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內特的痛苦,或許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一生所愛,執著于此的男人,卻讓他的下屬來殺她。
先是阿爾法利亞。
然后是信封和黑影。
米內特覺得自己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只是心愛那人的牽線傀儡,對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感受,更沒有對自己產生半點情愫。
“所以,我只是在自作多情嗎?”
米內特淚光閃閃,她自嘲的說:“所以你為什么要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為什么又要幫我,為什么又要救我?”
“你如果想要殺我,一開始就可以做到。”
“現在卻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
“你知道嗎?這對我是種折磨。”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讓你要這么對我?”
米內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陰冷,連帶著她的心也徹底冰冷了下來。
所謂的執著。
所謂的愛。
在這一刻不過是笑話而已。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
米內特心如死灰,她握住那把長劍,蔚藍的眸子中有著復雜到極致的恨意和悲傷。
目光直接指向湖中島。
“直覺告訴我,你就在哪里。”
“所以請告訴我為什么。”
另一邊。
在那處被濃霧覆蓋的樹林之中。
淡淡的白霧都沾染上了血腥味,之前在這里發生了一場殺戮盛宴。
虛榮教派的人和蓋斯科因等人展開了對抗。
有弱有強。
但總的來說,虛榮教派的實力要稍微強那么一點。
有微風吹過。
蓋斯科因只感覺周遭泛起冷意,他背靠在一顆大樹前,一只手握著燧發槍,一只手則握著一個十字架。
那把十字架并非是銀制。
表層被某種灰色的物質覆蓋,看起來就像是刷了一層漆。
十字架并不是很大。
他一只手就能將其全部握住,如果此時他伸出手的話,便能發現,那把十字架是逆十字。
教會的標志性十字架,中間的那一杠要往上很多。
逆十字相當于撒旦,有時候也指向惡魔,魔鬼等存在。
信仰在維多利亞時代還是主流。
但力量的選擇,卻并非信仰所能約束的。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魔鬼。
當然…
杜維內心肯定是沒有,因為按照弗萊迪的說法,他本就是魔鬼。
此時此刻。
蓋斯科因心里十分不安。
他已經收斂了所有氣息,在那把十字架的幫助下,基本上沒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現在,他已經躲了好一會兒了。
剛剛的那場殺戮所制造的慘叫聲,哀嚎聲早已停止。
但蓋斯科因知道,那些人還沒有走。
因為霧還沒散。
他不禁心中暗忖:“該死的,為什么虛榮教派的人要襲擊我們,他們是瘋了嗎?”
在遙遠的過去。
虛榮教派始終保持著詭異的行事作風,以及無人知曉的神秘。
但從來沒有襲擊獵人的先例。
嗯…也可能是沒有傳出去過。
突然…
嘎吱…
聽起來像是樹葉或者樹枝被踩碎的聲音。
蓋斯科因心中一動,立馬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那聲音由遠而近。
漸漸地,蓋斯科因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的心跳也在加速,好在有十字架在遮掩,否則的話早就被發現了。
“是虛榮教派的人嗎?”
“還是其他人?”
第二個念頭剛出現,蓋斯科因就將其否定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活著的人,也不可能在霧中行走。
否則的話,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和未來的他有些不同的是。
這個時代的蓋斯科因雖然是個舔狗,但更為理智,沒有被力量沖昏頭腦。
他讓自己保持冷靜。
既做好了不被發現的可能,也做好了被發現以后,拼死殺出去的準備。
只是…
突然間…
蓋斯科因聽到了一聲慘叫。
這慘叫來的太尖銳,而且離他非常近。
近到觸手可及的地步。
蓋斯科因瞳孔猛地縮小,他聽到慘叫聲就在自己的身后。
準確的說,是在自己靠著的樹干后面。
“蠢豬!是哪個白癡真的跑出來了。”
慘叫聲肯定是自己一方的人發出的。
也就是說,剛剛被自己否定的念頭,竟然是真的。
蓋斯科因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
因為死亡的那人就在自己靠著的樹干后方,如此近的距離,只要殺人者走過來一看,就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一顆足有三人才能環抱的樹后。
一具尸體跪在地上。
他的胸口被尖銳的刀具刺穿,心臟已經破碎。
鮮血像是打開了水龍頭一樣,肆意的噴涌著。
尸體的腦袋忽然擰轉了一百八十度。
以至于血液上涌,那些血管都暴突著,一雙眼睛鼓漲,眼白中滿是血絲。
尸體的眼睛緊緊盯著樹干。
蓋斯科因只感覺到自己被濃濃的惡意鎖定了。
他心中惡寒。
這種惡意正在積蓄,卻沒有直接爆發,就像是殘忍的屠夫,用刀子在他脖子上來回的摩挲,折磨他的精神。
蓋斯科因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沖了出去,試圖和對方拼死搏殺。
只是當他看到那顆樹后的死者的時候,卻瞪大了眼睛。
因為死的人穿著黑色的長袍。
那是虛榮教派的人。
“怎么會這樣…”
蓋斯科因自認為自己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單對上虛榮教派的任何一人,就算打不過,也可以跑的掉。
但其他人卻只有死路一條。
更別說能殺死虛榮教派的人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蓋斯科因不得不震撼。
“難道有人隱藏了實力?”
蓋斯科因眼神晦澀陰暗,他謹慎的向后退,想要趕緊離開。
但那尸體背過去的腦袋,卻緩緩轉動了回來。
嘎吱…
骨節摩擦的聲音讓人本能的不適。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帶著死寂的寒意看向了蓋斯科因。
在他的身后。
一把邪靈手術刀悄無聲息的出現。
直接刺中了蓋斯科因的心臟。
黑影就像是一個刺客,抽出邪靈手術刀以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沒有收到明確指令的情況下。
黑影是自由的。
它本能的殺戮著眼前的一切。
至于虛榮教派和它主人的關系,以黑影的智慧是分不清的。
偏偏它又是杜維的影子。
它做的任何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被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