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吉醫藥的董事長看了孟串兒她們提供的并購的可行性報告之后請孟串兒的團隊去公司深聊了一次,談判過程非常艱難,不過多贅述了。結果還是同意了公司暫時放棄IPO去嘗試并購這條路。
曾婷婷和于暢都十分開心,回去的路上聊了很多如何制定并購方案的事情。
“串兒姐,咱們把這單敲定了你為啥還是眉頭緊鎖的?”于暢瞄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孟串兒。
孟串兒嘆了口氣:“不說并購有多難,下一步直接需要進行的就是生吉醫藥的盡調。錢一明那邊過來的十個人連盡調清單的模板都不肯提供,怎么肯幫我們認真做盡調。”
曾婷婷得意地笑著懟了一句:“那你求求我呀。”
“求你有毛用?你跟于暢能完成盡調團隊的任務?你倆最多就是帶個隊。”
曾婷婷更得意了,今天她梳了個馬尾辮,一聽孟串兒這話像小孩子一樣一顛一蹦地晃悠著馬尾辮,仰著驕傲的小頭顱示威一樣走到孟串兒前面去了。
孟串兒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于暢:“她咋了?今天忘吃藥了?還是精神病院沒關門把她放出來了?”
于暢捂嘴笑:“串兒姐,那你要是擔心這事恐怕是真的不用愁。”
“你們兩個小崽子到底瞞了我啥?”
于暢續道:“不跟你開玩笑了,串兒姐,自己的人不能用,那就用第三方盡調啊。”
“第三方盡調?會計事務所至少20萬,律師事務所至少20萬,就算有關系,加起來30萬也是必須的數字。咋?你倆不會合計著自己掏錢吧?要是為一個還沒有確定成不成的并購先砸30萬出去,那你倆可真是瘋魔了。再說了第三方盡調怎么著也是買方的事,憑啥我們賣方跟著出錢又操心!”
曾婷婷停住一蹦一跳的小腳步,轉身回頭掩不住開心地說:“哼!有關系加起來30萬,那你得看是啥關系!特殊關系就可以免費!”
孟串兒覺得這孩子可能真的是瘋逼了:“特殊關系不搭人情?”
于暢居然點點頭,冒出來一句石破天驚:“她說得沒錯啊,特殊關系指的是,她爸爸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她媽媽開了一個會計事務所。雖然所都不大,但是盡調的人肯定可以用,而且絕對盡職盡責。”
臥槽曾婷婷還有這個背景!!孟串兒驚喜地望著她,曾婷婷瞇起漂亮的大眼睛,仰著小臉自豪反問:“這回知道我多有用了吧??”
孟串兒有時候覺得生活的苦難就像一條一條龜裂大地 上丑陋的縫隙,而像曾婷婷和于暢這樣的伙伴就如同在縫隙中鋪上陽光開滿花。讓人絕處逢生的往往都是些始料未及的溫暖。
而李豐隆,已經在另一個世界的李豐隆是一條無形之中的紐帶,將曾婷婷和孟串兒兩個人連在一起。她們彼此在一起的時候會經常想起他,但是又心照不宣地誰也不常提。
其實不管曾婷婷最初對孟串兒有著怎樣的怨恨和不滿,她始終是個天真赤誠的性格,而她的豐隆哥哥生前所愛,除了讓她失落羨慕,還有一種僅存的珍惜感,就像是跟孟串兒近了,就算是離李豐隆也近了。
三個人那天格外開心,完全不知道錢一明其實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障礙,就等著孟串兒來求他,因為他必須找一個契機,能切入自己最擅長的并購和IPO的契機。
他苦心經營了一年的團隊是拿錢養出來的,除了經常請客吃飯送禮物,團隊成員還會拿到屬于錢一明自己的那部分獎金,雖然不算多,但是足夠讓團隊的忠誠度大幅提升。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孟串兒使喚不動新換過來的這十個人,當然這也是周沙璧樂于看到的。他希望三個副總斗得你死我活,同時還能保證維持他現有地位的業績。
新一周合伙人的會上,大家都在說過去一周的工作安排。孟串兒留了個心眼,沒說自己啟用第三方盡調的事情,但是詳細介紹了一下生吉醫藥比較突出的凈利潤和行業地位。并且強調了一下行業天花板,所以團隊判斷這一家更適合并購而非IPO。
連生吉醫藥的董事長已經同意跟孟串兒團隊簽署獨家意向協議這一茬也沒提,只模模糊糊說了句“一切正在推進中”。
錢一明一直在非常專注地聽孟串兒說話,孟串兒表示匯報完畢后,他才穩穩地開了口:“我覺得孟總的判斷是非常精準的,并且我是真的非常意外沒做過投行的孟總能對項目判斷如此精準,這說明在項目撮合初期,感覺是個十分重要的東西。孟總就是那種少有的,感覺特別好的人才。”
這個話聽起來沒毛病,除了著重強調孟串兒沒有投行專業經驗和點清項目所在的階段是撮合初期外,幾乎就是真誠的欣賞和夸獎。
但是孟串兒還是輕而易舉地聽出了弦外之音:沒有專業投行經驗就得用有專業投行經驗的人,全地宇證券IPO和并購最專業的就是錢一明;而歸根結底感覺這玩意就是個運氣,運氣好就是感覺準,運氣不好就是沒感覺。
過了撮合初級階段還說感覺那就是扯犢子了,除非你能靠神游太虛寫出來并 購方案,盡調報告,還能靠有如神助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圈來上市公司排排跪下瘋狂哭求要花錢并購你手里的標的。
所以孟串兒的臉上全是真誠,她望著錢一明的眼睛連連點頭。錢一明繼續緩緩說道:“我覺得地宇證券的合伙人制度突出的是競爭,而且是良性競爭,那么既然是良性競爭就會有合伙突圍的時刻,你說呢孟總?”
孟串兒微笑,繼續誠懇地點頭。周沙璧在旁邊瞇縫著眼看著錢一明。
錢一明等了一會,繼續說:“生吉醫藥的并購理論上不屬于傳統意義上定增類的FA,但是涉及股權也跟我手中股權FA貼邊,如果孟總有需要,我這邊愿意提供兄弟部門的輔助,當然了前提是孟總不嫌棄。”
“好!好啊!”周沙璧伸出右手指點江山般比劃了一下,充滿贊賞地把話接過來:“看到你們副總之間如此團結一心真是我們部門的福氣。我沒什么意見,孟總啊,你看是不是你跟錢總聯手做這個項目?”
付康在旁邊哼了一聲:“周總,您分條線應該是為了更清晰明確地進行各條線的工作,避免惡性競爭,每個條線如果都可以這么隨便重合互相拆分,那分條線有什么意義?那如果錢一明可以搶孟總項目,那是不是孟總也可以搶我項目,我是不是也可以帶著人搶錢一明項目?”
周沙璧思考了一會兒道:“付總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但是…”
錢一明說:“對不起周總我打斷一下,付總你的智商應該能聽懂中國話,我說的是如果孟總不嫌棄,我愿意提供幫助。”
付康一點不讓人:“你少在那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提供的幫助是什么玩意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你壓著你原來的人不給孟總提供盡調模板?就你這種虛偽的小人就得當眾揭穿你!”
周沙璧臉沉下來:“行了都別說了,本來提拔你們做副總是要你們同心協力共同為地宇的輝煌貢獻力量,你們要有格局有包容的心態!一個一個烏眼雞似的成什么樣子!這事決定權給孟總,她要是需要幫助那你們私下商量,不需要拉倒!不許因為一個項目搞得內部不團結!”
孟串兒心里樂死了,希望他們再多說幾句才好,可惜讓周沙璧給斷掉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孟串兒,在等她做一個決定。
孟串兒眼珠骨碌碌轉了轉,微笑而得體地望向大家:“錢總您不早說,早知道能有您的幫助我還費那個功夫?我們現在啊,盡調已經完成了,盡調報告都出來了。”
“什么?”這倆字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