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的瞳孔收縮著,你在這瞎猜,那你還這么鎮定?
翻車了啊!一天連翻兩次車,這還是大年初一!
2012這是什么情況?
余秋整個人都懵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非爺。
非爺也轉著頭看他。
余青山把凳子搬了過來放在面前,把非爺放在了上面,然后說道:“我先喝口水,壓壓驚。”
說完又順手拿起了凳子上的保溫杯,真的開始喝茶了。
非爺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你壓什么驚?你驚了嗎?你鎮定得一批好嗎?
余秋很頭疼。
他爸明顯是已經起疑了,而且起疑的方向不是余秋出了精神問題,而是非爺本身。
要是他跟貓聊的是些日常的話、是些心事,那還好解釋一點。
關鍵是兩人剛才有問有答的,聊的是有關互聯網的話題啊。
余秋說的話,還主要以問題居多。
他看著余青山,只見他爸把茶杯擱在了椅子邊上,看看非爺又看看他,像是現在就等他解釋呢。
非爺腦筋極速地運轉著,現在能圓得過去嗎?
問題是起了第一回疑心,后面還壓得下去嗎?
余青山終于是有點艱難地說道:“看來…情況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離奇?”
“爸…您以為是什么樣?”
“我只以為,你是一個人安靜地分析些問題。雖然是在問他,其實是自己在思考…”
余秋猛點頭:“對的,就是這樣!”
非爺像看傻子,你要是一開始被問的時候就這么說,那他還能將信將疑…
怎奈你心中有鬼,已經翻車了啊!
余青山果然說道:“不會說謊,就別說。”
余秋只能無奈地看向非爺。
非爺嘆了一口氣:“招了吧,你本來也考慮過說的,就是別扯什么是你哥之類的話。”
余青山眼神一凝,聽他在那喵喵喵地叫。
剛才走到上屋頂的樓梯口,就是聽到余秋在那嘀嘀咕咕地,然后貓又喵喵喵喵的。
難不成真的…
余秋往四周望了望,真是有點大意了。他說道:“到屋子里說吧。”
余青山點了點頭,就拿起茶杯先往樓梯口走。余秋抱起非爺跟在后面,一起進了房間。
屋里挺干凈的,看樣子起床之后,何詩有收拾的習慣。
余秋關上了門,坐好之后就說道:“爸…首先得說清楚,這個事情,得保密。”
“那用你強調嗎?”
余秋訕訕地笑了笑,然后看著非爺,竟然有點小興奮:“真說啦?”
非爺點了點頭,咋的?現在還混得過去?
通過這一問一點頭,余青山是看懂了:“他…聽得懂你說話?”
“不僅是這樣…”余秋說道,“我也聽得懂他說話。爸…他叫顧言,其實是一個人,不知道為什么,上輩子死之后變成了一只貓。”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就夠大的了。余青山情不自禁地再次打開杯蓋喝茶,盡力鎮定自己。
余秋就不多說了,等著他發問。
“繼續…”余青山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說道。
再看這只貓,就沒法很輕松地當他是一只貓了。
余秋咳了一聲說道:“總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除了我,也沒有別人能聽懂他說話。哦對了,他能用手機和電腦。去年過年回去您不是問我為什么帶兩個手機嗎,有一個就是他的…”
余青山在那里靜靜地思考了很久才問:“小何知道?”
“嗯。”余秋點了點頭,然后說,“您也知道這種情況,我不能亂說。告訴何詩,也是非爺同意的。他…懂得很多,我能走到今天,其實一直是他在帶著我。”
“…世上真有輪回這種事嗎?”余青山喃喃說道,“還能帶著前世的記憶?”
余秋搖了搖頭:“不知道。其實有點不一樣,陳家灣雖然是非爺的老家,但他在這個世上的親人、朋友,一切痕跡都消失了。雖然世界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他又有點像是局外人…”
關緊門的房間里,他開始講起自己跟非爺遇見之后的主要事情。
余青山默默聽著,像是在聽故事。
非爺在一旁,卻思索著莫非這就是變化之一?
變成貓之后,就有想過會不會難以避免地被人發現。
隱蔽的小房間的設計、隔音…這些東西確實是有效的,但難免就碰到現在這樣的時刻。
而現在,被余青山發現了,是不是會成為隨后改變的契機?
非爺現在是憧憬改變的,而且對余青山也很熟悉了,所以他并沒有真的極力想著怎么圓過去。
他在看余青山的反應。
余青山時不時地喝一口茶,當然不是真的那么渴。
等余秋說道:“我跟非爺說過,是不是告訴你們。還提議過,要不告訴你們,他就是…哥哥。爸,我們都不知道將來會怎樣,現在您察覺到了不對,非爺也愿意讓您知道。這事…從保護他的角度,不能讓多的人知道。”
余青山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后問道:“他…會用手機?我可以直接跟他聊嗎?”
余秋站起來說:“用電腦!”
說完,就從一旁的書桌上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放在茶幾上打開。
余青山就見非爺麻溜地敲出一行字:余叔好…放心,我也不會害余秋。
“…電腦用得比一般人還好…”余青山感慨了一下他打字的速度,然后說道,“知道你不會,這兩年你幫了他很多,多謝你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對我有戒心。”
事情畢竟太怪異…我,是信得過您的。
余青山沉默了很久,然后嘆了一口氣說:“這樣的事情,確實匪夷所思,沒有科學的道理可言。有很多的問題,如果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那我就想得通了…后面,你怎么打算的?”
非爺平靜地笑了笑:就按現在這樣,靜觀其變,看未來會發生什么吧。
兩人約定過了,樹發光這種兩人都不理解的事情和唯一的變數,誰也不要說。
所以非爺只說到了這里。
余青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余秋,慨然嘆道:“沒想到,會有這樣神奇的事發生在你和秋兒身上。從受孕到出生長大,他也沒什么特別啊…”
余秋笑道:“您也別琢磨了,我們琢磨了兩年,也沒個為什么。話說到這里,有個事您可以放心了。之所以在陳家灣做這件事,因為這里是非爺的老家。發展一下老家,是他的心愿。至于方欣雨,因為非爺喜歡她。方欣雨想到鄉下去種地,非爺放心不下,只好把她安排到這里了,然后非爺就跟了過來。”
當著他爸的面,非爺一翻白眼:“你特么的每次告訴一個人,都要甩一次鍋?”
余青山呆呆地問:“他說什么?”
余秋嘆道:“很多事情都是以我的身份做的,非爺說辛苦我了,背了很多黑鍋。”
“這是謊話。”知子莫若父,余青山聽了出來,但也知道他們這是在開玩笑。他頓了一下,對非爺說道:“秋兒我知道,犯法的事情、壞事不會做,可見你的心腸也是好的。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受了你很多好處,難為你一路提點他。今天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你們說話覺得奇怪,這種事情,確實不宜更多人知道。”
非爺點了點頭:感謝您理解。
余青山擺了擺手:“應該的,你的遭遇,也很讓人感慨。靈魂還是個人,喜歡上小方這個姑娘也能理解,估計你心里也不好受。”
非爺傻眼了,干嘛又聊這個?咱又不是言情劇。
余青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比秋兒大七歲?”
…是,我是80年生人。
“怪不得秋兒想告訴我們,讓你裝作夏兒…”余青山感嘆了一句之后,緩緩說道,“如今也一樣。能變成貓,興許也還能變回人吧。除了秋兒跟小何,以后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商量商量。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怪不得秋兒第一次帶你回家,就帶你去他哥哥面前了。”
余青山的眼里閃過一絲哀傷:“興許,夏兒也在別的某個世界里,認識了別的人,并不孤單…”
房間里沉默了下來。
“不說這些了。”余青山收拾了情緒,微笑著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余秋笑了笑:“早就是了。”
非爺卻在屏幕上敲出字來:您不能把余夏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我是只貓,壽命不長。現在,我只能幫余秋一程,順帶也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
余青山楞了一下,忽然笑道:“大過年的,不說這個。”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就說道:“老家那邊,我本來也準備把擔子讓給別人挑了。等過了這個學期,我跟你媽就住到這邊來吧。非…小顧在這邊,得好好照顧著。小方不也說了嗎?這邊缺老師。”
余秋吃了一驚:“爸,您要到這邊來?”
余青山灑然笑了笑:“他在這里,你肯定得常來,剛好不用兩頭跑了。教書育人,在哪邊都是一樣。”
非爺有點呆呆地看著他,這就是意外的變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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