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鍵澄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兩人一貓，又看了看身邊的六個人，很有點不以為意。
之前在網上已經查了一下，這是個新公司。
今天來面試，辦公室果然空蕩蕩的。
結果面個試，還搞這種花里胡哨的群面。新成立的小公司，有必要這樣嗎？
再看這面試官，更不靠譜了。
怎么還有這么年輕一個小孩？還有，那只貓是什么情況？
沒聽說哪家面試官面試的時候還帶著寵物的！太不尊重人了！
王鍵澄已經感覺這家公司的面試有些浪費時間了。他年前辭職出來，雖然是想去一家不大的公司有更多發揮空間，但也沒準備找這種草臺班子啊。
心里這樣嘀咕著，表面還是很有禮貌的。
余秋說道：“你們的專業作品，之前我已經都看過了。相信大家都有猜測，不錯，我們公司剛剛成立，業務團隊是很成熟的，現在搭建技術這一塊的團隊。第一個問題很老套，自我介紹一下吧。”
眾人皆有準備。王鍵澄經驗豐富，既然面試官沒有指定發言順序，他就直接說道：“我先來吧。我叫王鍵澄，江城科技大學計算機系畢業，應聘的職位是網頁設計師。畢業后在一家游戲網站公司工作，我喜歡挑戰性，希望能參與一個有機會成長為同類領頭羊的項目。”
王鍵澄言簡意賅，先讓在座的人分清敵我，不是同一職位的別亂開火。
同時，他也觀察著對面的兩人，只見他們面不改色，似乎對成為同類領頭羊這樣的目標很淡定的樣子。
他不管了，哪怕他們認為自己好高騖遠夸夸其談也沒事。
馬上也有另一個女生開始介紹了：“大家好，我叫袁夢，江城紡織大學美術專業畢業，應聘的職位是美術設計師。之前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負責平面設計。我也是想往互聯網的方向發展，不怕挑戰。”
“大家好，我叫宋睿睿。”等她說完，一個聲音軟軟的男生說話了，“我畢業于江城大學藝術學院，應聘的職位是美術設計師。之前在一家很有趣的網站工作，不過年前公司被收購，新的管理團隊我不喜歡。能力方面我自信都OK，希望能再找到一個有趣的項目做。”
非爺很特別地看著這個有些娘化的宋睿睿，他的上一份工作，確實足夠有趣、創新。
能收到A站早期員工的簡歷，很有意思。非爺還有些別的想法，先關注關注。
剩下四人挨個介紹，余秋一邊聽，一邊拿著筆繼續在每個人的簡歷上寫寫畫畫。
等他們都自我介紹完了，余秋說道：“你們認為工作安排，是開放式能有自己發揮空間的更好，還是需求更加明確的好？”
從這一刻開始，他就開始按非爺預先設計的幾個問題來問。聽他們發表看法甚至辯論的同時，也記錄著自己的評判。
非爺偶爾在邊上喵兩句。
那個袁夢和宋睿睿就很驚異。
袁夢的焦點是貓，因為非爺很漂亮。
宋睿睿的焦點是余秋。
帶著貓面試的年輕面試官，看之前的職位和公司介紹，是一個新型電商項目，會有趣嗎？
但這位面試官雖然帶著貓挺有趣，但面試時候很正式嚴肅啊。當然，有點反差萌。
余秋問完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就問朱毅淡：“朱大哥，你有什么想問的？”
朱毅淡說道：“你來決定。”
一句話讓七個人都看向了余秋，余秋說道：“之前是我跟大家聯系的。公司的發展方向是很明確的，待遇也先期溝通過了。各位還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出來。”
只有王鍵澄舉手：“我想問一下，公司對早期員工有期權獎勵的計劃嗎？”
余秋看了看朱毅淡，只見他淡淡說道：“有這方面的計劃，只要你足夠出色。”
此時此刻，他還挺欣賞這種有野心有沖勁的人。互聯網企業出來的人，還真有些不一樣的氣象。相劉憨涵和朱曉宇，就真沒提出過這樣的問題。
當然，這也是因為余秋給他的運營方案和發展規劃里，本身就介紹了這一點的必要性，以及后續融資運作思路的原因。
王鍵澄點了點頭，之前聽面試的題目，有些門道，心里多少態度轉好了一點。
他很想現在就知道項目的細節，好找出來他們信心滿滿的原因。
“那大家的面試就先到這里，晚上我會通知大家結果。”
七個人又再次出去了，應聘程序員的六個人進入會議室。
這一組人的表現就不像剛才那些還比較跳，都相對話少一些。
不過，問題就更加專業了一些，非爺也喵得更多。
這下子不僅六個人覺得有些奇怪，連朱毅淡也注意到了。每當這只貓叫的時候，就是余秋思考的時候。
非爺注意到了這種情況，果斷說道：“差不多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余秋就對朱毅淡說：“王富貴，阮中華，王鍵澄，宋睿睿，這四個人。”
朱毅淡有點顧慮：“那個王鍵澄，沖勁心氣都有，但會不會太跳了？”
余秋說道：“這就看朱大哥你能不能降服他了，之前他提交的專業作品，能力是很不錯的。他上一家公司，在業內也小有名氣。根據我之前跟他聊的，辭職的原因是公司沒有發展空間了，日子又過得還可以。他雖然是骨干，但上面有個技術總監，也沒有上升可能了。”
他又多說了兩句：“對待遇，他倒并沒有要求很多，是想有更好的發展機會。我調查了一下他上一家公司，在游戲網站這個領域，處于中游。互聯網公司，做不成前三甚至前二，后續確實沒發展。所以說，他這個人對職業和行業的理解和判斷，也不錯。”
這都是之前非爺在幾個重點關注的人里，提前跟余秋說的判斷。可以說，這場面試，主要就是觀察這幾個人符不符合之前的猜測。
現在看來，有三個可能比較老油條，說的比做的好聽。
朱毅淡聽他說得有理有據，特別是聽他說能不能降服這個王鍵澄，也不由得涌上來一股勁：“你來決定。不過要降服他，恐怕要先靠你。”
余秋笑著看了看非爺，然后說道：“這沒問題。不過，為了后面考慮，我只跟他們聊開發和技術方面的事。至于公司的未來，朱大哥你有空可以多跟他們聊聊。”
“畫餅嗎？”他微笑著問。
“也不能說是畫餅啊，新公司，有遠大的目標和志向總是好的。另外，朱大哥你也得施展些人格魅力嘛。”
“壓力有點大啊，就是對互聯網理解得不多。”
余秋說道：“互聯網始終只是工具，商業上的模式和執行力才重要。朱大哥，你是成功人士啊，我老崇拜你了。”
朱毅淡笑了出來：“要互相拍馬屁了嗎？怎么樣，現在就通知他們？”
他希望項目盡快地推進，余秋說道：“可以。如果這四個人都覺得沒問題，明天就開始啟動布置任務了。”
朱毅淡心里有這個底，畢竟這是他人生里最后一次闖了，而且已經有了基礎。在待遇方面，他開得開始中等偏上的。
以一個新公司來說，很有誠意了。
余秋開始一個個打電話，令人意外的是，王鍵澄說自己還沒走。如果可以，他希望先聽聽項目的詳細情況，再做決定。
不大一會，他重新進入了會議室，開口就說：“希望老板們理解，我已經25歲了，這一次再找工作，對后面的職業生涯很重要，所以我很慎重。”
朱毅淡欣賞地點了點頭：“暢所欲言。”
余秋把話語權交給了朱毅淡。
對這個項目，朱毅淡是真的已經深入研究思考多日了。這時候開始說起后面的計劃，有條不紊。
尤其是說到自己已經具備的優勢，切入這個領域的時間點，未來的擴張戰略，極大地滿足了王鍵澄的胃口。
聽上去，思考已經很周到了。模式雖然不算新鮮，但確實充分發揮了互聯網作為工具提高效率的功能。
他認真想了想說道：“初創期遇到的困難也許不少，短期內也不會有太大回報，我需要回去跟未婚妻談一談。但放心，不管如何，今晚我給老板們答復！”
王鍵澄走了。
朱毅淡反倒更加贊賞起來：“這個年輕人，是個好苗子！”
非爺喵了一下，余秋就笑道：“那我替朱大哥好好把把關，看他專業潛能如何。”
吃完了飯，朱毅淡專門派了劉憨涵，把余秋跟非爺送回了家。
進了家門，非爺笑著問：“小余子，以前在學校里，是不是很乖的那種學生？”
“什么叫很乖？”
非爺笑而不語，打開筆記本開始搞自己的事。
“非爺，今天表現怎么樣？”
非爺心不在焉地回答：“還可以吧。”
“你覺得我很乖，是不是還算活學活用？”
非爺抬起頭：“注意到沒有？今天我的話多了，幾個人都覺得很奇怪。什么時候你能讓我不用開口了，才算活學活用了。”
余秋想了想說道：“那我還是當個笨學生的好。”
非爺笑著問：“怎么講？”
“笨學生，只要態度好，老師總歸會愿意多花些心思。”
非爺搖著頭：“我不喜歡笨的。”
“你沒得挑啊！”余秋笑嘻嘻地。
“你這就膨脹了？”
余秋理解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笑著說：“不是膨脹啊，就是感慨非爺你經驗豐富…今天當面試官確實挺過癮的。”
非爺漫不經心地說道：“這算什么，畫虎而已。行了，不跟你多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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