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賭徒來說,輸和贏的幾率,往往是一樣的。
要么贏,要么輸。
但現實是,輸多贏少。
最終贏錢的人,絕對會是莊家。
而這場和邪靈之間的賭局,則為惡劣,甚至可以說是充滿惡意的。
所以杜維雖然打算以一個賭徒的身份,參與這場賭局,可他心里卻根本沒想過完全按照游戲規則來。
正常賭場之中,都有出老千的人。
面對邪靈這種東西,杜維雖然不懂怎么出千,可也沒想過老老實實的,把生死寄托在虛無縹緲的賭贏幾率上。
所以,他才會給艾利克斯黑傘。
首先,得確保自己的安全,然后才是想辦法對付這個邪靈。
杜維拉著艾利克斯,走到了賭桌邊上。
“艾利克斯小姐您好。”
其他人紛紛向艾利克斯微微點頭,目光中有著羨慕和尊敬,唯獨沒有那種炙熱。
或者說,沒人敢對她打歪主意。
艾利克斯則淡淡的嗯了一聲,禮貌性的點點頭。
在她眼里,上流社會的這些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管是氣質還是學識,又或者目的。
只有杜維才符合她的心意。
不僅僅是一見鐘情了,在知道杜維的驅魔人身份,以及他所做的事,再想想以前他曾經給過自己,卻被打碎的那瓶圣水和銀制十字架。
艾利克斯對杜維的喜歡更加深沉了許多。
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這句話雖然俗套,可在此時卻是最應景的話。
杜維略微掃視了一圈,也沒有去搭理那些人,他直接在賭桌前坐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對面的男人竟然開口說話了。
“德州撲克,賭局開始。”
聲音很熟悉,沙啞中帶著莫名的腔調,就好像是記憶里很多熟悉的人,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杜維把視線略微移開了一下,便感覺到剛剛的詭異感正在逐漸消失,于是他只能又挪回視線。
一旦移開視線,那種詭異的感覺就會消失。
所以說,每個人和這個邪靈賭的時候,都會覺得對方像是自己認識的人,而只要移開視線,即使意識到不對勁,也會因為某些影響,被動的忘記掉。
這應該就是邪靈的詭異之處了,至于它為什么會說話…
杜維瞇了瞇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它就是維克托呢?
視覺和聽覺都出現偏差的情況下,把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性,看成無法確定是誰的男人,并不是無法理解。
邪靈比惡靈更加邪惡詭異的多。
但據杜維所知,邪靈一樣可以附身在人身上,只不過那種情況十分極端,很少才會出現。
想到這,他突然笑了笑,沖對面的男人點頭說道:“不管是德州撲克還是你坐莊都可以,但是我想問一下,籌碼怎么算?我一個人,只能出一份籌碼嗎?”
男人回道:“如果其他人看好你能贏,那么投注也是可以的。”
杜維不置可否的說道:“這是規則?我如何確定你不會說謊呢?”
男人回答道:“這的確是規則,而且在你坐上賭桌的時候,莊家無法說謊,因為你一定會輸。”
杜維又問道:“我很好奇你的身份,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男人卻催促道:“賭局該開始了。”
邊說著,它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一種惡意,緩緩在它身上出現,緊緊的鎖定了杜維。
就好像這個男人除了有關于賭局的話以外,不會往外多說哪怕一句。
而靈視狀態下,杜維卻發現,那些惡意并不只是從對面的男人身上延伸出來的,更多的是整個大廳。
準確的說,每一樣東西,燈光,聲音,視線,環境,都帶著悚人的惡意。
哪怕是呼吸的空氣,都變得壓抑了許多。
這個男人,也就是這場賭局的莊家,應該只是邪靈的一個載體,對外的表現形式。
杜維有些異樣,關于這個酒莊的邪靈,他隱隱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或許現在,整個酒莊都成了邪靈的一部分。
而他們這些人,則只是供給邪靈變強的養料而已。
聚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一次,每一次應該都有著賭局的存在。
維克托家族的秘密簡直讓人細想之下,就有種顫栗的念頭。
“發牌吧…”
杜維說完,同時在心里默默對自己加了一個暗示。
當我收到第一張牌的時候,我將會保持一個絕對理智冷靜的狀態,當我離開歌利亞酒莊,走出門的時候,則會恢復之前的狀態。
下一秒。
一張牌被發到了他的面前,整個人的面色變得無比冷漠,雙眸中不含半點雜念,只有絕對的冷靜和理智。
身后,艾利克斯拿著黑傘,隨時準備打開。
而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奇怪,每個人都盯著賭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時不時的有人發出贊嘆。
這讓艾利克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這些人所看到的賭局,和她看到的完全不同。
想起杜維之前的囑咐,她咬了咬牙,繼續保持沉默。
賭桌上。
杜維輕輕掀開牌,看了一眼,便放了下去。
“黑桃A…不錯的開始…”
德州撲克的規則在他腦袋里一一浮現。
首先,兩張JOKER牌是被排除在內的,也就是小丑牌,國內則叫大小鬼,或者大小王。
然后以剩下的牌為基礎,視人數而定,先后給每個人發兩張底牌、然后依次再發五張牌,一共是七張。
現在賭局之中只有杜維和莊家。
也就是說,兩人要從各自手里的牌中,挑選出五張組合成最大的牌組,以大小來定輸贏。
同時也有著壓注的說法,兩張底牌到手的時候會壓注一次,然后發到第五張牌的時候,進行第二次壓注,第六第七張的時候,也會進行壓注。
也就是四次。
而每一次除了壓注以外,雙方也會通過一些話語,來對對方手里的牌面大小,做出相對的判斷。
當然…
在正常的德州撲克牌局里,這些都沒問題。
可現在,杜維參加的卻是和邪靈之間的賭局。
作為邪靈載體的莊家,不可能不知道杜維手里的牌面大小,莊家的優勢才是最大的。
基本是一個必輸的結局。
他雖然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可還是打算把賭局進行到底,找到這個邪靈的弱點…
因此,當第二張底牌到手,掀開看到是黑桃J的時候,杜維便再次開口說道:“我選擇繼續壓注。”
對面的男人點頭:“壓注…”
隨著話音落地,靈視狀態下,杜維便看到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細絲,憑空多出了一些。
而對面的莊家模樣也開始發生變化。
它的整張臉,正在逐漸變得模糊,眼神也越來越詭異陰冷。
如果說之前它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話,現在則完全不是了。
似乎,等到了雙方攤牌的時候,它會完全暴露出邪靈的本質…
杜維看著出現異變的邪靈,心里冷靜一片,試探性的按照德州撲克的規則,問了一句:“你手里的底牌,是對子還是什么?”
對方回答道:“是對子,而且比你目前的牌要大。”
杜維想了想,如果這個邪靈之前的話也是規則的一部分,它無法說謊的話,那么它現在的牌,應該是兩個A。
但實際上,這句話卻很模糊。
自己是黑桃A和J,兩張單牌的情況下,只要是對子,都比自己的要大。
他現在只試探出一件事,莊家的確知道他的底牌。
于是,杜維便平靜的說道:“請繼續吧。”