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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6 三大佬出手

  “蕭戟?”

  褚飛蓬握緊拳頭,眉心蹙了蹙,遙遙地仰望著高高立于戰車之上的宣平侯。

  昭國只是一個下國,入不得上國的眼,然而這個名字褚飛蓬是聽說過的。

  一個上了六國美人榜的男人,把他們梁國的公主都給擠下來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原本并不關注這種事,奈何他妹妹是皇妃,每次入宮都能聽她叨叨。

  另外,聽說此人風評不大好,囂張跋扈,極不要臉,與他交過戰的人都對此人十分頭疼。

  褚飛蓬根據以往聽到的信息,在心里對宣平侯形成了初步的印象,那便是——繡花枕頭,愛耍滑頭。

  念過閃過,褚飛蓬的心里反倒對腳踩戰車而來的宣平侯沒多少忌憚了。

  只是很奇怪,昭國大軍不是去赤水攻打燕國水師了嗎,宣平侯怎么會到燕門關來?

  還有,他腳下的戰車也有點兒眼熟啊。

  宣平侯:嗯,就是從梁國駐扎在山谷的營地里偷來的!

  褚飛蓬暫且放下心頭疑惑,淡淡地望向宣平侯說:“看來你認識本將軍。”

  褚飛蓬會說昭國話。

  宣平侯勾唇一笑:“要來打仗,總得先弄明白自己要殺的哪知雞,宰的是哪條狗吧。”

  褚飛蓬臉色一沉:“宣平侯,你放肆!”

  不過是個下國的侯爺,也敢不將他這個上國的大將軍放在眼里!

  宣平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長刀一指,囂張地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管得了本侯放肆不放肆?”

  褚飛蓬的上國身份遭到了極大的挑釁。

  梁國與昭國的關系老實說這些年處得并不算太差,三大上國都有自己相應可以納貢的下國,譬如昭國上貢梁國,趙國上國燕國,陳國上貢晉國。

  就在去年,他們梁國的裕親王還出使了昭國一趟,貌似談判得還不錯,裕親王回京后為昭國說了不少好話。

  想到這里,褚飛蓬暫且壓住了心底洶涌澎湃的怒火:“宣平侯,你是不是弄錯了?你要攻打的對象是大燕黑風騎,不是梁國的大軍。”

  宣平侯勾唇一笑:“本侯沒弄錯,本侯要打的人,就是你個鱉孫!”

  “你!”褚飛蓬怒氣暴漲!

  他并不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相反,他的性子十分沉穩淡定,然而宣平侯就是有一種能氣得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能力。

  恰在此刻,那個黑衣少年抱著黑風騎統帥掠到了戰車之上。

  褚飛蓬的腦子里突然閃過宣平侯適才說過的一句話——他的兒子。

  褚飛蓬冷聲道:“宣平侯,你把他的頭盔摘下來看清楚!他是大燕黑風騎的統帥,不是你兒子!”

  如果是因為弄錯人而引起雙方誤會,大可不必。

  宣平侯撥了撥顧嬌的頭盔面罩,一下一下,磕得顧嬌直沖他翻小白眼。

  “醒著呢?”他笑著說。

  常璟已經將被她扔掉的平安符找回來給她戴回去了,她體內的殺戮之氣慢慢平復了下來,只是透支過后的身體陷入了巨大的虛弱。

  宣平侯逗娃娃似的將她的頭盔面罩撥來撥去,她黑著臉,一句話也不想說。

  這絕不是陌生人之間的互動。

  褚飛蓬的心底涌上一層不祥的預感:“你們難道——”

  宣平侯收回了自己那只賤賤的手,望向褚飛蓬,指了指顧嬌道:“他叫什么?”

  褚飛蓬:“蕭六郎。”

  宣平侯唇角微勾:“本侯又叫什么?”

  蕭戟!

  蕭六郎、蕭戟!

  是的了,聽說這個小統帥來自趙國。

  這么說,他與宣平侯果真是父子?!

  “哎!你在上面威風夠了沒有?我們可以不推了吧?戰車很重的好么!”

  戰車后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

  褚飛蓬微微瞇了瞇眼,竟然還有人!

  顧嬌的眼珠子轉過去,斜睨了宣平侯一眼,敢情你牛逼哄哄的出場是這么來的么?

  宣平侯輕咳一聲:“好了,就推到這兒吧。”

  唐岳山甩了甩額頭的汗水,施展輕功,手挽唐家弓一躍而上,落在了宣平侯身旁。

  他看向了被常璟托著的顧嬌:“咦?傷得不輕啊。”

  顧嬌揮動一根手指與他打了招呼。

  你好,小馬仔。

  褚飛蓬看到唐岳山手中的大弓,便明白方才射穿了自己袖子的那一箭是此人射的。

  真是好犀利的箭法!

  他手中的弓是三石弓,一般弓箭手用的是一石弓,只有軍營里某些臂力驚人的神箭手才會用上二石弓。

  所以這個男人是個什么變態,竟能拉開三石的弓?

  唐岳山暫時沒留意到褚飛蓬看自己的眼神,他轉頭望向戰車后方:“喂,姓顧的!你怎么還不上來?要在戰車后躲到什么時候?還是你想一個人推戰車啊!”

  老侯爺冷冷地瞪了唐岳山一眼,也施展輕功掠上了戰車。

  顧嬌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她這會兒的面罩是被下來的狀態,只露出了一雙恢復了冷靜的眼眸。

  她眨眨眼,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從盔甲里抽出小本本和一支炭筆,歪歪斜斜地寫道:“大哥,好久不見。”

  這一動作耗空了顧嬌最后一絲力氣,她寫完便腦袋一歪,兩手一撒,暈過去了。

  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的老侯爺:“…!!”

  唐岳山探了探顧嬌的鼻息,還有氣,他轉頭望向褚飛蓬:“就是這家伙傷了小丫…六郎?有點兒本事嘛,咱們幾個,誰上?”

  老侯爺老遠就看見了這邊的打斗,這個梁國的大將軍武藝非凡,他們決不可大意輕敵。

  “一起上!”老侯爺正色說。

  話音剛落,宋凱率領一眾高手趕到了。

  “看來不能一起上了。”唐岳山活動了一下脖子,拉開手中大弓,“這些人交給我!”

  他占據了制高點,用來射殺高手再合適不過。

  “常璟。”宣平侯對黑衣少年使了個眼色。

  常璟走到老侯爺的面前,唰的將昏迷不醒的顧嬌塞進了老侯爺手中。

  老侯爺虎軀一震:“干什么!”

  “我要去殺人。”常璟面無表情地說完,拔出背后長劍,朝褚飛蓬飛身刺去!

  老侯爺看著躺在自己兩臂之上的顧嬌,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他胳膊伸得直直的,恨不能把人遠遠送出去。

  “宣平侯!”

  “干嘛?”

  把這丫頭接過去!

  他才不要管這臭丫頭!

  放著好好的侯府千金不做,非要大老遠地跑來燕國,還學男人行軍打仗,這下可嘗到苦果了?

  他當戰場是什么好地方!

  血流成河,橫尸遍野,隨時可能把小命交代出去的!

  轟的一聲巨響,赫然是褚飛蓬與常璟激烈地交起了手來,二人打斗的動靜太大,褚飛蓬一掌將一旁的石塊劈飛了。

  石塊不偏不倚地朝著顧嬌砸來,老侯爺咬了咬牙,改為一手抱住顧嬌,另一手抄起地上的盾牌,擋住了飛來的石塊。

  而宋凱也沒閑著,眼見著高手們一個一個死在唐岳山的劍下,他也出動了自己這邊的弓箭手。

  箭雨鋪天蓋地地朝他們襲來。

  老侯爺單膝跪地,十分嫌棄但又被逼無奈地用盾牌死死護住了懷中的顧嬌。

  箭矢鏗鏗鏗地射在堅硬的盾牌之上,虧得是梁國特質的盾牌,無比堅實耐用,換昭國的盾牌早被射成篩子了。

  饒是如此,他一個人擋這么多箭也很不容易的好么?

  “宣平侯!你倒是——”

  做點什么啊!

  老侯爺話才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扭頭一看,結果就見宣平侯不知何時竟然繞到了他身后,正蹲在地上特別舒坦地躲著箭。

  老侯爺:你能不能稍微要點臉?!

  褚飛蓬與常璟過了十多招后,并未能解決掉年紀輕輕的常璟。

  褚飛蓬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這年頭,能逼我出劍的年輕人不多了,小子,你和那個蕭六郎一樣,都很令本將軍刮目相看。只可惜,你們都效忠錯了人,以你們的能耐,若是愿意歸順我麾下,我必定許你們一個錦繡前程!”

  常璟想了想,對褚飛蓬道:“想屁吃!”

  褚飛蓬一噎。

  這是小凈空從許粥粥那里學來的混賬話,然后又被常璟學去了。

  褚飛蓬冷聲道:“小子,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也好,本將軍就先殺了你,再去殺掉他們幾個!接下來,本將軍要動真格了,你最好當心點!”

  褚飛蓬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當年他和公孫羽與軒轅晟齊名,他曾獨自挑戰軒轅厲,并在對放手中成功堅持了百招以上。

  就連軒轅厲都忍不住稱贊他的劍法。

  常璟的劍法以快為主,而他的劍法以霸道著稱。

  第一劍,常璟的手臂麻了。

  第二劍,常璟的筋脈被震碎。

  第三劍,常璟的兵器被盡數斬斷!

  常璟看了看褚飛蓬,又看看手中光禿禿的劍柄,他眉頭一皺,掠回了戰車之上:“我打不過他。”

  箭雨已被唐岳山壓制,戰車上暫時并無危險。

  “待在這里。”宣平侯對常璟說,隨后他扛著長刀跳下戰車。

  他手持長長的刀柄,一步一步朝褚飛蓬走來。

  他身上吊兒郎當的氣息正在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膽寒的霸道殺氣。

  若說那個黑風營的小統帥令人看見了少年殺神,那么眼前之人便是九重煉獄走出來的幽冥之王。

  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他的腳步無聲地踩在砂石之上,卻又仿佛踩在了每個人的心坎上。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

  伴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他的刀尖在地上劃出刺痛耳膜的聲音。

  天際的烏云層層疊疊地壓了下來,天色變得陰沉,西風呼嘯,飛沙走石,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在褚飛蓬一丈之之距的地方,宣平侯停下了腳步,他的長刀唰的刺進地里,激起三尺飛石!

  四周的梁兵心口齊齊一震。

  就連唐岳山的神色都變了變。

  姓蕭的…是要動真格了么?

  自打宣平侯落下腰傷,便沒再人見他出過手,有人說,他的武功早已廢了,也有人說,他回不到從前的功力了。

  他身邊來來去去換了許多高手,常璟是時間最久的一個。

  然而只有唐岳山知道,宣平侯是不可能輕易淪為廢人的。

  因為,宣平侯就是地下武場排名第一的高手!

  世人只知六國美人榜,卻不知這家伙當年“屠”了整個大燕的地下武場!

  他是沒機會與軒轅厲交手,不然,與軒轅晟齊名的將領中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宣平侯淡淡說道:“本侯好些年沒親自出過手了,褚飛蓬,你很幸運。”

  褚飛蓬不屑地看向他:“一個連箭雨都要躲在同伴身后的人,就別來本將軍面前自取其辱了!”

  “是嗎?”宣平侯勾了勾右唇角,“讓你三招。”

  “還是本將軍讓你三招吧!”

  “那倒不必,我這人,要面子。”

  褚飛蓬懶得與他廢話,長劍一揮,直直朝宣平侯心口刺來。

  高手間的對決確實不需要太花哨的招式,夠快、夠狠、夠準,便能一擊即中!

  褚飛蓬對自己的劍法充滿了信心,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他的劍竟然從宣平侯的腰側劃了過去。

  刺空了?

  怎么可能?

  “第一招。”宣平侯說。

  褚飛蓬眉心一蹙,一腳攻向宣平侯的下盤,趁他凌空避開之際,反手一劍收割他的頭顱!

  可是——

  他又刺空了!

  宣平侯動了動手腕,漫不經心地說道:“還剩最后一招。”

  褚飛蓬目光冰冷地說道:“誰要你讓招了!你自己攻擊不到我,還會給自己找借口了!那好!受死吧!”

  這一招,褚飛蓬是攻向了宣平侯的右臂。

  刺到了他了!

  就在褚飛蓬要去慶賀自己的勝利時,宣平侯的身形忽然閃避開來,那一劍…自然又落了空。

  褚飛蓬簡直難以置信。

  宣平侯握住手中長刀:“你的三招用完了,現在,輪到我了。”

  褚飛蓬譏諷道:“別故弄玄虛了,你是不可能殺了我的!”

  “是嗎?”

  宣平侯拔刀朝褚飛蓬斬殺而去,褚飛蓬一劍擋下:“這就是你的實力嗎?未免也太不夠看——”

  褚飛蓬僵住了。

  宣平侯的長刀是一副雙刀。

  褚飛蓬掄劍擋下的一霎,宣平侯迅速抽出了另一把長刀,一刀刺中褚飛蓬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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