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居居忍不住好奇地露出了頭。
瞥見更虛明顯黑了的臉,心中連連苦笑。
所以,更虛和龔工都喜歡祝繁?
這究竟是什么狗血的情節?
且不說祝繁是有夫之婦,即便是祝繁是單身,自己還真是無法理解,他們兩人究竟為什么會喜歡祝繁。
祝繁雖然美貌,可那得理不饒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就在居居以為兩邊還會繼續對峙下去的時候,只聽龔工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會殺了她,只是這藥,你是否…”
“給!”突然,更虛打斷了龔工的話,手一揚便將一個裝藥的小瓷瓶甩了過來。
龔工穩穩地接住了藥瓶,只聽更虛繼續說,“這是一半的劑量,若是服下此藥,三日內不繼續服用另一半,你這小孫女便要全身潰爛而死,所以,你只有三日的期限!”
“多謝!”龔工話音方落,居居只覺得手腕一緊,等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被龔工帶著竄入了云霄。
居居靜靜地坐在龔工腳踩著的飛劍上,任憑風吹亂自己的頭發,看著浮云,看著略過的青山,一時間百感交集。
“前輩,你為何要舍命救我?”居居思忖半晌后,還是決定將心里的疑惑問出來。
現在自己只有三日的期限了,若是三日內龔工沒有殺了祝繁,自己便要全身潰爛而死了。
可自己還不想死啊!
“你祖母,她,臨走之前有交代你什么嗎?”龔工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是被洶涌的風聲切斷了一般。
祖母?
眉心皺成一團,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龔工。
“她便是更虛口中所說,我那個不爭氣的妹妹。”龔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居居瞠目結舌地盯著龔工,下巴差點沒掉到云層里,“前…”
所以,龔工是自己祖母的兄長,自己的舅爺?
這,怎么可能?
祖母從來沒有說過,自己還有一個兄長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若是此次我沒有按照約定殺了祝繁,我會另尋他法取到那一半的藥,你不必擔心,你不會死。”龔工微微一笑,看著居居的眼眸中滿是慈愛。
錯愕地對上龔工寵愛的目光,剎那間眼淚決堤般涌出了眼眶。
視線變得模糊不堪,居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自己的舅爺,是自己親人當中的一個幸存者。
龔工隨手一揚,飛劍便乖巧地轉了方向。
他走到居居身前坐下,伸手將居居攬進了懷里,“哭吧,這些時日你一定是受委屈了。”
居居聳動著肩膀,靠在龔工的懷里放聲大哭。
這哭聲驚天動地,震動山河。
“起先我只是好奇,一個小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得罪祖龍,后來看到你手腕上的紅繩后,我便知道了,你是瓊玉的孫女!”龔工一遍又一遍輕輕撫摸著居居的頭發,輕聲地說道,“你跟瓊玉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說著說著,龔工的眼眶也濕潤了。
“不過,你比瓊玉聽話多了,瓊玉年輕的時候如果能聽我這個兄長的話,如今便不會不明不白地就沒了的。”龔工聲音顫抖著,摟著居居的胳膊也越發緊了,“好孩子,你能活著,瓊玉心里一定是歡喜的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哭得累了,號得嗓子也啞了,居居便躺在龔工的懷里睡著了。
這些住在黑云谷的日子,雖說非常安逸,可總是不敢睡得太實。
興許是離開南騁山以后留下的病根子,以至于再也沒有睡過一頓安穩覺。
如今躺在龔工的懷里,就像是住進了銅墻鐵壁的堡壘中,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傷害。
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夢中又回到了南騁山,坐在夫子的學堂上,聽他絮絮叨叨講著大道理,故荷和那些豬崽子們唱著諷刺自己嫁不出去的童謠,一切安好如初。
等居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他們回到了黑云谷中,因為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前,舅爺!”居居看到正坐在一邊擦拭著長劍的龔工,輕聲喚道。
龔工笑盈盈地回過頭來,看居居睡眼惺忪,寵溺地說道,“餓了還是渴了?或是再睡一會兒?”
“我睡了多久?”居居莞爾輕笑,搖了搖頭問道。
龔工轉過身來,繼續擦拭著長劍,“幾個時辰而已。”
居居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湊近了龔工。
還好自己沒有一覺睡了三天,那樣的話,豈不是要讓自己這個唯一的親人去面對危險了嗎?
雖說自己也沒有什么本事,可能幫不上龔工什么忙,但湊個人數還是可以的。
“需要幫忙嗎?”看著龔工,心虛地問道,“雖然我法力不精,但舅爺您只要吩咐我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不需要做什么。”龔工勾唇淺笑,“我只是想聽你講講瓊玉。”
居居一怔,但對上龔工期待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尋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端端正正地坐在龔工的身邊,“祖母向來寵我,我們在豬村的時候,雖然我年紀大了還嫁不出去,爹娘總是指責我,可祖母卻很理解我,她總說,”說著說著,突然哽咽起來,忍著不適,繼續澀聲講道,“她總是說,要讓我嫁一個我喜歡的男子。”
其實若不是龔工問自己,自己也不愿意對別人講過去的事情。
對自己而言,南騁山的過往就是自己最深的一道傷痕,一碰就痛。
沒有人愿意將自己的傷疤一遍又一遍地揭開。
可是龔工不一樣,祖母是他的妹妹,他當初還為了祖母與整個天族為敵!
“好了,不必說了,我都知道。”龔工抬手摸了摸居居的腦袋,點頭說道,“瓊玉擅長占卜,她早就已經知道有禍事發生,她沒有走,便是她已經存了必死之心。”
居居胡亂地擦了擦眼淚,再次看向龔工。
想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當初祖母是因何得罪了天君?”
祖母很少提及她年輕時候的事情,所以在從更虛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語后,便越發好奇了。
龔工擦拭長劍的動作頓住,緩緩說道,“她年幼時,很是活潑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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