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學。
宿舍區。
“如果任何一個NP問題,都能通過一個多項式時間算法,轉換為某個NP問題,那么這個NP問題就稱為NP完全問題…”
“說到底,NP完全問題也就是多項式復雜程度的非確定性問題…”
“關鍵就在這個問號上面…”
陳舟正埋首于書桌前,皺眉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書桌上,他從斯德哥爾摩帶回來的草稿紙,原本還存在一些空白的地方。
但此刻,已經全部被數學公式,或是記錄的文字,給填得滿滿當當。
“唉…”輕聲嘆了口氣,陳舟微微沉吟,“還是那個路徑,不管是不是明確,它會變化?還是不變化?”
“如果不變化,是不是可以最終落到確定性上面,就像那些加減乘除之類的計算問題,有著明確的公式,一步一步的計算都是確定性的…”
“但是,有些問題能按部就班直接計算出來嗎?”
想到這的陳舟,伸手拿出一張嶄新的A4草稿紙,寫下來兩個問題。
找大質數的問題大的合數分解質因數的問題 毫無疑問,這是兩個最簡單的例子。
也是兩個無法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直接計算出來的問題。
沒有一個公式,可以一步步推算出來下一個質數應該是多少。
也不存在一個公式,能夠把合數代進去,就直接算出它的分解質因數各自是多少。
習慣性的用筆點著這兩個問題,陳舟此刻打算從最簡單的問題入手,去驗證自己的思路。
“這兩個都是最簡單的非確定性問題,雖然沒有確定性的計算公式,但是存在一個算法,可以驗證結果的正確與錯誤…”
“把這兩個問題的思路再延伸的話…”
“這個算法,假如可以在多項式時間內算出來,那就變成了多項式非確定性問題…”
“再假如這個問題的所有可能答案,都是可以在多項式時間內,通過這個算法進行正確與否的驗算,那就變成了完全多項式非確定性問題…”
順著這個思路,陳舟開始梳理了起來。
即使他在頒獎晚宴上,像發癔癥般的抓住了那絲靈感。
但現在直接解決NP完全問題的難度,仍舊很大,甚至超出了他的預估。
這也是他現在從最簡單的問題入手,去驗證自己的思路的原因。
這樣做的好處有兩點。
一是找到自己思路的死角,解決隱藏的問題。
二是,錯題集可以發揮威力了。
“按照一般的解法,完全多項式非確定性問題的答案,可以用窮舉法來得到,只要一個個檢驗下去,最終便能得到結果。”
“但是,算法的問題就會凸顯出來,算法的復雜程度是指數關系,這個算法的時間,隨問題的復雜程度成指數的增長,很快就變得不可計算了。”
“到這里的話,就能推到NP完全問題身上了,只是…”
陳舟邊梳理,邊把問題轉移到了NP完全問題上。
這也是最初提出這個問題時,學術界的人所走的路。
因為所有的完全多項式非確定性問題,都可以轉換為一類叫做滿足性問題的邏輯運算問題。
那么,如果這類問題的所有可能答案,都可以在多項式時間內計算,是不是這類問題存在一個確定性算法,可以在多項式時間內直接算出或是搜尋出正確的答案呢?
這也就是著名的NP完全問題的猜想。
現在學術界關于解決這個猜想的思路,也提出了兩種可能。
一種是找到一個可能存在的算法,只要針對某個特定NP完全問題找到一個算法,所有這類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因為他們可以轉化為同一個問題。
另外的一種可能,就是這樣的算法是不存在的。
那么就要從數學理論上證明它為什么不存在。
不管是哪種可能,事實上都回歸到了NP完全問題的本質,也就是那個問號。
只不過,回歸到問題本質之后,也就沒了思路。
很多人都猜測,是不是需要有新的數學思想誕生,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的陳舟,也慢慢回歸了問題的本質,回歸到了這個問號身上。
然后,把這個問號給掰直…
距離陳舟從斯德哥爾摩回來,很快便過去了一周的時間。
外界的熱鬧,也整整持續了一周時間。
即使是圣誕節和元旦這樣歡快的日子,也沖淡不了這份熱鬧。
而且這熱鬧還有越來越深入的趨勢。
畢竟,陳舟的斯德哥爾摩之行,實在是制造出了太多勁爆的話題。
作為話題的中心,陳舟則十分平靜的待在宿舍里,繼續著NP完全問題的研究。
除了從機場回宿舍的路上,他將自己不辭辛勞帶回來的那兩塊,諾貝爾獎和克拉福德獎的獎牌,拍照片發個微博外。
就再也沒有冒頭說過一句話了,就連電話都沒接過一個。
沒接電話的原因,自然是手機關機了。
這也讓原本打算給陳舟搞個慶功宴的李振邦等人,只能選擇暫時作罷,等陳舟結束研究再說。
畢竟,陳舟的研究,他可不敢去打擾,誰知道又是什么驚天動地的研究成果將要問世。
要是因為他打斷了陳舟的思路,那罪過可就大了,老領導那邊就得把他給批的狗血噴頭。
可令李振邦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居然就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期間,陳舟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一點消息沒有。
要不是能夠從熊浩那里知道,陳舟一直待在燕大宿舍,他都擔心陳舟是不是安全出問題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著手機了傳出的提示音,李振邦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一個月的前大半個月倒還好,他還跟之前一樣,忙得腳不沾地。
但是到了后小半個月,隨著對可控核聚變計劃書各項校核的陸續落地,他就慢慢有空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出現了。
因為可控核聚變計劃書的最終落地,也就是項目的最終立項,還需要陳舟出面。
雖然他們召集了一大幫人對計劃書進行校核,可有些關鍵性的問題,必須陳舟來解答。
尤其是陳舟所說的三五年時間,這幫人壓根不相信。
簡單來說,就是可控核聚變項目的立項,離不開陳舟,李振邦此刻十分需要陳教授。
不說多,李振邦在前大半個月大概給陳舟打了不到十次電話,到了后小半個月,卻已經打了好幾十次電話。
李振邦是真的急啊…
想了想,他再一次撥通了熊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