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居居驚訝不已地問道。
龔工對上居居的視線,理所當然地點頭。
“明日出發,你大可放心,有我在,祖龍他可不敢欺負你!”龔工歪了歪頭,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怔怔地看著龔工的表情,居居忍不住苦笑起來。
饒是現在自己與龔工也算是熟識了,可他從來不愿意多提當年的事情,以至于總覺得他那套說辭不足為信。
“你怎么又是這副表情,我說的句句屬實!”龔工看出了居居的心思,叫苦道。
說話間,龔工已經坐在了居居的身邊,他連連嘆息,“雖說躲在黑云谷中很是安全,但你的傷勢若是沒有更虛的藥,恐怕撐不了多久,如今只能帶著你去九重天取藥了。”
“少玨呢?”居居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四周,認真地問道。
少玨便是喚龔工為爺爺的那個孩子,他隔三差五會來一次,可總是神出鬼沒,竟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守在家里,只要我們取到了藥,便回黑云谷中來。”龔工有意避開了話題,靜靜地說道。
見龔工目視遠方,居居不得不閉上了嘴。
雙手環膝,仰頭看著云卷云舒,四周分外安靜,這一切都美得恰到好處,多一分便是庸俗,少一分則成寡淡。
其實龔工說要去九重天,心里到底還是害怕的。
自己得罪的可不是別人,而是天族的王!
祖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要殺一個小小的豬崽子,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從前,自己好歹還有遲重護著,可遲重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會幫助自己。
如今得罪了祖龍,不用想也知道,遲重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人而去得罪祖龍。
“自從你來了黑云谷,便不曾見你笑一笑,也不知你因何郁郁不樂?”龔工的聲音很輕,伴著微風,居居嗅到了一絲青草的香氣。
緩緩勾唇,將下巴放在膝蓋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一個哈欠后,低低應道,“我觀前輩,不也是郁郁不樂嗎?”
終于,沒有再聽到龔工的聲音。
懶得去看龔工此刻是什么表情,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開口道:“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我會好好準備的!”
翌日。
居居跟著龔工離開了黑云谷。
這次,居居才驚訝地發覺,黑云谷的出入口不止一處。
龔工御劍而行,帶著居居竄入云霄,不一會兒便已經是另外一片天地了。
原本居居以為在黑云谷看到的天空只是幻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藍天。
在感嘆的同時,只聽龔工貼心地解釋,“這黑云谷是我布下的陣法,這陣法便猶如颶風一般,四周是驚濤駭浪,中間則是天氣晴朗。”
颶風?
“黑云谷雖在東海的海底,可這風眼卻可直通九霄,這便是陣法的高明所在。”龔工得意地說道。
居居忍不住好奇,低聲問道:“敢問前輩,這陣法是什么來頭。”
自己實在是不精通陣法,但這個陣法的確是聞所未聞的,再看龔工那頗為得意的表情,想必一定是大有來頭。
“此陣名為狂浪卷風陣,是我,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所創。”龔工欲言又止地介紹道。
眼看黑云谷越去越遠,居居的心思全部都在即將去往的九重天上,因此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九重天上。
因為居居有出入天宮的令牌,因此兩人并沒有受到阻攔。
“幾十萬年了,這九重天還真是一點沒變!”龔工應接不暇地環顧四周,感慨不已。
居居怔了怔,錯愕地想,聽龔工話里的意思,他以前是來過九重天的吧?
“你能找到更虛的府邸嗎?”居居試探著問道。
因為是夜間,所以九重天上來往的神仙們并不是很多,居居便這樣坦然地走在云海間。
看到不遠處的圓月,忽然回想起不久前在月宮時的情景,一陣凄涼感涌上心間。
那玉兒與葉興子想必此刻正在南騁山幸福地依偎著,說不定他們已經生兒育女了。
“你不是在九重天當差嗎,你不知道更虛的府邸所在?”龔工的問話將居居的思緒從過往中拉回了現實。
居居點了點頭,“我自是知道的。”
才離開九重天沒有多久,自己又怎么會不記得更虛那熱鬧的府邸呢!
只是那更虛的府邸終日都有人在外面等著,自己和龔工這般去,恐怕自己回到九重天的事情也要因此暴露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到底還是對龔工存了幾分戒心的,現在誰也不能相信!
領著龔工來到更虛的仙府前,看著四周都是坐著等待的小神仙,居居苦笑起來。
圣人有言,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可這些日夜蹲守在更虛府門前的人,他們各個都嗷嗷待哺,像極了長不大的孩童。
“他們在做什么?是更虛那小子有什么集會?我記得更虛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啊?”龔工不解地看著周圍的人群,有的靠著墻根打瞌睡,有的三五成群扯閑話,還有一些搬來小桌案,堂而皇之地坐在更虛府門前小酌,花樣百出。
再次揚唇苦笑,提步湊到龔工的跟前對他小聲說道,“更虛上仙不喜熱鬧,可這些人都指望著更虛上仙的靈丹妙藥提升法力呢!”
龔工恍然大悟,他看了眼緊閉的府門,一把抓住居居,向上一躍,便跳進了府中。
居居差點就要驚叫出聲了,可睜開眼睛后,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完好無損地落在了院子里。
瞠目結舌地看向龔工,心中驚訝不已。
眾所周知,這九重天上各路神仙的府邸,不論有沒有侍衛看守,一定是設有結界的,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就像是那些蹲守在府門前的小神仙們,他們再怎么垂涎欲滴,也是沒有辦法進入更虛府中的。
可現在自己跟前的這位神秘人物,他竟然只是輕輕一躍,便輕而易舉地鉆進了更虛的府中,好像那結界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這得擁有多么高深的法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是誰!”突然,遠處的轉角處沖出一個手持長戟的侍衛,對著兩人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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