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雨一直下。
整個歌利亞酒莊,都陷入了昏暗之中,遠遠望去僅僅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現在是晚上20:03。
杜維打著雨傘,站在歌利亞酒莊外的樹林之中,整個人被黑暗所包裹。
他戴著面具,渾身散發著驚人的寒意。
是因為那把黑色雨傘的原因。
這把雨傘是他在學校里搶的,里面有一只惡靈,只要打開雨傘,無時無刻都在被其注視著。
但杜維并沒有感覺到絲毫影響,或者說這種不那么強大的惡靈,對他的壓迫已經完全可以無視。
如今這把雨傘在他手里,除了留待以后玩平衡以外,僅僅只能拿來擋雨。
他在樹林里,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內,不停的有車輛行駛進歌利亞酒莊。
距離上一次有車進入,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維達教的人,應該都已經到齊了。”
杜維說話的聲音,說不出的奇怪,像是努力做出一種溫和的語氣,卻因為習慣反而顯得更加冷漠。
“該動手了…”
說著,杜維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在黑暗中,他身體的輪廓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許多,就好像之前他身上覆蓋著什么東西似得。
戴上面具,杜維將會套上黑影的外殼,等同于被它另類附體。
在這個期間,黑影無法離開杜維,除非他摘下面具。
一時間。
靈視狀態下的杜維,便看到黑影站在自己面前,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顯得非常猙獰,其中還滲入了一些發白的絲線。
這是一種異變。
但杜維知道,這是邪靈對黑影的同化,它撐不了太久時間,迫切的需要變強。
黑影一出現便盯上了杜維,它站在原地,雙手平伸,似乎想要動手,卻又始終沒敢繼續下去。
對它來說,杜維才是它的第一目標,其他人都是次要的。
惡靈沒有生和死的概念,因此黑影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被邪靈同化,它對杜維的執著從開始到現在,從沒有動搖過。
黑影猶豫了一下,最終在杜維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緩緩融入了陰影中。
它要對次要目標動手了。
可就在這時,杜維卻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把尖刀,使得剛融入陰影中的半截黑影,一下子頓住了。
“不要著急,這次維達教的人很多,而且她們并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你在她們手里討不到好。”
杜維語氣有些異樣,摸了摸那把尖刀,隨手將它丟給了黑影。
這把尖刀在他手里,其實用處并不是特別大。
除非需要制造面具惡靈,他不可能去拿著尖刀和惡靈玩近戰。
但現在,黑影已經成了新的面具惡靈,另一張面具也已經徹底毀掉了。
在黑影徹底下線之前,他不需要考慮新工具。
再加上,黑影目前是最“可靠”的,把尖刀給它,反而會派上更大的用場。
黑影立馬抓住尖刀的柄部,盯著杜維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危險了起來。
可杜維卻拿出了打火機,輕輕按了一下。
赤紅的火苗燃燒的極為旺盛。
黑影立馬被逼退。
“去做你應該做的事。”
杜維就像豢養惡犬的主人似得,沖黑影說出了指令。
當然,實際上是因為,他知道黑影殺不死自己。
藝高人膽大。
甚至,杜維還借著火苗,給自己點了根煙,緩緩抽了起來。
在原地…
黑影瞬間消失…
杜維則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自己的右手,眼中的異樣色彩,變得越發濃郁了起來。
他在和艾利克斯確定關系以后,就提升自己的能力,以便于保護自己珍惜的人。
可最近的事情越來越多,緊張的時間讓他無從考慮。
變強的想法,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而現在,他有了一些相對來說,較為完整的思路。
杜維抽著煙,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夜空。
“這個世界總給我一種割裂感,無論是惡靈邪靈還是魔靈,又或者說教會,維達教,暮鐘以及虛榮教派,他們總讓我無法認可。”
“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本能以及欲望。”
“而我之所以活著,求生的本能占據了大部分原因。”
“現在,我有了女朋友以及要好的朋友,可在世界的角落里,卻隱藏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危險。”
“就連我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厭惡掙扎,但又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我覺得,我應該培養一點自己的勢力了,但并不是每個人都如同湯姆或者托尼神父那樣,和我有著生死之交。”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惡靈比人還要可靠,因為它們簡單純粹…”
“再加上我的標記能力,我似乎學習一下維達教的手段,組建一個惡靈軍團。”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教會還是其它組織,在應對惡靈的時候,往往都是憑借著一些特殊物品,相對高級一點的手段,也就是獵人了。
只有維達教選擇制造惡尸,制造惡靈。
她們無意中,已經摸索出了一條新的方向,只不過卻是專門對付人的。
而現在,杜維卻從她們身上受到了啟發。
另一邊。
在歌利亞酒莊內。
菲歐娜等四名主教站在大廳中,低聲念誦著晦澀難懂的邪惡經文。
歌利亞·維克托手持一把銀制匕首,同樣用沙啞的嗓音低聲念誦。
大廳的墻壁上,用鮮血畫上了許多神秘符號。
地上更是有著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圖案,中間放著一個小碟子,碟子中則是幾根頭發,以及杜維的照片。
在六芒星的每個角,都被挖出了一個大坑,里面堆滿了血液。
在維達教里,她們管這叫血池。
每一個血池里,都放著一具尸體,開膛破肚,飽受折磨而死。
這時,兩名穿著黑衣的邪教徒,將一名六十多歲的老人拖了進來。
老人正是歌利亞酒莊的老管家,也是親眼看著歌利亞·維克托長大的人。
此時此刻,這名老人面色悲痛,憤怒中帶著不解:“你在親手毀掉維克托家族的榮耀。”
他沖歌利亞·維克托大聲咆哮,想要得到一個解釋。
可得到的,卻是毫不猶豫的割喉…
鮮血像是打開了水龍頭一樣,向著地面噴涌。
菲歐娜等四名主教低聲說道:“贊美維達,獻祭儀式完成了。”
一瞬間。
在六個血池中的尸體全都顫抖了一下,睜開了發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