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寧賭的就是這個。
對方沒有秒了自己的能耐。
他還剩下三成的血,倒是比自己預料中的要更多。
再剩下的,就是那個瑟隆尼亞斯了。
他現在除了一堆不經打的骷髏士兵,便再無其他能耐了。
不過,鄧寧卻沒有看到那個在陰影中嘲諷的笑容。
亡靈法師雖然攻擊和速度都奇差無比,但是他們的戰術可是以拖著名,而且生存的底牌,比誰都多。
亡靈傀儡術 書生傀儡栽倒在地,化為一具普通的白骨。
可是鄧寧卻眼看著那具白骨生肉,又重新站了起來。
只不過這個亡靈傀儡卻是另外一個模樣。
身材瘦小,娃娃臉,是個看上去最多十四的小男孩兒,身著鴉青練功服,頭發很長,就算辮成了長辮子也繞脖子纏了三四圈,完全能夠當做長鞭來使用。
雖然對方年齡不大,但鄧寧全身都警惕了起來。
因為對方的打扮是來自鯊之海域的。
下一個瞬間,長辮娃娃臉動了,兩三步就來到他的面前。
鄧寧揮劍,卻砍了一個空。
他的心跟著咯噔一聲,心頭有一種不妙圍繞。
長辮娃娃臉頭一甩,兩三米長的黑辮子宛若長鞭飛出,竟然打出啪地一聲脆響。
鄧寧連忙側身躲避。
長辮打出又返回到娃娃臉手中,欺身而進,而長辮在手中盤成一道玄妙的扣。
鄧寧只是覺得那雙手如幻影一晃,脖子上就不知道怎么多了一道繩索。
那辮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瞬間縮緊。
窒息感轉眼而至。
緊跟著,對方竟然跳上了旁邊的鋼塔,雙足蹬在鋼架上,將鄧寧整個吊了起來。
鄧寧瘋狂掙扎,可是那脖子的扣卻越縮越緊。
往自己的視野上面看,那管血正在以瘋狂的速度下掉,不出十秒,便會凈空。
他看著想要往這邊來幫忙的西萊,但是所有的骷髏士兵都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撲了上去。
一道圣光沖擊,但緊跟著是拔地而起的幽冥之手,阻斷他的生命之路。
已經沒時間了。
鄧寧一手抓著脖子上纏繞的頭發,然后晃了起來,長劍直接砍爆了一旁的黃金管道。
砰——
熾熱的蒸汽爆出,熱浪襲來。
那阻礙在西萊面前的幽冥之手,反倒成了救他一命的存在。
米切爾鄧寧,淘汰。
洶涌擴散的蒸汽,將隱藏的瑟隆尼亞斯都逼了出來。
而且看蒸汽的樣子,還在不斷擴散。
瑟隆尼亞斯盯上了鋼塔內部,那是緊閉的厚鋼門,他們從外面看不到任何類似窗戶的東西,內部應該是封閉式。
一定是為了最后的縮圈做的準備。
瑟隆尼亞斯先一步鉆進去,回身便要將大門緊關。
啪——
一只修長有力的扣在門邊,生生將門拽開,然后擠進來一道身影。
瑟隆尼亞斯的脖子上搭了一柄在閃爍不定的蛇形劍。
西萊將身后的門緊關,擴散的蒸汽被封閉在外面。
但是他們卻看不到,在蒸汽擴散的同時,也在飛速的散去。
那被打爆的管道已經停止了噴吐。
畢竟這里還遠遠沒有到崩壞的時間。
“你該履行你的諾言了。”西萊沉聲說道,那雙燃燒著怒氣的黃金瞳,暗含一股攝人的氣勢。
若只是看那雙眼睛,瑟隆尼亞斯還真想起了有過一面之緣的狄特萊斯主教,他咽了咽,壓下恐懼。
“什什么諾言?您在說什么?”
“你說你認識我?”
“可可能搞錯了吧…對,搞錯了,只是有點像…”
“別裝傻。”西萊瞇起眼睛,“讓你死于劍下,或者死于圣光,都在我的一念之間。”
提起圣光,瑟隆尼亞斯真的有些發憷。
圣光可不是一般的光元素,對付他這種研究死靈的法師,只要沾上一點,就是肉體和靈魂一起燃燒的痛苦。
他曾經被圣光擦了個邊,那燒傷的痕跡至今在留在的手臂上,隱隱作痛。
瑟隆尼亞斯寧可在蒸汽中蒸干死去,也不愿沐浴圣光。
“我…我能問您,您是失憶了嗎?才這么問?”瑟隆尼亞斯說道。
“你只需要說你知道的便可。”
瑟隆尼亞斯看他沒有正面回答和頗為急切的樣子,就知道這位是真的失憶了。
不過為何實力僅有一階左右的水平,卻不為所知。
一階又如何,西萊的一階跟那個詭異的假小子一樣,都是能夠越階戰斗的存在。
這種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好的,主教大人…我,我應該從哪里說起?”
“故意拖延時間?”西萊的手心光芒閃爍。
“不不不…您,您的名字是西萊…”
“呃啊啊啊啊!”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野獸嘶吼。
瑟隆尼亞斯不知道這聲音是什么東西發出,但西萊卻聽出了,那是莫蘭的聲音。
——她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西萊略有擔心地偏開目光,但是瑟隆尼亞斯的匕首已經握在手中。
在精神世界,可沒有什么繳械一詞。
兩人距離不足一臂,西萊反應過來,已經是閃避不及。
但是西萊也不是好惹的角色,雷獅劍身電光嘶鳴。
在匕首插進他的心臟同時,長劍劃破了對方咽喉。
西萊,淘汰。
考德威爾哼著小調,往鋼塔飛行。
雖然已經為時不多,但是對于飛行的他來說,卻足夠他站在原地高歌一首再慢悠悠地行動。
他一邊飛,一邊哼著所有老水手都會吟的yin穢小調。
一聲野獸嘶吼響起,他便改了方向,向那邊飛過去。
在考德威爾想象中,那邊應該是白骨遍野的龐大戰場,可是臨近了,卻只有一個傷痕累累的十字路口。
還有…
“那是…人?”
考德威爾忽然停了下來。
十字路口正中央,站著一個半佝僂著背的身影。
對方背對著自己,看不見面容,但是那身怪異的打扮,無疑是那個會將手變成利爪的莫蘭坎貝爾了。
她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
考德威爾疑惑地看向周圍,然后慢慢地降下高度。
他仔細向周圍的樓體打量去,發現了布滿了兵器劃過的痕跡,而利爪留下的,要遠遠多于鐮刀痕跡。
所以剛才應該是她在和那個魚人戰斗。
而戰斗的結果…就是他眼前所見。
那個魚人失敗了嗎?
他開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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