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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營救成功

  沈軒明白過來后對顧嬌道:“不,顧大夫,我留下來,你們先走!”

  顧嬌道:“你腳程不夠快,一會兒追不上來,而且你也看不懂沿途留下的暗號。”

  沈軒無言以對。

  “走吧。”顧嬌道。

  沈軒無奈地應下,想到了什么,又問顧嬌道:“我們是要去哪兒?”

  顧嬌說道:“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你們。”

  “我們的家人呢?”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問。

  顧嬌看向他,說道:“顧家軍的高手已潛入城中,開戰之前會將他們帶出來。”

  “仗打完了我們就能回家了嗎?”又一位患者問,他是里頭最年長的一個,今年四十歲,曾經是個員外,姓趙。

  顧嬌的目光朝他看來,方才給他戴口罩時顧嬌就注意到了他的體溫比其余人都高,癥狀也更嚴重。

  顧嬌沒著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就是那個吃了藥沒有好轉的?”

  “啊?”趙員外一愣,顯然沒明白話題怎么突然轉得這么快。

  顧嬌這會兒沒功夫去仔細尋找他沒有好轉的原因,只對他說道:“你們要痊愈之后才能回家。”

  趙員外問道:“痊愈?那得多久?”

  顧嬌雙手抱懷道:“看你們痊愈得多快。”

  趙員外的臉色瞬間變了。

  被關在這里的患者一共十三人,除掉死士后還剩十二人,這十二人中除了趙員外并無好轉,其余人多少都比原先的癥狀輕了些。

  盡管他們也著急回去見自己的家人,可他們心中也明白自己得的是瘟疫,不痊愈就回去勢必會禍及家人。

  更重要的是,他們看到了痊愈的曙光。

  趙員外就不這么想了。

  他突然往后退了幾步,走上木橋,警惕地看著顧嬌:“你的藥根本沒有效!要是我們好不了,是不是就得被你關一輩子!”

  顧嬌的指尖在抱懷的胳膊上輕輕地敲了敲,淡淡看著他道:“等凌關城的仗打完了,我會給你換別的藥。”

  “萬一別的藥也沒效呢!萬一你治不我呢!萬一你只是想騙我們出去呢!”

  沈軒眉頭一皺:“你胡說什么呢!顧大夫是朝廷派來的人!她那日是和顧家軍的少主一道過來的!你不是親眼看見了!”

  “我們又沒見過真正的顧家軍!誰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保不齊那是個假少主!她就是為了引我們出去殺掉!”

  他一邊激憤地說著,一邊望向諸位患者,“瘟疫是治不好的!她的藥只能緩解癥狀,可到頭來我們還是會死的!她知道!她是大夫!她什么都知道!她就是想把我們騙出去!她想讓我們去感染翊王的士兵!她想把我們扔進翊王的軍營!”

  此話一出,患者們立刻風聲鶴唳起來!

  沈軒的眉頭蹙得更緊,他著急地看了看他,又看向一旁明顯也生出了一絲警惕的同伴們,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顧大夫不是那種人!”

  趙員外譏諷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種人!你和她很熟嗎!還是說…你被她收買了!”

  沈軒怒道:“姓趙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不走可以。”顧嬌淡定從容地說道,“尸體留下。”

  患者們勃然變色!

  趙員外拿手指向顧嬌:“好哇!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你就是要來殺人的!”

  顧嬌沒理會他,從暗衛手中拿過盔甲,淡淡地走上木橋,對身后的患者們道:“有誰要留下來的?”

  六名暗衛齊齊拔出了腰間寒氣逼人的佩劍。

  患者們嚇得齊齊縮了縮脖子。

  人都是如此,能多活一刻誰也不會選擇立刻去死。

  趙員外看著顧嬌背著一桿比他還長的兵器朝自己走來,心里莫名打了個突,在顧嬌靠近的一霎,他嗖的竄了出去!

  他躲在了小石頭沈軒的身后。

  顧嬌沒打算動趙員外一根手指頭,奈何人家自己嚇成那樣。

  “顧大夫保重。”其中一名暗衛沖顧嬌的背影拱了拱手。

  顧嬌沒回頭,只是漫不經心地揚了揚右手。

  一行人在暗衛的護送下離開。

  下著大雪的緣故,地上的腳印迅速被雪花遮掩。

  顧嬌坐在死士的小木屋里閉目養神。

  天蒙蒙亮時,前朝余孽的兩名士兵帶著食物與湯藥過來了。

  顧嬌從里頭敲了三下門板。

  兩名士兵放心地離開。

  他們走遠后,顧嬌將食物拿進屋收好,藥汁處理了倒掉。

  中午,那兩名士兵又來了。

  他們先是收走了幾個食盒,又放下了新的食盒。

  顧嬌照例將食物與藥汁不著痕跡地處理完。

  顧嬌這時其實就可以離開了,畢竟士兵們不出意外的話一直到晚飯的時辰才會再次過來,而那時顧家軍已經對凌關城發動攻擊,也就無所謂寨子里的事被不被發現了。

  然而謹慎起見,顧嬌還是待到了晚飯時辰。

  等前朝士兵來送晚飯時,她殺掉了他們。

  顧嬌脫了隔離衣,穿上盔甲,背上小背簍與紅纓槍,循著沿途的暗號找了過去。

  顧嬌在顧家軍早先駐扎的林子里找到了他們。

  他們被安排在了一個營帳內,由六名暗衛看守。

  他們過來時顧家軍尚未離開,他們看見了整齊劃一的軍隊,也看見了昭國的旌旗以及顧家軍的軍旗,忐忑了一路的心總算徹底揣回了肚子。

  是真正的顧家軍就好。

  顧家軍是不會陷百姓與不義的。

  那個姓趙的員外坐在營帳的一塊墊子上,咳嗽得厲害,口罩里都冒出了血來。

  顧嬌將紅纓槍留在外頭,掀開簾子走過去。

  “顧大夫!”小石頭沈軒站起身,驚喜地看著她,褪去了一身隔離衣的她穿著深色盔甲,與顧家軍的銀甲不大一樣,但她身上有一股莫名強大的氣場。

  沈軒只是這么看著,心情都激動了。

  顧嬌沖他頷了頷首,來到趙員外的面前,單膝蹲下為查看病情,她先是為他把了脈,又拿出聽診器聽了他肺部的聲音。

  聽完,顧嬌蹙眉看著他:“你真的吃藥了嗎?”

  趙員外眼神一閃!

  沈軒迅速注意到了他的慌亂,不可思議道:“你沒吃藥?”

  趙員外哇哇咯血,咯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嬌用戴著手套的手摘了他的血口罩,放進墊了牛皮紙的簍子,冷厲地說道:“為什么不吃藥?”

  趙員外高熱不止,暈暈乎乎地說道:“誰、誰知道你給的…是不是…毒藥?”

  沈軒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是毒藥,我們能全有好轉嗎!”

  好轉不好轉的,趙員外是趕了一趟路才真正體會出來,大家都在寨子里關著,沈軒說他好多了,不那么難受了,其余人也跟著這么說。

  可趙員外覺著保不齊是心理作用,未必真是在痊愈。

  然而就在方才,他幾次三番倒在路上,其余患者卻幾乎和正常人的體力一樣,就連效果不那么明顯的小郭都能跟上隊伍。

  他知道自己誤會顧嬌了。

  那是真正能治瘟疫的藥。

  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他…他…他要死了…

  他快呼不過氣了…

  趙員外的呼吸哽住了,他的臉迅速發紺發紫,渾身僵直,不一會兒便出現了驚厥抽搐。

  顧嬌迅速從柴堆里折了一截木棍塞進他嘴里,又迅速按壓他的人中、合谷、內關等穴位,直到他的身子停止驚覺抽搐。

  顧嬌給他量了體溫,高燒四十度。

  這種情況物理降溫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他不省人事成這樣,喂藥也喂不進去。

  “顧大夫,他還有救嗎?”小石頭小聲問。

  “不知道。”顧嬌蹙眉道。

  這是實話,鼠疫的死亡率本就極高,他還不配合治療,如今真是得聽天由命。

  顧嬌給他扎了針,先把退燒針打了,再把加了鏈霉素的吊瓶換上。

  就在顧嬌打算找個架子把吊瓶掛起來時,趙員外突然醒了,他感覺到自己手臂冰冰涼涼的,他定睛一看,驚得直接拿手去拔:“你們對我做什么!”

  顧嬌在掛吊瓶。

  小石頭撲過去摁住他,奈何晚了。

  一股鮮血迸射出來,濺了顧嬌滿臉,從她的護目鏡上滴到了她的口罩上。

  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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