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八百三十九章 急不可待

  胡孝民到南京開會,主要是協助趙仕君。不管是在特工總部,還是在清鄉委員會,胡孝民都只認為趙仕君。至于其他人,包括他的頂頭上司總務處長陳百魯,胡孝民都不太理的。

  因為陳百魯是周費梅的人,胡孝民自然不會跟他尿到一個壺里。

  南京的行政會議,所有人都形成統一認識,清鄉工作是繁難持久的工作,不能淺嘗輒止,必須先解決財力問題、事權要統一、武力要充實,還要有干部調整的權力,并且與日軍保持密切聯系。

  換句話說,清鄉委員會在清鄉區要有絕對的權力。

  這對蘇州的官員不是什么好事。但對趙仕君來說,正是他從特務向政務轉變的機會。

  行政會議之后,在南京成立了清鄉干部人員訓練所,趙仕君擔任所長。隨即,他以訓練所的名義,向江蘇省政府發令,通知常熟、無錫、武進、太倉、昆山、吳縣、鎮江、江陰、丹陽等九縣縣長,各保送縣職人員十人、鄉鎮長二十人,于半月內到蘇州報到,聽候訓練。

  同時,趙仕君想讓江蘇省民政廳長洪田園兼任蘇州地區清鄉督辦專員。洪田園是江蘇高官,也是原維新政府的老人,洪田園這個民政廳長,自然是其親信。兩人對趙仕君的做法不滿,洪田園便推掉了這個清鄉督辦專員。

  趙仕君得知之后很是生氣,找到胡孝民,特意向他交待:“孝民,你到蘇州后,要好好查查這個洪田園。”

  胡孝民冷笑著說:“洪田園是看不清形勢,我們到了江蘇,以后江蘇就是部長的了,他們識相的,能跟著喝口湯。否則的話,他們以后在江蘇將無立足之地!”

  胡孝民的話,很中趙仕君下懷。他處心積慮搞清鄉工作,不就是要加強手里的權力么?

  趙仕君微笑著說:“那倒也不能這么說,只要江蘇省政府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大家還是能相安無事的。”

  胡孝民說道:“不管什么事,總是自己人去辦方便些。部長,我想從情報處抽調一批人手去一處。”

  趙仕君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準備把家遷到蘇州,你和慧英也搬過去,蘇州離上海近,平常沒事可以回上海玩。”

  胡孝民馬上說道:“上海有什么好玩的?我只關心生意能賺多少錢,慧英只關心永安百貨什么時候到最新款的服裝和香水、包包,一個月回去一次就夠了。”

  趙仕君都要在蘇州安家,他當然不能例外。清鄉伊始,趙仕君身為蘇州辦事處主任,如果不拿出一個態度,對外界也不好交待。

  胡孝民知道,自己以后的工作重心,真的要轉移到蘇州了。上海的事情,就更得安排好。

  回到上海后,胡孝民陪著趙仕君去了趟登部隊,與登部隊參謀長簽訂了《關于蘇州地區清鄉工作之日華協定》。

  這份協定,其實是日軍打頭陣,他們負責與新四軍作戰以及封鎖,汪方擔任政治工作,保安隊、警察隊在清鄉期間,接受日軍的指揮和調遣,經費則各自解決。

  這個協定一簽,胡孝民知道,清鄉真的要開始了。他是總務處副處長,雖不用上戰場,可一想到清鄉地區的部隊,會遭到日軍的圍剿,心里就很難過。

  還好,他早就把清鄉地區標注出來,并且把日偽軍的行動,提前向組織報告。就算清鄉開始,我軍最多也就是收縮一下防區,部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忙完工作上的事,胡孝民才有時間與馮五見面。

  這是身為潛伏者的無奈,不管組織上的命令有多緊急,他都要把汪偽表面的工作做好。只有這樣,才能長久地潛伏下去。

  馮五還是給胡孝民開車,上車之后馬上說道:“與古青奇接上頭了,他是臺州特委上海特別支部書計,也是浙江省委設在上海的地下交通站負責人。臺州特委遭到敵人破壞,內部又出了叛徒,目前臺州特委機關已經隱蔽到了三門縣的山嶺深處,行動極端困難,轉移地下黨干部已經急不可待。臺州特委有一部分地下黨的同志,已經自行轉移到了上海,但與組織失去了聯系,他們正在想辦法聯系。另外,他需要一批空白證件,還想讓我們提供一些經費。從浙東轉移過來的同志,有些在上海不能投親,生活也不能處理,古青奇支部的人,自己都快沒飯吃了。”

  胡孝民不在上海的這段時間,他找不到別的辦法,只好把自己平時積攢的錢,全部捐給了古青奇支部。

  隨著臺州特委來上海的地下黨干部越來越多,他的這點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胡孝民問:“內部出了叛徒?解決了嗎?”

  古青奇支部的問題都是暫時的,但如果內部叛徒的問題不解決,整個地下交通站都會毀在叛徒手里。不要說古青奇支部,就算是碼頭情報組也有危險。

  馮五說道:“能來上海的同志,都是經過考驗了的。”

  古青奇支部亟需上海地下黨的關心和幫助,他覺得胡孝民應該先拿筆錢出來才對。

  胡孝民冷靜地說道:“那些自行來上海的同志呢?他們在與組織失去聯系的這段時間,會不會出什么事呢?如果臺州特委的叛徒沒有清理干凈,反而被他們混了進來,并且到了上海,那就不是古青奇支部的問題了,我們碼頭情報組會被敵人破壞,上海地下黨,甚至整個江蘇省委,都有可能遭到敵人破壞。”

  馮五輕聲說道:“我知道了,現在該怎么辦?”

  他一聽就知道自己錯了,胡孝民考慮的是全局,而自己考慮的眼前的問題。兩人的出發點不一樣,看問題的本質就不一樣。

  胡孝民問:“你與古青奇接頭時化裝了沒有?他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嗎?”

  馮五說道:“化裝了,我還粘了假胡須,穿著長衫,像個上等人一樣。對了,還特意買了副眼鏡,他是建承中學的教師,我也得裝成文化人。至于我的身份,沒跟他提起過。”

  給胡孝民當交通員后,他很快就成長起來,現在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地下黨員了。

大熊貓文學    孤島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