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瑞典。
皇家科學院。
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成員恩德里·斯坦利，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無奈。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為陳舟。
本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評選過程，是在每年9月到次年的1月31日這段時間，接受各項諾貝爾獎推薦的候選人。
通常呢，每年推薦的諾貝爾獎候選人，大概有10002000人左右。
然后從每年的2月1日起，各項諾貝爾獎的評獎委員會，開始對被推薦的候選人，進行篩選和審定。
一直到每年的10月中旬，方才公布各項諾貝爾獎獲得者名單。
在這其中呢，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評選，相較于其它的諾貝爾獎項來說。
它的推薦和篩選過程，還要更長，更縝密一些。
而今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篩選工作，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大體的名單，也在逐步敲定之中。
只等著最終確認，由評獎委員會將人選報告，遞交給瑞典皇家科學院，接受進一步的審議了。
結果，本來已經有個初步計劃的人選報告，因為陳舟解決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論文，又得發生改變了。
就像去年，陳舟在比現在還要晚一些的時候，發現了膠球一樣。
突然的，令人矚目的研究成果，使得他們不得不考慮陳舟。
雖然說，諾貝爾物理學獎規則規定，獲獎者的貢獻，必須“經受時間的考驗”，必須“獲得整個學界的認可”。
可是去年在slac舉辦的物理學家大會結束后，又有誰能說，這種發現，經受不住時間的考驗，無法獲得整個物理學界的認可呢？
陳舟都已經將膠球擺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臨時將陳舟加入了最終人選的報告中。
想到去年這件事的恩德里·斯坦利，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更顯無奈了。
這時，同為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成員的安德斯·伊勒貝克，也就是那位在公布2017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時，盛贊陳舟的那位委員。
手里拿著一疊剛拆封，整理好的文件，走到了恩德里·斯坦利的面前。
他看到恩德里·斯坦利臉上的表情，頓時笑道：“怎么了，恩德里，是誰惹到你了？”
恩德里·斯坦利抬頭看了安德斯·伊勒貝克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這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聽到這話，安德斯·伊勒貝克微微一愣，旋即看到了恩德里·斯坦利桌子上的文件。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文件，頓時了然。
伸手拍了拍這位有幸和自己一樣，再次擔任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成員的教授，安德斯·伊勒貝克出聲說道：“這種感覺，不應該使你苦悶，我的朋友。能夠有幸見證，這打開新物理之門的研究成果，并且為此做出正確的決定，是我們的榮幸。”
恩德里·斯坦利卻明顯不這么想，他用略顯低沉的聲音說道：“可是他已經連續兩年，打亂我們原本的工作節奏了。為了他，我們又得多做許多的工作。”
“不不不，可千萬別這么想。你要是這樣想的話，可對不起評獎委員會成員的身份。”安德斯·伊勒貝克連忙說道，“我們應該尊重每一項科研成果，而不是只因為自己的工作量增加，就有了偏移。”
雖然知道安德斯·伊勒貝克說的沒有錯，可是恩德里·斯坦利的心里，卻還是有些苦悶。
他斜瞥了一眼安德斯·伊勒貝克手中的文件，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你的人選報告？你那邊的人員篩選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安德斯·伊勒貝克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興奮的色彩：“不是，這可不是人選報告，在陳舟教授的名字，還沒有加進來之前，我怎么可能確定我的人選報告。”
恩德里·斯坦利疑惑的問道：“那這是什么？”
“吶，你看看…”安德斯·伊勒貝克將手中的文件，往恩德里·斯坦利的面前展示了一下，“和你桌子上的一樣，是那些臨時送過來的候選人推薦名單。”
恩德里·斯坦利只看一眼，便雙手扶額道：“別給我看了，這兩天，我已經看得太多了。不用問，這上面肯定只有陳舟一個人的名字…”
看的恩德里·斯坦利的模樣，安德斯·伊勒貝克不由得輕聲笑道：“恭喜你，我的朋友，你說對了！”
恩德里·斯坦利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和去年一樣，這家伙的研究成果一公布，推薦人選的名單，就像雪花一樣飄了過來…”
頓了頓，恩德里·斯坦利又有些納悶的說道：“我其實挺不明白的，膠球的話，在實驗上被發現，確實是一件很容易被接受的事。”
“畢竟，膠球就在那里，等著被發現。所以，這幫人可以不用等到論文登刊，不用等到報告會的結束，便開始成群結隊的推薦著陳舟。”
“可是，他剛發表的關于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論文，卻是和膠球不一樣的呀？如果他的理論出現了錯誤，那豈不是違反了‘經受時間考驗’的原則？”
“那樣的話，我們如果將今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頒給了他，那豈不是成了今年的笑話？”
似乎猜到了恩德里·斯坦利會說出這樣的話，安德斯·伊勒貝克在他說完話后，便立馬說道：“從主觀上來說，你覺得陳舟教授的研究成果，會出錯嗎？他出過錯嗎？”
恩德里·斯坦利微微皺眉，道：“我的朋友，你剛剛還說，我們應該尊重每一項科研成果，不要因為自己的主管想法，就有了偏移，可你現在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安德斯·伊勒貝克略顯無奈的繼續說道，他沒想到恩德里·斯坦利已經變得如此浮躁。
稍微理了理思緒，安德斯·伊勒貝克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從客觀上來說，陳舟教授的研究成果，以及他所完善的迭代中微子理論，肯定會在短時間內，被各大高能物理研究機構，重新驗證。”
“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陳舟教授這項研究成果的可靠性。另外，華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將要舉辦的物理學家大會，也會驗證我們評選的第二原則。”
“我想，陳舟教授的研究成果，獲得整個物理學界的認可，是幾乎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恩德里·斯坦利沉默著，不再多說什么。
確實啊，面對這樣天才物理學家的研究成果，還有什么太多的意外嗎？
更何況，從哥德巴赫猜想證明權一事，也能夠看的出來。
陳舟這個人，太穩了！
他的任何研究成果，一旦公開發表，那就說明，他是真的解決了問題！
見恩德里·斯坦利不再說話，安德斯·伊勒貝克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朋友，我們其實大可不必去想那么多，我們只需要對自己的評選負責，那就足夠了。”
說完，安德斯·伊勒貝克拿著手中的這些候選人推薦名單，離開了恩德里·斯坦利的辦公室。
本來他是想和恩德里·斯坦利討論一下這件事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找其他的評獎委員會成員，進行討論要好一些。
就在安德斯·伊勒貝克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又一位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成員蘇卡諾·威爾森教授，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嗨，蘇卡諾教授，來找恩德里教授？”安德斯·伊勒貝克主動打了個招呼。
對于這位連續兩年進入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的人，蘇卡諾·威爾森可沒有半點架子，他連忙應道：“你好，安德斯教授，我有點事，過來找恩德里教授商量一下。”
輕輕點了點頭，安德斯·伊勒貝克笑著說道：“他就在里面，不過，他現在的心情，可似乎不太美妙哦…”
蘇卡諾·威爾森微微有些詫異，探頭朝辦公室里面看了一眼：“恩德里教授怎么了？”
安德斯·伊勒貝克沒有細說，只是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也沒什么，行啦，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嗯。”應了一聲，蘇卡諾·威爾森便敲了下門，走進了辦公室。
安德斯·伊勒貝克剛想離開，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地又留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果然，辦公室里，不一會就傳出了恩德里·斯坦利的聲音：“你怎么也拿著這么多的候選人推薦名單過來了？這上面，也都是只有陳舟一個人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后，安德斯·伊勒貝克嘴角微微上翹，也不再多待，徑直離開了。
這樣的事，在去年的時候，其實已經發生過一次。
只不過，那一次，對于陳舟這個新入圍的諾獎競爭者，評獎委員會的成員，還都是保持著絕對的理性的。
畢竟，這樣的情況，能夠發生一次，也算是罕見了。
他們如果能夠促成陳舟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話，也算是一樁美談。
可今年，當陳舟再來一次，再次打破他們原本的工作計劃時。
評獎委員會的成員，就有人像恩德里·斯坦利這樣，有些苦悶了。
以至于恩德里·斯坦利本來打算連續三屆上崗的雄心，都被“擊退”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明年的陳舟，是不是又會帶著一項，足以斬獲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成就，再次從中途蹦出來。
相較于諾貝爾物理學獎評獎委員會這邊的苦悶，此刻的物理學界，倒是熱鬧不已。
為了將這次的報告會，辦的足夠隆重。
華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在極短的時間內，籌備出了一場物理學家大會。
當然，這場物理學家大會，除了邀請的物理學家，不分國籍之外。
計劃舉辦3天的大會，把更多的報告會機會，留給了華國自己的物理學家。
對于高能所決定的這一點，陳舟還是挺贊成的。
雖說國內外的物理學家們，大多都是沖著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研究成果，才來參加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
但是，能夠抓住機會，給華國自己的物理學家們，更多的展示機會，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的是，當這次的物理學家大會開始前一天。
陳舟才發現，高能所選擇進行報告的物理學家，大多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內容。
并沒有將展示機會，留給那些正在突破，或者說有著蠻大研究價值，卻還未出成果的物理學家。
他們為了穩妥起見，選擇了那些成熟的研究成果。
而這些研究成果，在陳舟的眼里，完全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為此，陳舟也主動來到了高能所，直接越過何弘蘊和耿國建這兩位副所長，找到了高能所的所長趙書桓。
在陳舟看來，趙書桓多少還是和何弘蘊他們，有些不一樣的。
要不然，也不會在他提出，自己篩選研究小組成員時，渾然不顧何弘蘊等人，當場答應下來。
陳舟是自己開車來高能所的。
他趁著難得空閑時間，已經把駕照考到了手里。
當然，時間雖短，這駕照可是貨真價實的。
在經過高能所大門時，門衛有些意外的給陳舟開了門。
他們對于陳舟的研究成果，雖然也挺上心的，但是更上心的，還是陳舟不會開車這事。
之前，不知道是誰，把陳舟的一些生活小趣事，拿出來在所里分享。
結果，高能所里，一直到門口的保安，都知道了陳舟不會開車這事。
可今天，倒是被陳舟用實力驗證了一下這些“謠言”。
將車停好，陳舟徑直朝著所長辦公室而去。
在他來之前，已經事先給趙書桓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一下這件事。
同時，也確認一下，這位大忙人所長，在不在高能所里。
趙書桓在接到電話后，只沉吟了一下，便告訴陳舟，他待會就會回所里，讓陳舟過一會直接來辦公室找他。
但令陳舟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時。
所長辦公室里，竟然不止一個人在。
而除了趙書桓的另外一人，陳舟倒也還算熟悉。
畢竟，對方可是為自己接風洗塵過的。
只不過，當看到這人時，陳舟還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這人出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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