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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從深淵里爬出來的人

  送走了各人,余秋關上了院門。

  他轉身,看到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在院子的陰影里看不遠處高樓的霓虹。

  余秋想起這里離江邊不遠,笑著問道:“去江灘走一走?”

  非爺轉頭望了望他,然后懶懶地說:“行啊。”

  語氣里分明還有一些雀躍。

  余秋回屋拿了鑰匙,重新又打開門。

  非爺率先就從門檻蹦出去。

  臨近元宵,天氣還有點涼。

  余秋把手插在衣袋里,一路走著,也時不時地往兩邊觀察。

  畢竟以后要生活在這邊。

  非爺忽然問道:“原來的房子怎么辦?”

  余秋低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非爺放慢著腳步,走在自己旁邊。

  “她說只想退一半,還得花一兩月找新的住戶。”余秋不以為意地說道,“本來我表妹依依就在找地方住,干脆讓她先過去住滿這小半年。”

  非爺點了點頭:“那還行。今天心情好吧?”

  余秋知道他問的什么,笑著說:“還行。”

  非爺踩著貓步:“加油吧少年。你要準備好,追求這樣的漂亮女孩,以后大概率會碰到厲害的情敵。”

  余秋愕然地看了看他,然后懂了他的意思:“我只做好我自己,不就行了?”

  “你想得太佛系了。”非爺又說了個他不懂的名詞,悠悠道,“總而言之,一個公司的老板、兩個公司的股東了。就算現在不想做商業大佬,也要準備好應對各種各樣的事。”

  余秋直接彎下腰把他搬到自己肩膀上,說話的聲音放低了些:“說得我有點虛,剛好聊聊這些。”

  非爺趴在肩膀上穩住身體,吐槽道:“你這是拿我當圍脖嗎?”

  “還別說,挺暖和的!”

  “你聽起來不像心虛啊。”

  余秋帶著笑意說:“哪也不能就知難而退吧?再說了,非爺,在我心里你最厲害!”

  “我?”非爺蕭索地說道,“你是眼界還小。算了,不提這茬。我這人,愛把事情往壞處想。”

  余秋沒作聲。

  非爺說道:“總之,既然開始自己做事了,多交些有能耐的朋友,提高自己,百利無一害。”

  “我會努力的。”

  兩人走過了老街區,來到了江灘。

  有人夜釣,有人跑步,有老人打陀螺,有小孩和狗子奔走。

  肩膀上掛著一只貓散步的人,倒是只有余秋一個。

  游船在江上行駛,燈光勾出它的輪廓。

  大橋、高樓、車流,展示出一個大都市的夜間景象。非爺有些懷念地說道:“燈紅酒綠,狂歌笑語。余秋,將來走入成功人士的歡樂場,不要迷失了自己。你父親就很好,守得住自己的初心。”

  余秋有些不解:“如果我錢賺得多了,難道就不能繼續在小院子里,過著我自己的生活?”

  非爺輕聲道:“我希望你一直能這樣。你看朱毅淡,已經算成功了,但他還想要更多。”

  余秋沉默不語,現在確實不能說自己將來一定會怎樣。

  人,總是會變的。

  過了一會他說道:“非爺,出來散個步,為什么話題這么沉重?”

  非爺從他肩膀跳到了地上,坐在江灘邊的石階上看著黑乎乎反射著點點霓虹的江面。

  余秋說道:“我就不坐了,屁股上沒毛。”

  非爺不滿地扭頭盯了他一眼,余秋嘿嘿直笑。

  余秋下了幾個臺階,輕松地說道:“我只知道未來肯定更美好更奇妙。當然會有難的時候,但是總有辦法的。”

  非爺看著他的背影,真的還就是蜜汁樂觀。

  也許在他心里,再難也比不上曾經失去至親、自責至極?

  他忽然也放下了若有若無的擔憂。

  余秋是從深淵里再爬出來的人,非爺是帶著超過十年的見識回到過去的人。

  就算不可知的未來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人或者事跳出來,又擔憂什么?

  非爺忽然說道:“風大。走,回去,嘗嘗我的貓薄荷酒。”

  何詩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先和媽媽打電話聊了一會。

  今天雖然有李老師和店里的小玲在一起,但何詩還算是第一回在另一個男生的家里,吃他做出來的菜。

  她的心里免不了地情緒復雜,因此特別想跟媽媽聊天。

  媽媽問道:“今天有開心事?”她聽得出來,女兒的語氣帶著開心時候的輕松和嬌氣。

  何詩心里一驚,然后促狹地說:“多賺錢當然開心嘛。”

  “快說清楚!”

  “哎呀!媽!”何詩嗔怪道,“就是李老師讓我跟著她開始做婚慶花藝嘛,每個訂單都大些。”

  她媽媽這才放心,叮囑道:“等媽媽去看你的時候,請李老師一起吃個飯感謝她。”

  “嗯…”何詩說完,沉默了一下,忽然問,“媽,你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我也長大了。你想不想有個人陪你?”

  電話那頭一時沒聲音,然后就提到了幾個音調:“臭丫頭!瞎想什么呢!媽都快50了!”

  何詩的語調故作輕松:“哪有快50,才45啊,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媽沒那個心思!倒是你,應該放在心上了。趁我還沒老,還能幫你帶帶孩子。”

  “媽…”何詩的聲音有些迷離,“我記得小時候,他還給咱們做過飯。”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何詩自責地不得了:“對不起,媽…”

  “想什么呢…”媽媽的聲音明顯是故作輕松,“是不是饞媽媽做的菜了?叫你好好學學做菜,是不是自己下廚太難吃了?”

  “是啊,想你啦。”何詩彎起嘴角。

  “媽媽過幾天跟姜阿姨說一下,去江城一趟做給你吃。”

  “嗯!”

  何詩掛了電話,發了一會呆。

  她猜,媽媽現在也許在悄悄地哭。

  所以她發著呆,眼圈也紅了起來。

  當時也是會給媽媽和自己做飯的人,為什么后來就會遠走高飛呢?

  所以說,想想感情的事,就覺得真的好難啊。

  連開始都害怕。

  何詩擦了擦眼睛,先進洗手間開始洗漱。

  換上睡衣進了房間,她看到筆記本,就把它抱到了床上。

  偎在被窩里,她打開了筆記本。

  開始放一些輕快的歌。

  開了QQ,桌面右下角頭像閃個不停。

  何詩滑動手指點開了這些窗口,皺著眉頭把一些聊天窗口關了,把其中幾個人連好友都刪除了。

  然后彈出一個新的窗口。

  越過三秋:發一張好玩的圖片給你。

  是他那只貓。

  不知道怎么拍到這種表情的,那只黑貓站在吧臺椅上,一只前爪還扒在吧臺上。

  在它面前,還有一個裝著酒的酒杯。

  貓的表情很囂張,眼睛瞪得特別大。

  上面配著一行字:來啊!互相傷害啊!

  何詩噗嗤地笑出聲來。

  不問:怎么拍到的?

  越過三秋:他…真喝醉了…

  何詩很詫異:你怎么喂它喝酒?

  越過三秋:上次我跟賀方吃飯,他喝啤酒…好像很喜歡。后來查了查,貓不能喝酒。這個是貓專門喝的一種“酒”,沒有酒精,但貓能喝出醉的效果。

  何詩搖著頭,真是瞎鬧。

  不問:我們走之后,你們還喝酒了?

  越過三秋:…喝了一點點。

  何詩覺得他好像有點在意的樣子,又敲道:你做菜,挺好吃的。

  余秋發過來一個笑瞇了眼的表情。

  不問:怎么學會做飯的?

  越過三秋:小時候在家就經常做。開始時候是做早飯,我爸媽早上早起去田地里忙農活,我起來就做好了等他們回來。

  何詩有些好奇地問:幾歲開始做的啊?

  越過三秋:十三歲開始的。

  不問:怪不得。

  兩人開始像朋友一樣聊著天,余秋給她看非爺那個微博,那些貓的表情包讓她一直掛著笑容。

  雖然不是喜歡貓的人,但那些表情加上那些字,確實讓人發笑。

  何詩跟他不知不覺地聊到了夜深。

  互道了晚安,何詩關了電腦關了燈,還睜著眼睛。

  余秋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逗貓玩嗎?

  那只貓表情那么多,說不定很煩他嘍?

  不過也虧他想出那么多有趣的話。

  何詩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帶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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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午夜★摩爾、暈倒的天堂鳥、書友141119125253941、綃失的打賞!

大熊貓文學    我撿了只重生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