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院中,院長已經離開很多天了。
聽說是去江城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和單位參加。
但科學院中并沒有因為院長不在而亂套,大家已經沉迷在了第二宇宙的第一個應用當中。
東方學院的登山大賽一直在進行,但如今仍然沒有人能突破第六關。
太難了。
院長不在,大家有一些學問上的疑問,就只能先互相交流,或者利用進入東方學院的時間,向個人助手請教。
差距就這樣慢慢顯現出來,理解和接收能力,決定了快慢。
院士們的成績普遍好一些,畢竟知識基礎更雄厚。
然而顧院長提供的教材,是超出現有知識水平的。院士們在過了第五關之后,其實面臨的一樣是新知了。
而年輕的碩士博士生們,反而處于大腦更為活躍、學習和接收能力更強的階段。
吳凌在第五次進入東方學院之后,一下子通過了前三關。
如果按照院士們的判斷,第三關,就已經相當于原來的博士畢業水準了。
也就是說,在進入人類科學院的半年之后,剛剛碩一的吳凌,可以說已經完成了碩博連讀。
這讓他有些感慨。
能實現這個效果,除了整個知識體系在更高的層面被重構了之外,也有每天的“口服液”,還有五次進入東方學院,沉浸式學習在大腦中留下的極為深刻的鞏固。
潘俊德在電話里匯報著:“如果從長遠發展來看,這些設備一定要提高優先級加快生產!另外,第二批學生必須開始組織了。太快了,到年底,這些人就會成為這個世界僅次于顧院長的科研人才,成為現在大多課題的領軍人物。顧院長的判斷一點錯都沒有,人類科學院才是現在技術進步的重中之重啊!”
電話里的上級,其實就是對接協調這一塊的元老。他說道:“這也是院士們的意見?”
“沒錯!而且根據他們的判斷,東方學院里的知識巨山,到第一個階段第十關通過之后,就會出現非常多的細分學科,需要大量的人去進行選擇攻克,畢竟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個沉浸式學習系統的效果非常好,雖然后面越來越難,但院士們估計還是會有一批人在今年內能完成第十關的。顧院長之前說了,過了第十關,就意味著他帶回來的知識,理論基礎部分已經掌握了。第二階段固然還有基礎理論的進一步探索學習,但更多的則是應用技術了。應用技術很重要!”
“明白了,你把現在的情況整理成詳細的材料吧。”
虛擬空間的東方學院里,現在一次只有五個人同時在這里學習。
吳凌現在是五個人當中的一個,這是他第六次進入,才剛剛進來。
他所選擇的,其實只是基礎理論中的一條路,從數學開始。
數學他現在過了第三關,開始為第四關做準備了。
吳凌把個人助手設置成了顧院長的樣子,他覺得這樣有啟發性和心理暗示一些,仿佛顧院長的言傳身教。
抬頭望了望這座高山,看著面前這條臺階上因為自己身份標識而亮起來的三階亮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就說道:“院長,開始吧。”
虛擬成顧言的個人助手點了點頭,圓坑亮起了球形的光幕,把吳凌和個人助手都籠罩進去了。
張小北失蹤之后,終于傳出了公開的消息。
他所在的學校和家人,知道他為什么消失了。
證據確鑿,間諜罪。
直接就走了公訴的程序。
這對于他的家人和學校來說,無疑晴天霹靂。
在法庭上,張小北仍然很想不通。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做過的事情,被揪起來得如此完整?
就仿佛自己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難道說從自己回來開始,就有人在監視他?
他不知道通過一張完整的網進行審訊,再結合顧言從他們的電腦、郵箱服務器中的內容、甚至各種其他公開信息進行資料搜集進而利用神經植入模擬信息系統進行推演的威力有多大。
張小北滿腦子都是問號,甚至無所謂最后會被如何判罰了。
他就想知道為什么。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
甚至對他的關押,也放到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仿佛是一個全新的位置。
無期。
張小北快瘋了,他真的想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這件事才剛剛起了個頭,他才剛剛開始覺得有興趣,就這樣把自己套進來了。
他以這種身份做了這么久,什么時候把他們這樣的人揪出來有這么容易了?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寂靜的牢房里,一句話也沒人對他說。
難道他們對于自己掌握的信息也無所謂嗎?
每個情報人員都有價值啊!
為什么對他的審訊都沒有?哪怕審訊,也有人跟他說說話啊!
張小北開始想念課堂,他講課的時候有人聽,會有女學生崇拜地看著他。
他開始想念自己養的貓,對它說話的時候,也有喵喵叫的回應啊。
他甚至開始猜想,是不是有人對他有特別的想法,先用這種方式來擊潰他的意志,然后再問他一些重要的信息。
但是日升日落,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過去了,他就一個人在這間牢房里。
然后終于牢里的人變多了。
“你是夜貓?”新來的人問道。
張小北點了點頭:“你呢?”
“黑狐。”
“聽說過你,你負責的科研系統。”張小北看著他,“怎么被發現的?”
黑狐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新人沒經驗吧。我注意到了你公訴的新聞,又聽釣魚人提醒我們,說夜貓已經被發現了,才知道那就是你。后來他們啟用了更多的人手,想搞明白夏國到底在謀劃什么。結果…”
“你們…有什么收獲?”張小北問道,“我們…還有機會嗎?”
兩個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我無期,你呢?”
張小北嘆了一口氣:“我也是。”
“所以…”
所以他們也很清楚,怎么可能還有機會?沒有功成身退到對岸去享福,還想什么被搭救呢?以什么名義?
張小北落寞地說道:“你比我好,你來的時候,已經有個說話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