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德利涅從陳舟那離開時,精神有些恍惚。
因為,德利涅被陳舟拒絕的頗有點沮喪。
這一次,卻是參加晚宴的人,集體有些懵逼。
因為這位道格拉斯同學,跟陳舟那問出來的消息,著實驚訝到了眾人。
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陳舟會同時拒絕普林斯頓和麻省理工的邀請。
而且普林斯頓這,還是普林斯頓大學和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雙重邀請!
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想通,陳舟為什么要拒絕這份邀請。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且也完全相信,陳舟肯定是一個有著偉大追求的數學家。
畢竟,一直朝著世界級數學猜想,發起進攻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人?
這也是所有人都覺得,陳舟應該會留在這個世界的數學中心,這個數學大師最多的地方的原因。
正所謂,只有和優秀的人在一起,你才會變得更優秀。
可是,陳舟的答案,卻與他們的認知,完全相悖。
這也就造成了,不少人的糾結,糾結于陳舟為什么做出這樣的選擇。
甚至于,還有些人開始擔心,陳舟這位數次創造歷史的年輕數學家,是不是要就此離開數學界了?
他們都想上去好好勸勸陳舟了。
就算陳舟真的要離開,那多少也得找個衣缽傳人不是?
要不這一身數學知識,不就埋沒了嗎?
也因此,同樣想到這一點,并且一直就帶著目的的道格拉斯,就遲疑著跟陳舟說道:“那個,陳舟博士,雖然不知道您未來的計劃是怎樣的,但是只要您有在學校任教的計劃,就請您一定要通知我一聲,我去報您的研究生!”
道格拉斯說完之后,還有些忐忑的看了陳舟一眼。
而陳舟,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對方,他始終感覺這位道格拉斯同學,可能比他還要大上一些…
“你現在是在讀碩士研究生?”陳舟問道。
道格拉斯回道:“是的,陳舟博士,我現在剛讀到第一年。”
陳舟點了點頭:“噢,那我們一樣。”
“一樣?”道格拉斯有那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問出口之后,他才反應過來。
果然,陳舟笑著解釋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去年才在麻省理工入學,剛讀了一年研究生。只不過,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就是…”
道格拉斯:“…”
有時候,人與人的遭遇,總是那么不同…
但是,陳舟倒也沒完全把話說死。
在道格拉斯再一次詢問之后,陳舟給了他一個含糊的回答。
就是,如果他在某所大學任教的話,他可以來報自己的研究生。
前提當然是,道格拉斯得通過陳舟的篩選。
晚宴一結束,陳舟便拉著楊依依趕緊開溜。
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那些無法理解他的選擇的人,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所以,他必須得趕緊溜。
沿著普林斯頓酒店外的小路,陳舟拉著楊依依跑了很久才停下來。
“依依,你是明天回LIGO嗎?”
陳舟始終牽著楊依依的手,沒有放開。
楊依依輕聲回道:“是啊,韋斯教授準給我的假期,已經用完了,我也該回LIGO去了。”
“還是和威騰教授一起嗎?”
楊依依是跟著威騰教授一起來的。
這位出身于歷史,卻拿了菲爾茲獎的物理學家,恰好又在LIGO進行學術交流。
楊依依搖了搖頭:“威騰教授好像要去歐洲參加一個物理學家大會,不會跟我一起去LIGO了。”
“噢…”陳舟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最近威騰教授好像往你們那跑的很頻繁呀,難道這位全能教授,又轉職研究引力波了?”
楊依依解釋道:“那倒沒有,威騰教授一直往LIGO跑的原因,雖然是因為引力波的研究,但是他卻并不是在進行引力波的研究。”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點拗口,楊依依又說道:“我聽說,威騰教授似乎從引力波里,有了什么新的發現,有助于他研究弦論,所以他才會一直往LIGO跑的。”
聽到楊依依的話,陳舟頓時了然。
這就不難理解威騰為什么老是出現在LIGO了。
陳舟和楊依依兩人,沿著這條只有路燈照著的小路,邊走邊聊。
兩人也都很珍惜這段小路上,無人打擾的相處時光。
微微偏頭,看了看緊緊抓著自己手的陳舟,楊依依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陳舟心有所感,一扭頭,就看到了楊依依在偷笑。
“你笑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哪樣挺好的?”
“就這樣啊!”
“哪樣?”
“這樣!”
楊依依晃了晃胳膊,陳舟才反應過來。
隨即,陳舟一轉身,將楊依依拉進了懷里,緊緊地抱住。
楊依依在微微錯愕之后,也緊緊地抱住了陳舟。
懷里的人,是朝思暮想之人。
但每個人,都有短暫分開的理由。
當相聚之時,應盡情訴說這份思念。
也應讓對方明白自己的這份思念之情。
擁抱的兩人,也逐漸變為了擁吻。
唾液淀粉酶也在兩人之間完成了交換,正朝著統一的酶活性前進…
良久,有些喘不過氣的兩人,才漸漸分開…
陳舟和楊依依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晚上11點鐘了。
兩人在房間門口分開。
只不過,楊依依走了兩步,就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陳舟。
她知道,陳舟這次回去,肯定就要從麻省理工畢業了。
到時候,陳舟也將離開麻省理工。
而她,卻還未完成自己的學業。
要像陳舟一樣,取得博士學位的話,她至少還需要兩年時間。
也就是說,一直追趕陳舟腳步的她,還是比陳舟慢了許多。
別人對于陳舟的規劃,或許并不太清楚。
但是楊依依卻十分清楚。
等到她畢業時,陳舟都已經完成了游學,并且回到了華國。
而那時的她,卻未必能夠立刻返回國內。
她也不想立刻返回國內。
原因很簡單,她不想處在陳舟的庇佑之下。
至少她得證明了自己才行。
想到這,楊依依默默抿了抿嘴唇。
這次普林斯頓的報告會,是專為陳舟和哈洛德·賀歐夫各特所舉辦的。
所以在兩人均完成了自己的報告會之后,也就代表著報告會的結束。
當然,陳舟和哈洛德·賀歐夫各特的論文的審稿工作,是沒有完全結束的。
其一是陳舟的論文。
雖然陳舟在報告會的提問環節,很是順利地度過,并且解答了所有的問題。
雖然世界上的諸多媒體們,已經鋪天蓋地般報道了這一事件。
但是對于德利涅這些審稿人來說,卻仍然需要以極其謹慎的態度,再核查一遍陳舟的論文。
因為數學界必須保持十分的冷靜,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再審核一遍論文。
這既是對這道偉大猜想的尊重,也是對陳舟研究成果的尊重,更是對整個數學界的尊重。
畢竟,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宣稱證明過哥德巴赫猜想。
但最后都被查證出了錯誤。
所以他們必須謹慎對待。
其二便是哈洛德·賀歐夫各特的論文。
這篇論文的后續工作,倒是挺簡單的。
在哈洛德·賀歐夫各特沒有修復陳舟所指出的缺陷之前,審稿人們甚至都可以完全放著不理。
其結果,要么是哈洛德·賀歐夫各特修復缺陷,他們重新撿起這篇論文,再以異常謹慎的態度去審核。
要么是哈洛德·賀歐夫各特公開承認自己論文的錯誤,宣告陳舟的勝利。
但這畢竟是個時間問題,得消耗時間才能完成這份被陳舟所替代的審稿工作。
也因此,報告會結束后,前來參加這場報告會的學者們,一邊期待著那個大概率的論文結果,一邊也都回到了自己工作和研究的地方。
陳舟在將楊依依送上飛機后,自己也與阿廷教授一起乘上了前往麻省理工的飛機。
這次回去,陳舟就要著手準備自己的畢業事宜了。
雖說論文這方面,完全不需要擔心,也不需要操心了。
但是一些瑣事,卻也是要一一辦的。
別的不說,這個畢業照,肯定要拍。
還有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之類的,也得搞一下。
想著想著,陳舟就睡著了…
一直到飛機即將落地時,陳舟才被吵醒。
身旁的阿廷教授,看到陳舟的模樣,笑著問道:“有沒有想過給自己放個長假?”
陳舟愣了一下,立馬解釋道:“我這就是昨晚睡得比較晚,稍微調整一下就行。”
阿廷教授聞言,立馬笑著表示理解。
只不過,看著阿廷教授臉上的笑容,陳舟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并未多想的陳舟,趁著跟阿廷教授還在一起的時間,詳細詢問了關于畢業的各種事宜。
陳舟原本以為畢業答辯之類的,就算走過場,也應該還是有的。
卻沒想到,阿廷教授直接表示,報告會都開過了,還要走那形式干嘛?
于是就直接給陳舟免掉了數學系的畢業答辯。
這也就意味著,陳舟回去之后,拍拍畢業照,等等畢業證書之類的,就可以畢業了。
因為物理系的畢業答辯,早就被弗里德曼教授給免掉了。
畢竟,一個已經為物理學界所認可,并且經實驗驗證過的論文,有什么好答辯的?
其實,陳舟也能理解阿廷教授和弗里德曼教授的想法。
這萬一要是在畢業答辯時,問不出來任何問題,怎么辦?
那這形式走的,不就尷尬了嗎?
回校之后的陳舟,終于在連續解決膠球實驗和哥德巴赫猜想兩大課題之后,難得的悠閑了一些。
只簡單的思考著下一個研究課題的思路,并未如先前那般,拼命地爆肝研究。
不管怎么說,陳舟他也需要調節一下,等待靈感的到來。
在這段時間里,陳舟也將自己的畢業照給拍好了。
只不過,他的畢業照,只有他一個人。
孤獨且強大的一個人。
在6月初的時候,陳舟便正式從麻省理工畢業了。
他也收獲了麻省理工的畢業證書,以及麻省理工和燕京大學兩校的學位證書。
陳舟將這些學位證書和畢業證書擺成一排,拍了個照片。
然后,他將這個照片發給了陳建國和張紅英,也發給了楊依依,以及黃加一這些要好的朋友。
順道的,陳舟也打開了自己那“99”的微博,發了一條新的微博。
圖片正是他那一摞的學位證書和畢業證書。
配文則是:“時隔一年,再次畢業。”
發完之后,陳舟順帶著看了看那已經爆炸的評論和私信,然后面帶笑意的退出了微博。
這些可愛的網友們,都把陳舟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連“揚我國威”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不過,說心里話,陳舟看著還是挺舒服的。
陳舟不知道的是,他剛發的那條微博下面,已經再次炸開了鍋。
“大佬牛逼!一年一畢業,簡直美如畫!”
“臥槽!大佬不是才畢業嗎?怎么又畢業了?”
“等等,樓上的,你看清楚了,確定是一年一畢業?”
“回復2樓,我知道陳舟大佬是碩博同時畢業,但是一年一畢業不是順口些嗎?狗頭狗頭狗頭”
“弱弱問一句,大佬能指導我寫論文嗎?我已經被卡兩年博士了…”
“恭喜大佬!賀喜大佬!請問大佬接下來準備帶雙獎回國嗎?”
“雙獎?”
“諾貝爾物理學獎和菲爾茲獎!”
“臥槽!臥槽!臥槽!樓上不說,我都忘了,陳舟大佬牛逼啊,雙獎可還行?”
“雙獎很穩,就是不知道大佬啥時候回國,會不會回國…”
“樓上大兄弟,說什么呢?陳舟大佬食言過嗎?哪次說過的話,沒兌現過?對待數學猜想尚且如此,更何況這樣的事情?”
“這…好比喻…”
因為有網友提到了陳舟出國留學前的事情,所以陳舟以前發的那條微博,便再次被轟炸了一番。
只不過,底下有支持者,有觀望者,也有不看好者。
只因為,他們還不知道陳舟在晚宴上,所說的話。
當這個話題越吵越熱時,也終于有人將陳舟在晚宴上回答道格拉斯的視頻,發了出來。
一瞬間,華國全網沸騰!
或許在當時參加晚宴之人眼中,是驚訝和不解。
但在這些可愛的網友們的眼中,卻仿佛看到了陳舟在兌現承諾。
拒絕了畢業母校麻省理工的挽留,又拒絕了世界數學中心普林斯頓的邀請。
那陳舟的目的,不言而喻啊!
就這樣,陳舟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網友們推到了熱搜第一。
而伴隨著陳舟登上熱搜第一的詞匯,是“菲爾茲獎”、“諾貝爾物理學獎”、“膠球”、“哥德巴赫猜想”這些…
以至于有位想著靠緋聞大瓜之類的新聞,來沖擊熱搜的某明星,十分納悶。
什么時候,這些吃瓜群眾們,開始不愛吃瓜,改愛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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