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似乎對居居的心理了如指掌,他將賬簿合上,微微笑道,“天君向來對貪污都是不能容忍的,如今這樁案子,怕是要徹查到底了!”
真的會徹查到底嗎?
居居心里懷疑,但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葉尤的命案就可以置之不理,反倒是無關痛癢貪污案倒是格外上心,這祖龍還真是不一般。
“我去找天君,你便乖乖待在刑獄殿。”遲重站起身,將賬簿揣進袖帶中,向著居居囑咐道。
居居沒有說話,安靜地目送遲重離開。
雖然自己現在沒有了任何法力,但腦子卻是好使的,如果回了九重天要這樣無所事事地像個廢人,那自己倒不如直接回黑云谷陪陪龔工和少玨呢!
思及至此,居居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刑獄殿。
當然,這次居居并不是一個人,她帶上了觸谷。
雖然觸谷是遲重的心腹,但自己查案這件事情也不怕遲重知道。
居居來到了銀河邊上,望著銀河的湖水發起呆來。
“南碩子何在?”居居向著平靜的湖面問道。
觸谷看看居居,再看看湖面,苦笑道,“神女若是問什么事情,何苦大老遠跑來這里呢!”
早知道居居打聽南碩子是因為要聊八卦,自己方才就不會告訴居居那么多關于南碩子的事情了。
“是故居神女啊!”忽然,水面泛起了一串泡泡,南碩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居居眉心微皺,她仰著臉向著河里冒出頭的錦鯉問道,“你可知道南騁山的事情?”
“南騁山?”南碩子警惕起來,“南騁山的慘案已經很久了,不太記得了。”
不太記得?
居居將手一抬,那藏在河里的南碩子便被抬了起來,“不太記得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洗洗腦子?”
“哎呦,哎呦,神女饒命,我全都記起來了。”南碩子扭捏著身體在空中來回搖擺。
居居掌心落下,南碩子也跟著落入水中,濺起了幾朵浪花。
勾唇淺笑,居居背過右手,向著躲在樹后施法的觸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真想不到,神女竟是如此喜歡捉弄我等生靈之人。”南碩子在水里搖頭擺尾,不滿地說道。
居居也不理會,兀自問道,“你可知,當初九重天的哪位上仙經常去南騁山找豬村的村長議事,豬村對天族而言,意味著什么?”
以前在南騁山的時候,雖然也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位上仙來豬村講習,甚至還會和村長在房中密談,但卻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眼下祖龍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天族的事情也跟著重要了起來。
“記得那時候,每隔一個月左右,開宇上仙都會路過銀河,去南騁山。”南碩子一字一頓地回憶著,“后來,還有遠忠上仙也隔三差五去一次南騁山。”
開宇和遠忠?
居居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眼睛一瞇,再次問道,“那慘案當日,是哪位上仙去了南騁山?”
“這個…”南碩子猶猶豫豫,見居居再次伸手,只得說道,“兩位上仙都去了,只是前后腳的時間。”
“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居居盯著南碩子,心里開始緊張起來!
南碩子輕嘆一聲,“我記得時開宇上仙先去,后來才是遠忠上仙去的。”
所以,更接近慘案發生的時間去過南騁山的人是遠忠上仙!
“神女!”見居居扭頭要走,南碩子連忙說道,“神女,這兩位上仙可都不是好惹的,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神女一定要保重啊!”
“我知道,謝了!若是真相能夠大白,日后必有重謝!”居居也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應道。
南碩子望著居居離開的背影,心里越來越慌,嘟囔道,“別要了我的命便好了!”
居居回了刑獄殿,便開始思索起來。
“這開宇上仙是啟教的長老,德高望重,知識淵博,曾在凡間讀書無數,為人更是謙遜,你們村長恐怕是請他講學呢!”觸谷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繼續說道,“而這遠忠上仙,則是贏教的第一功臣,法力也完全不在天禹之下,想必你們村長是請遠忠上仙去教授法力?”
抬頭看著觸谷,一時間居居哭笑不得。
這觸谷分析得有模有樣,倒是完全撇清了開宇和遠忠的嫌疑。
當然,即便是現在找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但居居還是覺得,就算這兩人其中之一真的是兇手,那也一定是祖龍指使的。
“你說我說得對不對?”觸谷非常有自信地叉著腰,一副等著居居表揚而翹起來的眉毛,神采飛揚。
居居忍不住笑道,“對,你說的是這樣沒錯,但我現在不能以刑獄殿的名義喚這兩位德高望重的上仙來問話,你倒不如幫我想想,我該如何去接近他們?”
這開宇上仙還好說,畢竟現在遲重是啟教的教主了,自己這個教主的助手去隨便接近試探試探開宇,這樣的機會非常多。
但遠忠上仙呢?
自己跟天禹的關系已經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再加上本就是啟教和贏教兩個教派,想要接近遠忠上仙,簡直就是難于上青天!
居居越想越覺得絕望,最后索性躺在榻上閉上眼睛睡覺了。
迷迷糊糊中,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只聽觸谷低聲說道,“上仙,神女睡了,小神先行告退。”
“等等,今日她是去了銀河?”遲重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入了居居的耳中,居居忍著睜眼的沖動,繼續偷聽著它們的對話。
觸谷嗯了一聲,“南碩子告訴她南騁山案發當日,開宇上仙和遠忠上仙都曾去過南騁山,她便因為如何接近兩位上仙而發愁。”
居居咬牙切齒地忍著睜眼打人的沖動,心里已經將觸谷罵了好幾遍了。
好你個觸谷,竟然這么容易就將這件事告訴遲重!
不過在心里來來回回罵了幾句后,居居苦笑起來。
這觸谷本就是遲重的心腹,如果他替自己保密了,這件事才很奇怪!
消了氣的居居假裝剛剛睡醒,揉搓著眼睛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抱怨道,“怎么這么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