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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兩難

  孫東原點了頭,楊振蘭才被放回去。見到孫東原后,楊振蘭抱著孫東原痛哭流涕。

  “軍座,我對不住你啊…,辦事處這幫王八蛋,給我們設套,哪是圍剿新四軍小分隊?分明是圍剿特務連啊!”

  孫東原痛苦地閉上眼睛,輕聲說道:“這次就我們折了,認栽。”

  特務連現在成了辦事處的,之前搶到的物資,必須全部退還,變賣了的都要折成現金。這樣算起來,他們還虧了。

  原本十萬元的貨物,他們最多五萬就轉手賣了出去。現在要賠,就得按十萬來賠。找那些商人?全部被辦事處抓起來了,一個都沒跑掉。

  事實上,抓到那些銷贓的商人后,楊振蘭的計劃就暴露了。

  楊振蘭狠狠地說道:“我不服!趙仕君、胡孝民、晴氣慶,我跟他們沒完!”

  孫東原嘆了口氣,無奈地說:“趙仕君和晴氣慶,豈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

  楊振蘭說道:“這次的主意都是胡孝民出的,他才是最壞的。”

  孫東原緩緩地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倒也不用等十年,一年總可以等吧?”

  他能在北伐就混上中將師長,早就學會了隱忍。有些事情,該低頭就要低頭,三十年河東,就有三十年河西。

  楊振蘭說道:“我是一天都等不了,軍座,你就讓我去干吧。”

  孫東原斷然拒絕:“不行,我們以前就是小看了胡孝民,才栽了這么大的跟頭。”

  楊振蘭說道:“我讓鄒仿良出面,他對胡孝民也是恨之入骨。就算事情敗露,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孫東原嘆息著說:“鄒仿良也是自身難保。”

  楊振蘭哭喪著臉說道:“軍座,兄弟們心里都憋著一股氣,難受啊。”

  在李王廟,胡孝民當場殺了幾名特務連的兄弟。哪怕特務排的人確實犯了事,可胡孝民的做法也太過分了。他被羈押后,與鄒仿良交流過,特務連的兄弟說起胡孝民,都恨得牙癢癢,紛紛表示,必須要殺了胡孝民泄憤。

  特別是鄒仿良,只要一提起胡孝民的名字,就萬分憤慨。

  孫東原沉聲問:“這件事,能做到絕對保密嗎?”

  楊振蘭斬釘截鐵地說:“絕對能!”

  就在楊振蘭與孫東原談話的時候,胡孝民也在辦公室,跟鄒仿良談話。胡孝民坐在辦公桌后面,鄒仿良站在對面,目不斜視、腰桿筆直。

  胡孝民靠在椅子上,斜睨了鄒仿良一眼,問:“你應該很恨我吧?”

  鄒仿良平靜地說:“不敢。”

  胡孝民又問:“是嘴里不敢,還是心里不敢。”

  按照趙仕君的本意,特務連的軍官都要換掉,孫東原堅持不干,趙仕君才勉強同意。但不換軍官,同樣也有辦法掌控特務連。

  鄒仿良梗了梗脖子:“嘴里不敢。”

  胡孝民在李王廟殺人時,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胡孝民殺自己的兄弟,這才含淚將特務排的人指出來。自那之后,他就知道胡孝民比自己狠。

  胡孝民殺了四個特務排和一個無辜的士兵,這讓他對胡孝民恨之入骨。在羈押期間,他雖沒跟其他人那樣,將對胡孝民的恨說出來,但在心里,早就想好了報復胡孝民的辦法。

  胡孝民吐了口煙,輕聲說道:“知道嗎?如果我不能第一時間把假冒新四軍的人挑出來,日本人原本是準備將特務連全部槍斃的。當時兩挺機槍都架好了,隨時可以射擊。”

  鄒仿良一愣,疑惑地說:“我們這點事,罪不致死吧?”

  胡孝民冷冷地說:“知道嗎,這件事已經驚動了日軍高層,就連汪主席也在密切關注。你也應該知道,孫軍長之前,與重慶就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你們的行為,與造反何異?既然是特務連的人破壞清鄉,錯殺又有何妨?如今日本人只追究假冒新四軍的那個特務排,這已經是格外開恩。”

  鄒仿良陷入了沉思,胡孝民說得也有道理,特務排的行為,雖然搶了不少錢,但卻得罪了所有人,甚至包括新四軍。

  胡孝民說道:“你現在能站在這里跟我說話,正是因為我在最短的時間,甄別出了那三十個人。否則,整個特務連兩百多人,不說全部擊斃,至少你們現在也已經送到了勞工營。在勞工營最后會是什么下場,想必你很清楚吧?”

  他的這些話,有真有假。如果不能說服鄒仿良,自然就會放棄他。特務連既然到就辦事處,孫東原再想染指就不可能了。

  胡孝民希望借著此事,讓孫東原的第二軍,與清鄉委員會生出芥蒂。最好是面和心不和,就再好不過了。

  胡孝民說道:“特務連的軍官雖然不撤換,但會新增加一些人,特務連將擴編為特務營。擴編之后,特務營下轄四個連,你一連連長,二、三、四連的連副,會是現在的各排排長。現在的班長,以后將是排副。特務營的人員,也將從現在的二百一十人,擴編為四百五十人。”

  根據趙仕君與孫東原的約定,原特務連的軍官,全部要留任。胡孝民的方案,不僅留任了,除了鄒仿良外,所有人都提了一級。雖是明升暗降,但孫東原也說不出半句。

  鄒仿良蹙起眉頭:“四個連?此事孫軍長知道么?”

  雖然特務連擴編為特務營,可鄒仿良覺得事情不妙。

  胡孝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要提醒你,現在你們是辦事處的特務營,而不是一師的特務連了。你這個特務一連連長,也隨時可以提拔為特務營副營長。你愿意當副營長嗎?”

  鄒仿良如果當副營長,看似提拔了,實際上他等于成了擺設。

  鄒仿良搖了搖頭,馬上說道:“不,我寧愿當連長。”

  胡孝民問:“會不會調你當副營長,還要看你的表現。比如說,原特務連的安撫工作是否做到位?與一師楊振蘭的關系,如何處理?”

  鄒仿良知道,自己陷入兩難了。不管怎么選擇,都會讓楊振蘭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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