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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孟串兒番外之弘歷登基

  “五弟,你到底在胡鬧什么!!”四哥和皇阿瑪的人還沒進來,憤怒的聲音就先行傳了進來。

  四哥大踏步走進來,后面跟著步履四平八穩,面色鐵青鐵青的皇阿瑪。

  “都給我撤了!福順兒!你就由著你五爺胡鬧!我看就應該直接給你送進慎刑司,以后都別回來了!”四哥劍眉聳立,眼睛因為裝飾的憤怒而有些變形。

  福順兒的臉活像一只含了千年怨氣的大王八,五官全部都攢在一起,委委屈屈又不敢還嘴,只能低眉順眼地跪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寶貝勒萬福金安。”一班吹拉彈唱的手藝人和全府上下,包括那群正在敲木魚念經的和尚道士全都停了下來,齊刷刷地跪地請安。

  “什么萬福金安!你們在這里亂七八糟地興風作浪,本貝勒不被你們氣死就算好的了!還不趕緊拿椅子接駕!一個一個都是木頭做的嗎?”

  下人們趕緊把我屋子里的八仙過海紫檀椅搬到正殿院子的正中央,皇阿瑪冷著臉,配合著整個院子的白綢子白花,讓周遭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我從供桌上站了起來,半跪著給皇阿瑪請了個安,然后坐回去繼續吃。

  “五弟,你太不成體統了,你看看你把皇阿瑪氣成什么樣子了!”

  我不在意地說道:“四哥,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什么好避諱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天縱英明如皇阿瑪,萬歲之后也是要…”

  我瞄了一眼臉色越發沉郁的皇阿瑪,把“賓天”兩個字硬生生地咽下去了:“萬歲之后也是要…那啥的。”

  “你放肆!五弟你你你…你你…”其實我是故意跟四哥頂撞的,四哥也知道我是故意跟他頂撞的。

  我這么大張旗鼓的放肆就是擺明了我對儲君的位置沒有興趣,我越荒唐,越聲名顯赫的荒唐就會越招滿朝文武的詬病,詬病越多,離儲君的位置就越遠。

  好多事情想通透了,就決定這么去做的時候,失去顧忌失去束縛,反而多了一份逍遙放蕩的灑脫。

  我真是遺憾,沒能早點捅破我心里的這層窗戶紙,人生百年,什么功名利祿,金銀滿箱,也無論是梓宮還是荒冢,眼睛閉了再無法睜開的時候,唯有那些經歷過的歲月還算師出有名。

  誰他娘的愛那個位置誰去爭吧,當個逍遙王爺守著心愛的澐曦,廟堂之上心歸隱,比什么都強。

  思及于此,我嬉皮笑臉道:“皇阿瑪容稟,兒臣新得了個神人,人送外號‘賈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八卦五行無所不通,賈神仙最近告訴兒臣,兒臣怕是有血光之災。

  雖然皇阿瑪平日最討厭鬼神之類的無稽之談,但是也請您體諒兒臣聽到這些時候的別扭,兒臣竊以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兒臣選擇聽賈神仙的方法,用活出喪這種方式沖一下兒臣的血光之災。

  但是這種方式屬于欺瞞老天,兒臣自然要做得天衣無縫一點,正好皇阿瑪您和四哥都來了,兒臣跟您告七天假,這七天兒臣都不能見天日,就得在這屋檐下面躲著,躲過這個災,兒臣再去向您老告罪。”

  我打眼覷著皇阿瑪,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在不自覺地抖動,我覺得若不是群臣在場,必須掛記人君身份,皇阿瑪可能會被我氣到暴跳如雷。

  四哥轉頭沖向皇阿瑪:“皇阿瑪,五弟他年少無知,請您念在他素日本性純良,又在苗疆招撫一事上為國盡忠的份上,就從輕處罰了罷。”

  四哥這話說得陰損,皇阿瑪并沒有說過要處罰我,四哥不僅僅把我的所作所為跟國家層面聯系在一起,還故作大度地要皇阿瑪從輕處罰,這就坐實了我一定有錯這個判斷。

  可是四哥也有點過于輕視皇阿瑪了,就皇阿瑪的心機和謀算,那是當年九王奪嫡的最終勝利者,八叔九叔十四叔…那些個叔叔哪些不是聰慧絕頂。

  那么多險象環伺,九死一生的局面皇阿瑪都撐過來了,會看不出來四哥的小心思?

  果然,皇阿瑪緩緩地偏過頭來盯住四哥,盯得四哥的眼神從堅定到慌亂再到無法直視地低下頭,皇阿瑪終于開口:“弘歷,朕,不信你看不懂,你五弟,是為了你,你將來,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皇阿瑪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后面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臨走撂下一句話:“弘晝,你的心朕明白了,你出完喪過來見朕。”

  我望著皇阿瑪的背影,心里唏噓不已,阿瑪,兒臣不孝,兒臣辜負您了。

  七天之后我去養心殿找皇阿瑪,皇阿瑪一反嚴父的樣子,非常罕見的從頭到尾都是笑瞇瞇的。皇阿瑪讓皇額娘的小廚房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有我最愛吃的炙羊肉和烤鹿脯,還有各色果干和點心。

  皇阿瑪還讓熱熱地燙了一壺燒酒,我們父子倆平生第一次推心置腹,邊喝邊聊。我把我跟澐曦的全部過程都告訴了皇阿瑪,唯獨隱瞞了一個小細節,就是澐曦曾經說過的那個什么九轉回魂灸。

  其實我并不相信那個玩意兒會讓人長生不老,百病不侵,但是弘歷派最親近的侍衛去尋那99只蜈蚣的腳卻讓我不得不聯系到祖秉圭,聯系到符澐曦所說的九轉回魂灸。

  在紫禁城里,再如何放松都要保持最后一絲的警覺心,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永遠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為免橫生波折和事端,也為了保護澐曦,我跟皇阿瑪的坦蕩里,隱去了這一小節。

  再后來,年羹堯身死,八叔九叔被囚禁宗人府,削去宗藉,改名阿其那和塞思黑,也就是滿語里類似蠢豬和白癡的意思。

  四哥和我同年被封親王,我封親王之后做了諸多荒誕不羈的事情,比如活出喪,我后來是高興了也出殯,不高興也出殯,只是再也沒有人參我奏我彈劾我了,皇阿瑪對我的行徑見怪不怪。

  四哥跟我也是無比的兄友弟恭,這種狀態一直維系到皇阿瑪薨,四哥順理成章地登基。

  我跟澐曦快快樂樂地生活了十年,她生了兩個孩子,都過繼給了吳扎庫氏,吳扎庫氏是一個為了家族的門楣和榮耀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她不在乎我,但是在乎嫡福晉的位置。

  澐曦不在乎一切名分,只在乎我,整日里派侍衛出去捉各種奇怪的蟲,采各種沒見過的植物,擠出不跟我在一塊的空閑時間倒扯種種讓我全府上下都膽戰心驚的蠱。

  有一次早朝回來,我全府上下全都癱倒在地七仰八歪,嚇得我以為皇阿瑪要絕了我,結果進了院子看見澐曦在地上蹲著畫圈圈:“這個瞌睡蠱不是應該只睡一刻鐘嗎?怎地一個時辰還不見清醒?”

  我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也寵的她無法無邊。

  還有一點重要的轉變,是我對那個九轉回魂灸的態度。

  每年的春分,陽氣初盛的時候,澐曦都會拿出九轉回魂灸,每日取一勺放在我命門上,拿艾草為我熏。

  那東西非常神奇,自打澐曦進府之后我竟再未生過任何疾病,連小小風寒都不曾有過。還有我越來越瞞不住的一樣事實,那就是,我的容顏自18歲后就再沒變過,我跟四哥之間容貌的差距越來越大,已經到了令人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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