原因告訴過你嗎?”居居瞪著遲重,質問道。
遲重一怔,隨后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對,師兄他從未告訴過我這些事,這些事也是我后來才知道的。”
既然早就知道了,那為什么一開始不說呢?
“此事也是我做了刑獄殿的仙官后才在暗中調查時發現的。”遲重見居居怒氣未消,只好再次補充道。
暗中調查?
居居不滿地剜了遲重一眼,兀自轉身,一個人走在前面。
這遲重分明就是不想給自己說實話啊!
“居居,”遲重幾步追上來,“你生氣了?”
“沒有!”居居搖頭,“既然師父喜歡勤染,勤染也喜歡師父,那我便不必再為師父擔心了。”
原本還以為南恒一定會孤獨終老,沒想到人家居然暗地里偷藏了一個老婆。
“我是擔心你知道后,依你的性子,會去找北海龍王的麻煩。”遲重跟在居居身后,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
居居腳步頓住,見遲重跟著停下,她抬手一拳砸在了遲重的胸口上,“我什么性子?我是那么愛管閑事的人嗎?”
遲重詫異地看著居居,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了。
回想起來,這居居的火爆脾氣的確是已經改了不少啊!
“遲重,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告訴我,我還不想聽呢!你跟那個鴻婉搞什么秘密,我也不想知道!”居居噘著嘴,哼了一聲,飛快地向前面的云絡殿跑了回去。
遲重沒有立刻追上去,盯著居居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眉心皺成一團,仰頭看了眼月色,這才提步向著云絡殿走過去。
等遲重回到云絡殿,居居已經一個人睡下了。
遲重看著居居,雖然很想開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應該讓她睡個好覺的!
遲重坐在桌前,從袖中掏出一本書籍,開始靜靜地翻閱起來。
第二天一早,居居在鳥鳴啁啾中再次被吵醒。
剛一抬頭,卻看到了正襟危坐,埋頭讀書的遲重。
居居蹙緊了眉,不解地看向遲重,“你看了一夜的書,難道不休息嗎?”
“明日我們便要回刑獄殿了。”遲重頭也沒抬,靜靜地說道。
“明日!”居居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和遲重來季衿山也不過才幾日的時間,怎么這么會兒功夫就要回刑獄殿呢?
“是發生什么案子了嘛?”居居忽然意識到什么,緊張地看向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