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醉了。
確切地說,他發現自己喝不了酒了。
只是小半碗的啤酒,他就感覺渾身不對勁,怎么吃飯吃菜也壓不住那股不得勁。
賀方看到他貓步都走不穩了,搖頭不止:“它不行。”
非爺眼神迷離地怒視著他。
余秋看著非爺的樣子,有些擔憂的樣子:“貓能喝酒嗎?”
“不知道,你查一查看。”賀方一邊繼續夾了一口菜噸噸噸,一邊說道。
余秋大病初愈,沒有跟著他們瞎鬧喝酒。他迅速把碗里的飯菜都扒掉,就在筆記本上查起來。
這一查,余秋嚇了一跳:“以后可不能逗他喝酒了,他解不了酒。”
賀方想了想,有些奇怪:“我怎么聽別人說,有的貓也很好酒呢?”
“可能體質原因吧。但貓確實分解不了酒精,會導致酒精中毒,也會導致內分泌紊亂。喝多了很危險,”余秋放下了筆記本,看著非爺說道,“你覺得怎么樣?”
“說得它能回答你一樣…”賀方搖了搖頭,“看來它體質不行。”
“孫…孫賊…”非爺覺得這感覺跟醉酒就是很像,神志不是很清晰,專注不起來。他往沙發上一跳,下巴磕在了沙發沿上,又滑了下來。
余秋無奈地把他抱上沙發讓他趴好,非爺嘴里咕嚕咕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眼睛已經合上了。
“沒事,那么一點,它睡一會肯定就沒事了。”賀方拿筷子指了指茶幾,“你不吃了?這么好吃的菜。”
“我吃飽了。”余秋看非爺似乎已經睡著的樣子,重新把筆記本擱到了膝蓋上,看今天拍的鏡頭。
賀方挪了過去,嘴里包著菜說道:“你看看,龍羽這行頭,確實有成功人士的范啊。就是鏡頭往旁邊的痔瘡藥一掃,真是搞笑。”
余秋忍俊不禁:“他倒是不排斥。”
“反正看不出來是誰。他說,如果以后真得了這病,就憑這條廣告,馬應龍也得幫他治好!哈哈哈…呃…”賀方笑得嗆住了,緩了半天才說,“這家伙挺有趣的。”
余秋笑而不語,白天去他那里拍的時候,龍羽的真性情就顯露了不少。
一番交流下來,才知道也是個自己剛畢業,想出來闖一闖的人。
不同的是,人家老子有廠,只是他不樂意去搞五金機械那些事。
賀方一個人吃著也無趣,一口把剩余的啤酒喝完了,風卷殘云又清了一個盤子,有點可惜地說:“你要是也喝的話,這點菜就能都吃完了,便宜了這只醉貓。”
余秋頭也沒抬:“你喝了酒,車就丟在這邊吧,現在還有公交。碗就擱著,我一會洗。”
“知道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你也別看太晚了。”
賀方說完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看見非爺睡得香,在腦袋上使勁薅了兩下就走了。
非爺昂了昂頭,好像還挺舒服的樣子。
房間里安靜下來,余秋把聲音開得很小,對照著分鏡頭稿子,看已經拍出來的畫面,初步選著可以用的素材。
過了有一陣子,手機在茶幾上響起來,一邊震動著。
非爺也被驚醒了,抬起了頭。
余秋拿起手機,看非爺沒事,笑了笑說:“賀方的電話。”
非爺甩了甩腦袋,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
“怎么了?”余秋接通電話,開口問道。
“…那什么,我被查酒駕了…”
余秋楞了:“…不是讓你坐公交回去嗎?”
“這不是就喝了一聽半嘛,感覺一點問題都沒有…”賀方的聲音弱弱的。
非爺聽到了,這家伙,該!
“你說說你…”余秋嘆了一口氣,“怎么處理的?”
“我這是頭一次…罰了300塊,駕駛證要扣1個月…”賀方說完就說,“我給你打電話是說,明天得想辦法找個朋友幫忙開一下車。”
“…這突然地,找誰…”余秋一時也有些頭大。
“…我搞砸的,我先找找看吧,你在江城認識的人也不多。”賀方的聲音也挺沮喪,“等會我再給你打電話,你也先聯系看看,有沒有誰有駕照,明天有空。”
掛斷了電話,余秋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非爺問道:“你沒考駕照?”
余秋搖了搖頭:“考了也買不起車…”說完他看著非爺,“這你也聽得到?”
“你這破手機開不開免提對我來說有什么區別?”非爺又不是窺私癖,只不過耳朵太靈,實力不允許啊。
這也得虧現在是2010年,酒駕處罰還沒有像2011年之后又嚴了一點。
而且看樣子他也是第一次被抓住,要不然這小子還得被拘進去。
差點誤事。
非爺遺憾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和小短腿,可惜老司機也已經開不了車了。
余秋有點犯難。
在江城讀的大學,大學同學里關系走得近一點的,都不在江城工作。
臺里的同事就不用想了,自己還請著病假呢,難道讓他們知道自己在接私活?
社會上…哪里有其他關系好的朋友?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種狀態挺差勁的,遇到事了就得犯難。
非爺看出來了,余秋這邊想不到法子,沒有合適的人可以聯系問問。
他說道:“不行多花點錢,請個代駕師傅。”
余秋忽然問:“非爺,你以前朋友多嗎?”
非爺被問得楞了一下。
多?那也算交游廣闊吧。但這種臨時遇到事了,可以毫無顧忌直接開口、把握也很大的,好像也沒有。
余秋見他不回答,笑了笑:“忽然覺得,我可能也沒有那么差勁。”
非爺有點尷尬:“想什么呢?這種小問題,不是隨手就解決了嗎?”
“我打兩個電話問問看吧。”余秋覺得無論如何,還是得嘗試一下。
非爺跳下了沙發,活動身體。
真是丟臉啊,之前還說可以喝十個那孫子,結果舔了幾口就趴窩了。他實際上并不記得自己還沒能成功跳上沙發,不然都會懷疑貓生。
剛才也沒吃飽,他繼續吃著自己盤里的飯菜。
余秋一邊打電話,一邊伸手過來擋著他。聽別人說明天有事,他掛了電話對非爺說:“涼了,我去熱熱。”
“不用,我對熱乎也沒什么要求,干凈就行。”
余秋直接把盤子拿了起來,又端著沒吃完的菜去熱。
非爺蹲坐在茶幾上等著。
余秋在廚房里也繼續打著電話,非爺酒已經醒了。
不一會盤子重新端了出來,余秋說道:“以后不能喝酒,你現在畢竟是貓的身體。回頭我也得查一查,你有哪些禁忌。”
非爺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有好好查一下。
他嘆了一口氣:“媽的,重生了,還得考慮養生。”
一個不懂養貓的人養了一只把自己當人看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