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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反制

  王瞻聽了韋雪之的建議,想繼續留在胡公館,只能找王淑珍哭訴。當初是王淑珍讓他來胡公館當管家的,還讓他照顧好胡孝民和顧慧英。

  如今他被人打了,還打斷了腿,當然要找王淑珍。王瞻打斷了腿,顏面無存,但顧家和胡家也沒有面子。

  胡孝民看到王瞻,特別“關心”地問:“表舅的腿是怎么斷的?”

  他的神情有些夸張和驚訝,似乎才知道王瞻的腿斷了。

  王瞻看了胡孝民一眼,有些畏縮地回答:“被人打斷了。”

  胡孝民又問:“什么人打斷的?為什么不打斷別人的腿,要打斷你的腿?”

  王瞻語塞,他可沒告訴王淑珍,自己是欠了一屁股賭債,才被人打斷腿的。

  旁邊的王淑珍不滿地說:“孝民,王瞻被人打了,你還問這么干什么?應該替他出頭才是。”

  在工作上,她確實是胡孝民的下級。可在家庭中,她是胡孝民的岳母。

  胡孝民淡淡地說:“如果是表舅被人打了,我自然義不容辭。但如果是我的管家被人打了,那就要問清楚前因后果。做人做事都要站在道理上,我們有理,對方就要付出沉重代價。對方有理,就得找出原因。”

  王淑珍有些激動地說:“不就是欠別人一點錢么?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特工總部的情報處長,這點面子都沒有?”

  王瞻是她表哥,被人打得這么慘,她臉上確實掛不住。再說了,王瞻又是胡孝民的管家,胡孝民必須為他出頭。可聽胡孝民的語氣,似乎并不愿意管這件事。

  胡孝民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淑珍一眼,這可不是女婿看丈母娘,而是長官看著下屬時的冷峻。

  王淑珍突然明白,胡孝民這么做是有深意的。他是情報處長,王瞻被打,又怎么瞞得過他呢?

  王淑珍突然說道:“王瞻,你說說嘛,欠了多少,欠的是什么錢?有理找遍天下,只要你有理,我們一定替你出頭。”

  王瞻卻猶豫了,他怎么能說呢?

  顧志仁突然開口:“不管欠的是什么錢,哪怕借的是高利貸,也不能打人。我們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

  胡孝民沒想到顧志仁會替王瞻出頭,顧志仁與他沒有工作關系,他只能以晚輩的身份對話。

  胡孝民無奈地說:“好吧,我去了解一下,看看是什么人干的。”

  聽到胡孝民的話,王瞻臉上露出無聲的笑容。韋雪之說得沒錯,胡孝民就得顧家人來治。

  回去的路上,顧慧英問:“王瞻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孝民說道:“他在好幾家賭場欠了一屁股的債,人家一直看我的面子,這次只打斷一條腿,換成別人,早扔到黃浦江喂魚了。”

  他沒說王瞻與韋雪之接觸的事,看得出來,王瞻是被人利用了。剛來家里時,王瞻只是王淑珍的“探子”。因為好賭,又欠了錢,被人抓住這個弱點。

  還好,他對王瞻一直看得較緊,名義上是管家,實際上沒讓他管房子內的事。也就是說,馮香蓮和劉媽,王瞻都不能管。

  王瞻雖然被打得很慘,但第二天還是堅決要回愚園路473弄3號當門房。他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給胡孝民開門。

  章伸志收到上海地下黨轉過來的電臺配件,以及那部新電臺時,滿眼都是驚喜之色。作為一名報務人員,電臺就是他的武器,看著這么好的“武器”,豈能不驚喜交集?

  把舊電臺修好后,他先與香港發報,完成組織任務后,當天晚上就調試新電臺。

  在三樓裝了天線,平常也可以給收音機使用,發報時就給發報機使用。調試時,章伸志驚喜地發現,這是一臺85瓦的電臺,功率如此之大,完全可以直接與延安聯絡。

  章伸志試著直接呼叫延安,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以前的電報,需要先發香港,再由香港轉發延安。沒想到,這部大功率電臺,竟然直接可以與延安聯絡。

  以后,接收中央的指示,就要快得多,也方便得多。

  章伸志興奮得一夜沒睡,早上起來后,他去外面吃早餐,先跟孟先述分享了這個喜訊:“老孟,昨天晚上,與中央通話了。”

  孟先述驚喜地說:“真的?太好了!”

  章伸志說道:“請轉告上海地下黨的同志,感謝他們送來電臺,我出去一趟。”

  他只負責收發報,有專門的譯電員。中央雖發來了指示,要譯電員才知道內容。

  岡田新大郎在辦公室接著韋雪之的電話,聽他在電話那邊匯報著最近的工作。

  岡田新大郎喃喃地說:“胡孝民家的傭人,竟然有反偵查意識,真是令人驚訝啊。”

  他的身軀越來越肥胖,除了腦子還能不停運轉外,身體其他器官和部位已經嚴重退化。他現在走幾步都喘,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進食。

  韋雪之恭敬地說道:“岡田少尉,我也覺得有問題。只是胡處長好像知道了什么,讓人把王瞻的腿打斷了。這個消息,就是王瞻提供的。”

  岡田新大郎沉吟道:“王瞻沒有受過訓練,露出破綻是必然的。這樣吧,你們試探一下這個馮香蓮。”

  岡田新大郎與韋雪之通電話的時候,胡孝民也到了梅機關,但他沒找岡田新大郎,而是去了中島信一的辦公室。

  胡孝民直截了當地問:“中島大尉,讓我的管家暗中監視我,是你的主意嗎?”

  中島信一搖了搖頭,篤定地說:“那怎么可能呢?絕對沒有這樣的事。”

  胡孝民驚訝地問:“不是梅機關的安排?”

  中島信一安慰道:“絕對不是。你是我們的朋友,怎么會派人監視你呢?”

  胡孝民喃喃地說:“那就怪了,我問憲兵隊的渡邊義雄,他也說不知道。難道,是抗日分子?”

  王瞻斷了腿,還要回來忠實執行他的任務,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敢算計胡孝民的,最終都會被他算計。

  中島信一驚訝地說:“你的身邊出現了抗日分子?”

  胡孝民緩緩地說:“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中島大尉,我有一個計劃,可以把這幫人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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